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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相见欢 (下)

丹丝就住在多哈多将军府西院,她的到来使平常就很热闹的将军府比原来又热闹了许多倍,门外常围着些想一睹西丹郡第一美女的风采的平民。原来到我这里吃完抹抹嘴就走的梅亚、特维斯等人,现在都赖在这里,是赶也赶不走了。虽然这些家伙色迷心窍,但还没胆大到敢违背我军令,耽误训练的程度,所以丹丝白天除了吃饭时,并没有受到太多骚扰,只由南希或哈桑陪着观赏班德要塞的雪后的风景,偶尔也去科迪拉广场和郊外看军队训练。

班德要塞始建于500年前的穿云古国,当时主要以军事为目的,后来由于更重要的军事要塞飞星堡的建立,它逐渐城市化了,居民也逐年增多。班德要塞古朴的建筑风格,一些别出心裁的设计使丹丝很感兴趣,对当年的设计大师伴月敬服不已,只恨不能把班德要塞搬到土丹城去,这位大小姐似乎心情不错,中午时间听蓝波说起科迪拉山上特产的蓝冰(一种花,无叶,单梗,花朵有拳头大小,蓝色,花瓣大而坚硬)的种种异处,便要哈桑陪她上街去购买。哈桑因为下午还要和我、伍尔夫商略攻打飞星堡的大计,这也是他留下的原因之一,只好对她说蓝冰只生长在积雪不化的峰顶,冬月很少有人能登上去采,在街上是很难买到的,但哈桑越这样说,丹丝的好奇心越大,哈桑无奈只得让始作俑者蓝波陪着她去。

流浪诗人蓝波很开心,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获得了陪美女逛街的机会,自然忙不迭的答应下来。下午,丹丝和蓝波回来时,还真的买到了一株很小的蓝冰,还有一些精致小巧的魔法饰品,丹丝回来后就在屋里摆弄那棵蓝冰,直到吃晚饭时才出来。

远在在城外训练的梅亚消息却比其他人更灵通,他听到了丹丝买蓝冰的事后,立刻带兵狂奔数十里,跑到科迪拉山下,说是训练骑术,然后以拉练体力为名发动士兵攀登科迪拉山的狮啸峰去挖蓝冰。

晚饭时间,得意扬扬的梅亚为丹丝带来了十几株蓝冰。

看到众人惊讶的目光,梅亚眉头一扬,似乎在向众人说追求女孩子还得向我学。哈桑看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暗喜自己对梅亚的训练没白费。素喜侍弄花花草草的丹丝十分兴奋,连饭也顾不得吃,就抱着蓝冰跑回了屋。除了哈桑外,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见到丹丝露出十七八岁女孩的娇态,丹丝的这种美比她一贯的矜持更令人心动,年轻人都有些发呆,并且已经有人在不争气的偷偷咽唾沫。“唉”,老人们暗暗叹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他们却忘了自己当年比眼前的年轻人更菜鸟。

晚饭后,我和南希、哈桑、伍尔夫到我的卧室商谈大事。除了呆头呆脑的卡德拉外,梅亚、特维斯、阿苏都用最甜蜜的语言,最温柔的笑容,使尽浑身解数向丹丝大献殷勤。特维斯和阿苏感到被梅亚占了先机,竟然尽弃前嫌,联合起来对付梅亚,那天晚上肯定搞笑不断,因为我们在卧室都不时听到笑声。也许觉得丹丝很快会回去,当晚众人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军营。

我们的商谈比梅亚他们结束的更晚,月过中天,哈桑、南希和伍尔夫才回房安歇。

我闭眼躺在床上,心情复杂的沉思着今天发生的事,没有一丝困意,丹丝、梅亚的面容不停的在眼前闪来闪去,我有种将要失去什么的空虚感。

突然一声熟悉的笛音从风中传到我耳里,曲调怪异凄凉,我猛的坐了起来,走了出去,“就是那天我喝醉时,在街上听到那首奇怪的曲子”,只是这次笛子的音较低,持续的时间也较短。

