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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引子)

(第二十六章的引子,正文请等到周日晚。)

秋,到了。

今年的秋天到得特别的早。

漫山的枫叶都来不及变红,霜就打了下来。

清冽的风,在山里打转,在水上弄浪,在每一颗树叶上淡淡的呜咽。

阿雅站在村头的大榕树下。

当第一千零二段枯枝发出声响,掉落在地上的时候,阿雅笑了。

阿雅转身。

村里最老的阿婆问:“阿雅,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啊???”

阿雅笑着说:“阿婆,杨大哥回来了。”

“啊???”阿婆吃力的大声道:“你是说杨家的小三回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啊?”

阿雅吃吃的笑着,一蹦一跳的跑了。

阿婆摇着头道:“这个疯丫头。”

阿婆吃力的又拄了她那斑斓的拐杖,颤颤悠悠的推开那吱呀做响的柴门,还习惯性的蠕动着她那缺牙的嘴巴,嘴里喃喃的说一些,她自己也未必明白的话。

阿雅进了自己的矮房。

那里有阿雅的嫁妆。

阿雅抹上了了胭脂——彩虹胭脂,那是阿爹省了半年的银子,在城里买的。

阿雅插上了簪子——彩凤簪子,那是阿妈卖了一年蘑菇换来的。

阿雅戴起了耳环——五色珍珠,这是阿雅自己织了三年的布以后,省下来的钱,托大财在城里打的。

阿雅穿上了嫁衣——鸳鸯花的大红袍,这是姑姑花了半年帮阿雅缝的。

阿雅是村里最好看,也最善良的女孩。

阿雅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打量着自己。

阿爹来叫吃饭,阿雅对着镜子里傻笑。

阿妈来叫吃饭,阿雅还是对着铜镜傻笑。

阿爹.阿妈都睡下了。

阿雅独自一人,打着赤脚,出了门。

脚被路上的石子划破了,阿雅却没有让大红袍子刮出一个口子。

脚上的血顺了一地,阿雅却没有让眼泪流下一滴。

阿雅到了东山顶上,阿雅唱:

又道是中秋月圆团圆秋哟,人家团圆我呜咽哦。

哪边天亮哪边黑哦,心中有苦,我不言。

月月复月月哦,年年复年年。

年年又年年哟,月月还月月。

人说月若无恨,月常圆哦。

月若无恨月常圆。

阿雅唱的是淳朴的苗寨歌哟,天上飞的是双fei蝶。

阿雅跳的是憨厚的苗家舞哟,地上跑的是双栖兔。

哪个能让秋风住哦,阿雅送他五彩珠。

谁能让那寒霜停哟,阿雅送他女儿心。

若是能要那泪儿止,阿雅还有凤簪子。

要是能有个暖怀抱,阿雅情愿换下这大红袍。

..................

阿雅在东上顶上不停的跳着,唱着,唱着,跳着。

跳出东山顶上红血岩。

唱出东山崖下不死风。

阿爹和阿妈再找来的时候,剩下的,只有那一片暗红的崖石和崖边咽咽的风。

阿雅啊,阿雅。

为什么那么傻???

阿雅啊,阿雅。

为什么那么痴???

阿雅啊,阿雅。

为什么每到这样的月圆,你的老阿爹,就会泪流不止。

东山有风哦,阿妈说是你在讲故事。

东山有血石,老阿婆说是被你的泪打湿。

阿雅啊,阿雅,你为什么就那么痴????

为什么......你就那么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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