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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新的面容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开始往住在宛城与良城交界处的郭家进发。伊天杰给秋明艳雇了一辆大车,让她静静地坐在车里休息,伊天杰时而为她端茶递水,时而在路边为她买些小玩艺儿,送到车里陪她一边把玩,一边说说话,对她刻意温存。秋明艳也是全然放弃了以往的刚强干练,温柔地付出,温柔地感受,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最后一程快乐而短暂的时光。

尽管由于不识路途,有时错过了途中的宿头,两人就相依相偎共同歇息在车厢里,也还是发乎情止乎理,未有促越之行。到得第四天上,两人已经到了离郭府不远的一处小镇上,此镇依山伴水,甚是清雅,镇里民风纯仆,可能由于比较偏僻的缘故,没有受到多少兵马战乱之苦,人口不多,自给自足,十分好客。

秋明艳的身体已经是一天差过一天,即使有伊天杰每天给她输入真元力,也已经再不能起身动作了。伊天杰强装笑意,在镇上找了间最好的客栈,将车马安置在里面,又吩咐店里的伙计找了个妇人来,好生照看秋明艳,这才出门询问往郭府的路程。

出门问了一回归来,就才知道郭府在附近众多城镇,名头之响,出乎意外。伊天杰原以为此处离郭府所在市镇尚有一段距离,不见得能回到详细地方,没想到出门一问就着。几乎人人都知道郭府,而且十分热心地对伊天杰详加指点如何行走寻去。此处已算是良城境内,原来雇的车夫不愿出宛城境,伊天杰索性将他的大车买了下来,打发车夫欢天喜地地回去了,想想时间尚早,一事无事,便又在镇上重新寻了个车夫,免了自己一日多来扬鞭打马之苦。

回到秋明艳房里,伊天杰将服侍的妇人先打发出去,对秋明艳说起已问明的路程诸事。说道:“明日清晨我便往郭府去,你身子不好,还是在这儿养着,莫要同去了吧?你放心,我总要将郭姑娘带来与你看看便是。”

秋明艳笑笑说道:“是么?你办得到么?”

伊天杰想想此事原不易为,能否见到郭圣通已是难说得很,要不横生枝节,好生说些话语则更是艰难。真要说到将一个大姑娘家带离家门,跑到此处来,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里,任他伊天杰武功通天,只怕也难办到。当下想要吹吹牛皮,又说不出口,抓了抓头道:“唉,我只有尽力而为了……可惜我没有什么女仇人之类的,若有,而你想要见这样人的话,倒是很好办到。她若不来,我绳捆索绑拖也要拖她来的。”

秋明艳珉嘴笑道:“那样的人我要见来做甚么?你不要胡乱猜测,我只是想你们两人分别日久,只怕多少有些误会。我是个女人,又快要死了,有些话由我来说合说合,劝劝她说不定会有效果一些。我想对她说你有多么在意她,希望她也好好待你,若能说得你们两人重归于好,我也可放心……放心得多了。”

伊天杰心知她是想办了这件事,放心而去的意思,暗自心酸,也不便说出来。强笑道:“你不要想那么多,好生歇息着。郭家主母可是名医国手,要不我一并请她来看看,说不定还能医治好你也难说。”

“天杰,到了现在你还想要哄我么?天下名医虽多,也难治必死人……”秋明艳叹息一声,想想不应该多说这个,又笑着道:“要是真能把我医治好了,只怕你那位郭大小姐便要喝醋了?”

伊天杰陪她笑笑,秋明艳又说道:“天杰,我觉得这几天你的样子好象变了不少……可能是我多心吧,可是总是有点怪怪的。按说我天天对着你,有些许变化应该也看不出来才是,你不怎么照镜子,不如取张铜镜自己照照看?”

伊天杰愣了一愣,依言取来铜镜一照。他多日以来未曾注意自己的面貌,这一照之下足足吓了一大跳。镜中之人,面白唇红,隐现儒雅之风,帅是要帅气多了,可哪里还是伊天杰的模样,足有八分似极了刘秀。伊天杰呆在那里,发半天才放下镜子来,想起天命子曾说过,根据时空法则,被他抢了时空户口的刘秀,除了“圣剑·天命”之外,身体上有些部分特征也要转到他身上来。虽是早有了这样的准备,可是乍一看到自己变成了刘秀的模样,仍然不能不大吃一惊。

伊天杰放下铜镜,故作轻松地说道:“几天没照镜子,想不到变得更帅了。你比我先发现这样子,想必开心得紧,不如晚上我抱着你睡觉好了,让你有事没事多看上两眼。”

秋明艳羞意大作,红着脸嗔道:“你去死了,当心门外还有人在听着呢。给我赶紧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伊天杰笑着出门去了,不多时又走了进来,却是叫伙计安排了一大桌晚餐过来。秋明艳躺着不能动,这才知道已经天黑了。

用完晚餐,两人都有些心事,相倚坐着,没有说话。伊天杰知道她是想到每吃一餐便少一餐,心中伤感,不便提起这个话题。他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心想:这轮明月落下,换成太阳的时候,我就要见到菁儿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快乐如昔?以自己现在这张刘秀不算刘秀,伊天杰不算伊天杰的面容,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认得出来?

心事一想起便再难放下,明月最惹愁思,正是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伊天杰这一路行来,只顾着照顾秋明艳,没有多想这方面的事情。现在细想明日相见种种,只觉相见难,解释难,自处也难,要如何能将林雅的事情说得一个已不具有林雅的意识的郭圣通相信,实在是殊无半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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