月光下,院内角落的雪尚未化尽,我静静得站在甬道上一动不动,任微风吹着我漆黑的长发,仿佛是一尊亘古以来就立在那里的石像。

良久,我从腰间取出一个拇指粗细、半尺许的白玉笛,轻轻的吹了起来,吹着吹着,我的心神都沉浸其中,达到了物我两忘境界。

一曲终了,旁边传来一阵击掌声,我吃了一惊,刚才吹得心神俱醉,竟没在意有人走过来。

是丹丝。

丹丝道:“好雅兴,好曲子。今晚这首《有所思》是我听到的最有感情的一首。能把这么短小的笛子吹得这么低沉,弓藏将军好才情,”

今夜这首《有所思》是我学会以来吹得最好的一次。吹完后,我心情出奇的宁静,一切***都被净化消解了,听到丹丝的夸赞,我觉得受之无愧,淡淡一笑道:“一时忘情,搅扰丹丝小姐好梦了。”

丹丝用她那海水般的眼睛望着我道:“人非太上,谁能忘情,将军深夜吹这忧伤的曲子,莫非是有心事?”

我没有说话,目光定定的看着丹丝的眸子,想从中发现些什么。丹丝没有回避,也直直的看着我,许久,终于受不住我的注目礼,低下头去,用手掠了掠被风拂乱的发丝道:“将军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我这才醒过神来,也尴尬的转过头去。

丹丝道:“弓藏将军以22岁的年龄荣升中将,这是天大的喜事,怎么这些天我发现将军并不真正开心。”

我心想你还问我,这不都是因为你吗。却言不由衷的道:”国难当头,百事堪哀,我这点喜事与之相比,不过是滴雨之于百年大旱。“

丹丝脸色一暗,拉长音道:“噢,夜已深了,小女子也该回去了。”

情急之下,我鼓足勇气道:“自那夜相见,我以为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小姐一面。总算天从人愿。今夜又见到了小姐。“

丹丝止住了脚步,面露喜色,但转瞬即消失了,疑惑道:”噢,今夜?”

我道:“是,,那几天,看小姐的样子,我还以为从来没见过小姐呢?我见到的不过是小姐的冷漠的外壳罢了。”

丹丝没有回答,道:“自当年听过琴圣那曲兰天籁之音般的琴声后,很少有谁弹的琴能再入耳了,弓藏将军的笛声虽略有不如,也是难得的精品了,能否再吹奏一曲,让我一饱耳福。”

我点头道:“只恐有辱小姐清听,错误之处还请指正。”

我沉思了一下,吹奏了一曲《相见欢》,曲子共分两节,第一节表达了相思的愁苦,第二节表现相见的喜悦。这首曲子并不是我最拿手的,但此情此景此心与曲子内容和情感正好相合,所以我发挥的极好,随着手指飞舞跳动,一些平时没有用过的技巧、装饰音,也都恰如其分的加了进去,使曲子第一部分变的更凄婉缠mian,近些日子的烦恼和苦闷一股脑的在笛声里得到了宣泄,我越吹越投入,几乎忘记了是在将军府内,忘记了身边丹丝的存在。

在笛声越来越低直到到细如游丝,感情达到最低潮时,笛声突然欢快高昂起来,声音越来越高,节奏也越来越快,仿佛久别的恋人忽然到来,产生的巨大喜悦,不久笛声又低下去,慢起来,但缠mian中没有一点伤感,如同恋人相依相偎窃窃私语。

对音乐很内行的丹丝自然从曲子听出了我的心意,她痴痴的望着我,沉浸在笛声中,也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万事万物,心随着笛声起伏喜悲。

随着最后一个袅袅的余音,一曲终了,我痴痴的望着丹丝,丹丝也痴痴的望着我。四目相对,脉脉无语,却又象说尽了千言万语后心心相通。

就在这时,却听见那边厢房传出来开门声,丹丝吓得连招呼也没敢打就匆匆跑回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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