第6章 主场爆发

雷吉－米勒曾经评价陈默说：“这是一个为大场面而生的孩子，每当站在篮球场上时，我甚至能看到他体内沸腾的热血！”

陈默站在场中，环顾四周，除了零零散散的华人华侨沉默着以外，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在嘘自己。

“黄皮猴子，滚出印第安纳！”

“Chen，你给了伯德多少钱？”

“NBA历史上最大的水货——Chen！”

……

无数地侮辱性标语在挥动着，有的多才多艺的观众甚至专门用漫画的手法将陈默画成一个卑躬屈膝、扎着清朝时期的长辫子、穿着长袍在篮球场上匍匐的形象。这副漫画显然很受人喜欢，观众们簇拥着它，把它作为自己的核心。

“嘿，雷吉，看来你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看看现场，看看观众们的心，我有些等不及看Chen的主场秀了！”大嘴巴查尔斯－巴克利很有些幸灾乐祸，因为性格的缘故，巴克利和米勒一向是针尖对麦芒，这二人的合作现场解说可不常见。

在巴克利看来，任何一个新人都很难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打出好球来。这可是自己人嘘自己人，和在客场被嘘是两回事。

“但是我不得不表示我对于这个新人的怜悯，当然他也很幸运，毕竟不是每个球员都能被主场球迷嘘的！”巴克利又撒了一把盐。

反常地，雷吉－米勒并没有反唇相讥，看着场上正在热身的陈默，老米勒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自己的主场首秀，虽然同样不被人所看好，但是大家更多的还是持一种观望态度。虽然他对陈默很信任，但还是有些担忧了：“我不得说，对于新人来说，这一点也不公平。也许因为在这场比赛中发挥不力，就会立刻被主场球迷们唾下地狱。说实在的，这种‘优厚’的待遇没有谁享受过，勒布朗－詹姆斯？当被骑士球迷齐声咒骂的时候，他已经披上热火战袍了！”

“好吧，虽然我一点也不看好Chen，我也不想在这里说‘我很可怜他’，只能祝他好运了！”看到陈默这么惨了，连巴克利都有些不忍心黑他了。这阵势甚至让他想到了前段日子詹姆斯投奔迈阿密时，那喧嚣的克里夫兰。

“唉，这阵势跟当初印第安纳的公敌‘斯派克－李’来时都差不多了。”米勒感叹着摇了摇头。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觉得震撼。

选一个中国人不要紧，但是起码要像王治郅、姚明、易建联那样，别的先不说，单看那身高就不怎么亏。“亚洲不产好后场”，这几乎是全世界的共识了，后场的发挥是要基于对篮球、对场上局面的深刻理解。选了个1.80米70公斤的中国得分后卫，这就是在拿球迷的感情开玩笑嘛。

此时的陈默，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观众们竖着中指，挥舞着标语，嘘着。

所有的摄像师都把焦点对准陈默。

大家都在等待着他崩溃的时刻。

陈默呢？

他依旧温和地笑着，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一般，时而运球，时而投射，丝毫不为所动。

他在等待比赛开始，等待主教练的召唤，等待撕碎对手、证明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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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依旧没有获得首发的机会。

但是陈默并不急，因为对抗奥兰多魔术这样的对手，自己有的是机会。首先，双方内线的悬殊是档次上的，“魔兽”霍华德正在逐渐成长为所有球队的噩梦，虽然进攻手段依旧有欠缺，但他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而反观步行者这边，罗伊－希伯特和约什－麦克罗伯茨无论是运动能力上，还是天赋上，或者是技巧上，都大大逊色。

果然，开场五分钟，步行者这边内线全面哑火，被魔兽冲得又碎又烂，而在拉沙德－刘易斯的压制之下，核心格兰杰的手感依旧低迷，接连打铁。一下子给魔术打了个16比2的高潮。

奥布莱恩抓着头发纠结着，他是推崇小个阵容、小个战术的，步行者也是一个有外线传统的球队。但当看到空位拉开了，外线却怎么也投不进，他只能无语。

“Chen，看你的了！利用好机会，三分，三分！”奥布莱恩招来陈默，使劲拍着他的肩，叮嘱着。

陈默披挂上阵，无视全场爆发出的嘘声和咒骂——咱们走着瞧，让我用得分把嘘声变成欢呼吧！

他要防的是文斯－卡特，已经老矣的加拿大飞人。现在的卡特更多的是作为一名投手，利用三分或者是跳投在打开局面，昔日的突破加暴扣，已经不多见了。但是这场比赛，卡特的手感却热得发烫，当然这也许是遇到了防守能力为零的小邓利维的缘故。

霍华德内线接球，佯攻内线，吸引包夹之后分球，卡特接连用四投四中的三分球把步行者彻底打蒙了。

陈默知道自己的责任——限制住卡特，还要利用自己在外线的能力给球队打开局面。

“啊噢！看来今天的大戏要来了，主角登场了，听听现场的嘘声吧！我很期待Chen的表现，但这并非一个绝佳的登场时机。”看到陈默登场，巴克利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但随即他又有些疑惑。

其实在这种局面下，让陈默登场是主教练的昏招——指望一个1.80米的小个子球员去加强防守，特别还是防守文斯－卡特这样的球员，这可是20公分的身高差距。米勒心中甚至隐隐觉得奥布莱恩就是故意想看笑话的。

