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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初遇“血蚀大法”

伊天杰已经多次接触过这样的感觉,心里并不惊奇。他默默地体悟着这些玄妙的感觉,只是短短的时间,已将“奔雷神诀”牢牢记住,并瞬时体悟到了其第三层境界。他达到这一地步就象是完全自然而然的,全不知道旁人要达到这一步要花费多少的时间与精力。真元力汹涌而来,不但令他一夜之间的疲惫尽消,而且数度功力耗尽之后,此刻恢复如新,倒似还有所增长。

旁边的人,除了松废子之外,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变化。伊天杰伤疲尽去,心情大好,重新将“天弓·破月”还递到松废子的手中。他心知松废子该是一番好意,只是碍于李轶在旁,也不便立时向松废子表示谢意。松废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刘秀,眼中似有淡淡的鑫芒一闪。伊天杰明明没有见到他说话,松废子的声音却忽地在伊天杰的心头响起,“小兄弟,你的情况是老朽生平仅见,可称至奇……这世间之人,恐怕除你之外,再无一人可以修得一种以上的真元功法,你却得来全不费力……此弓内所留“奔雷神诀”你知道便可,其余的人,包括你义弟在内,若不想他爆体而亡,便不要传授于他,切记,切记!”

伊天杰吃了一惊,此语听来突兀,但话语真切,让他不能认为是出于幻觉。他隐隐猜到这是某种真元功法的高级运用,传音之术,只是他可没有松废子那样的本事,想要回答,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做。只能愣愣地望着松废子.

松废子却也没有再说话,叹息了一声,回头将“天弓·破月”还给了李轶.

刘秀早有心与李通、李轶这两位割据一方的守备大人联系,结为盟友共图大事,此时见李轶望着自己,哪会怠慢,走近去拱手说了几句仰慕之关的套话,李轶回了礼数。两人这一夜艰苦,都知道对方一方豪杰,非是有名无实之辈,彼此目光一触,顿时明了原来对方心中之意与已乃同,心下都是一慰。

松废子将“天弓·破月”还回来,李轶这时倒不那么着紧了。他接住天弓,忽然不知怎么地一时福至心灵,对着松废子单膝跪下求道:“先生世外高人,还请一展法力,救我兄长性命一救?”

松废子淡淡说道:“大家同在一阵营,我自不会袖手旁观。我若能救得令兄方才便自会出手,只是能力有限,此事非老朽能够为之,李大人请起吧。”

“可是……”李轶听松废子说得并不绝拒,反而更有了一丝希望,要待再劝说,松废子又道:“老朽非是推托,令兄所受之伤,乃暗含“妖刀·鬼哭”中的“血蚀大法”,善能伤人精血精神,我能防不能治,此事有心无力,李大人不用再说了。”

李轶曾经在守备府中亲眼见识过“血蚀大法”,当然知道它的厉害,只是此时好不容易抓着一根可能为兄长救命的稻草,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想到方才战斗中必是松废子以神秘莫测的活动石墙困住王凤之事,只当他是不愿出手,当下连连求恳。松废子叹道:“我实是无能为力,你不妨求求这位伊小兄弟,他若肯出手相助,说不定令兄还有一线希望。”

李轶朝伊天杰望过去,见他年幻轻轻,有些不信,又想及夜间他先是独战神枪在手的王千问,后又率刘秀、秋天霸两人勇闯绿林军营,能力自也不凡。李轶素来性情率真,略一犹豫,便依言走过去,朝伊天杰深深一揖。

伊天杰在旁边都听得明白,听松废子说到自己能治李通,不免大出意外,还来不及解释自己并无此本事,李轶已经走了过来。他只得连忙扶住李轶,说:“在下一介武夫,战场冲杀还能出些力气,治病治伤却是从无经验,只怕反误了令兄伤势。”

李轶原也不相信伊天杰能够治好兄长,心知“血蚀大法”极为凶恶,性命交关,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恳求道:“还请伊壮士出手一试。若是……若是真能治好我兄长,下官愿将手中天弓相赠!”