“我想此时此刻，任何一个曾经是或者现在是新秀的NBA球员，都会感慨万千。作为新秀，想要在压力之下，在一个不为自己打造的战术体系中有上佳的表现的确很难很难。不是每一个新秀都可以像凯文－杜兰特或者勒布朗－詹姆斯这样拥有大量犯错误的权力。看看场上的陈默吧，现在，他需要在这一片嘘声之中，做出精彩的应对，让我们拭目以待！加油，陈默！”米勒的话偏向性很强，他看好陈默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巴克利转头看了一眼这个老伙计，说：“当然，我承认他很像当年的你，但是我一点也不认为他可以在第二场NBA比赛（虽然是季前赛）中有上佳的表现，当然，如果他征服我、征服现场的一万多名观众了，我一定会成为他坚定的支持者！”

因为那个关于驴屁股的打赌事件，巴克利在中国人眼中的形象并不好。但他也曾经是一个伟大的斗士。

和上场比赛一样，陈默一上场，就被对方认作是一个巨大的缺口。

但卡特是打了十几年球的老球皮了，自然不会像鲁迪－盖伊那么莽撞。卡特接球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默的站位，如果陈默稍微站得远一点，那么他立刻就会以一个精准的跳投给陈默点颜色瞧瞧。

然而陈默显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陈默的站位很讲究，既封住了卡特突破的最佳路线，又能立刻影响到投篮的出手。

卡特并不诧异，这种防守站位对于小个子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陈默掌握了并不奇怪。“那就突破利用身体优势强打他吧！”卡特暗自计划。他虚晃一枪，佯装投篮，陈默也作势封盖，但重心并没有被晃开。卡特也不管，反正虚晃也仅仅是尽可能地争取优势，然后迈了一大步，急停、收球，跳投。

卡特心里认为这一下肯定能把陈默晃开了。要知道他这一大步是进，而陈默则是退，再加上身高带来的步幅差距，一个小个子真的很难跟上。

他正要出手，不想却见一只手横亘在前方，封死了自己的投篮路线。老飞人是虎老雄风在，下意识地在空中闪转腾挪，仓促出手。

“唰！”

又是一个空心入网。落地之后，卡特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他觉得这个小个子并不一般。

“嘘！”

“黄皮猴子要被打成筛子了！”

“滚回中国去，别来祸害印第安纳！”

短暂地安静中，又爆发出冲天的嘘声和咒骂声。

陈默也不管。平心而论，刚才封盖卡特，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被晃动，利用自己的脚步迅速跟上，也的确封盖住了投篮线路。但是之后卡特的表现，只能让他无奈。这就是篮球，即便你做了一切，但是对方也许还是会用一系列不讲理的动作击溃你。人家乱扔都能进，有什么办法？

做好该做的吧！

靠运气的球，打不长。

希伯特没有把球发给科林森，而是直接给了陈默。可能因为幼年患过自闭症的缘故，陈默并不善于与人交流，他只是默默地打球，做好自己的部分。对于所谓一些新人捡球、新人打扫球场、新人打扫更衣室这样的规定，也一向是逆来顺受。但希伯特却并没有因此小看陈默，今年肯塔基野猫和陈默所在的普渡大学的NCAA比赛希伯特看得很过瘾，特别是当他看到陈默独斗沃尔和考辛斯这样的黄金组合时，更是激动。当时他就有一种“要是他在步行者队多好”的感觉。

陈默接球后，快速推进，直接趁对方不备来了个追身三分球。

现场的嘘声明显小了一些了。但还不够，陈默要的，是响彻全场的欢呼声。

看来魔术是铁了心要放卡特打爆陈默了，魔术控卫贾米尔－尼尔森带球过半场就把球又交给了卡特。陈默能感觉到魔术队战术上的变化，现在连之前的内外结合的套路都没有了，就是把球给卡特，然后拉开单打。

陈默想了想，知道魔术是想要让卡特单打自己，突破之后势必会吸引步行者这边的协防，这样卡特无论是传内还是传外都能打出机会。

陈默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他知道这里的关键是在自己这儿。

卡特动了，依然是虚晃一枪后的大步迈进。陈默看了一下，卡特的护球做得很好，想要断球就免不了打手。看来只能封角度等待机会了。

三秒区附近，卡特急停，肩还有意顺势顶了陈默一下，把他顶开。这个度掌握得很好，动作很隐蔽，这种球裁判基本上是不会吹的。这时死顶着霍华德的希伯特上来补防，张开双臂随时准备起跳封盖卡特。

这时魔术队的机会的确是出来了。现在只有卡特和霍华德在内线，其他人把步行者的人吸引在外线盯防。而希伯特和陈默又被卡特吸引过去了，这是霍华德就被放空了。卡特并不傻，当然要传球了。他收球下落，想要顺势一个击地把球传给霍华德。

而霍华德呢，早已经到位，就准备接球暴扣了。

“啪！”陈默拍下了这个传球，一点停滞都没有，往对方篮下冲去。

想要回防？

休想！

虽然陈默是从篮下冲过去，而魔术的防守队友则是从三分线附近回防，但陈默速度极快，众人都以为他要自己打，却不想他轻轻一抛，把球传给了格兰杰。

格兰杰接球，冲天就是一个暴扣。

此时，嘘声已经变成了满场的欢呼声。

也许现在在观众们心中，陈默已经合格了。

“这小子，火力很猛啊，看来要爆发了！”米勒对陈默了解得很，毕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他知道陈默每当认真时都会下意识地去摸一摸右臂，他又看了看身边目瞪口呆的巴克利，又是一乐，“小默，看来今天你要多个铁杆粉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