伊天杰刚刚才偷偷吸取了“天弓·破月”中的“奔雷神诀”,闻言暗觉惭愧,无奈道:“大人不必如此。既然大人如此相信在下,在下怎敢惜力?愿略尽绵薄之力一试。”

李轶闻言大喜,手一挥,刚将李通抬入静室的铁卫们又匆匆将他抬了出来。伊天杰犹疑着走到旁边。此时城外战声暂止,城上众人虽各据阵地,但无数双眼睛同时都注在伊天杰与李通的身上。

伊天杰硬着头皮伸出手去,搭在李通的腕上。他心中其实全无半分把握,不要说治这样的伤势,在这一行的唯一经验只限于以前在家里时划破了手,敷上一片半片“创口贴”而已。现在是赶鸭子上架,就连这搭脉的样子都还是从以前的电视剧里看来的,天知道一指头伸出去,错了有多少距离,幸好并没有郎中跟着出来,想是因为无能治好李通,怕被兵士们发脾气殴打,早早跑走了,不然,看到伊天杰这歪歪扭扭的一指头,还不笑也笑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伊天杰的手指刚刚碰到李通的皮肤,立起反应。“血蚀大法”说白了也就是一道性质凶邪的真元力,进入人体以后,就象是一道汹涌不停的寄生暗流一样,在体内不住地破坏血液结构和身体的器官。象松废子说的能防不能治,主要是指各种不同属性的真元力之间没有绝对上下之分的时候,都可以彼此抵消和防御,就象先前王凤能够抵御秋明艳的“化石之章”一样。只是李通身无真元力,任凭“血蚀大法”的功劲在体内肆虐不休,也是全无抗力,但此时伊天杰含着真元力的手指刚一碰过去,立刻就能感觉到“血蚀大法”的能量先是象油遇见了火一样,汹涌而来,微一触碰便又立刻逃离,不敢硬斗。

看来,这是真元力之间的彼此排斥了。伊天杰凭着自己对神异力量的感应,将一道淡淡的真元力在李通体内转得几转,渐渐有点头绪了。他估计象松废子那样的人,真元力的修为应该远远高过王凤现在的境界,若是硬要以自身的力量强行驱逐李通体内“血蚀大法”的异力,应该是可以办得到的,但是李通身体还有严重的外伤,失血太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怕等不到“血蚀大法”的异力被驱逐到体内,先就一命呜呼了。而如果真的是象松废子方才传音时说的那样,只有伊天杰能够吸取和学会多种真元功法的话,那他 的确是有可能分析出“血蚀大法”异力的特性,再用化解的办法来替李通治伤的。

想到这里,伊天杰心中大定。他还是刚刚掌握了这些神秘莫测的真元力不久,很多方面还不知道、不了解,也就没有顾忌,为了抓住李通体内的“血蚀大法”异力,他先后将三种不同性质的真元力一一透入去,务求搜遍每一条血管、每一处经络,不让李通体内有隐藏的异力残余。果然,不多久,“血蚀大法”的异力很快就被他赶到一处经络的角落里,他将刚学会的“奔雷神诀”的真元力透过去,在彼此接触的刹那,“血蚀大法”的种种奥秘就象一本书样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他的感应中。

伊天杰自己所不知道的是,他这一个全神贯注的小小过程,已经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旁边的人只能看到李通身上忽儿有淡烟生起,忽儿呻吟呼痛,忽儿肌肉皮肤下面又象有条蛇在游动一样凸动个不停,李轶等人关心则乱,看得心惊肉跳,又不敢出言打搅伊天杰的用功。眼看着初明的天色到了近午,城外的绿林军中战鼓声声,又是要进行攻城的模样,伊天杰还无动静。

片刻后,绿林大军果然开始动作了,城外广阔的平原上,敌人旌旗似海,一层一层的兵马,杀气连天,象是预示着最後一战的来临。

接着,绿林军的阵营里又缓缓推出十来架高大的投石车。这不是昨夜的火龙车,只是最常用的攻城器械,但是威力不可小视。李轶明白,绿林军远道而来,不可能携带过多的攻城器械,这些投石车,该是他们的最后一道板斧,也就是说,绿林军也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要将最后的兵力,来作一次攻城的总决战。

李轶仰天长叹,他到了现在还是不知道绿林军为什么要以这么大的代价来攻打这座宛城,真的只是为了一两件神异兵器么?那么松废子所说的“天下”又是指什么呢?李轶若笑着望着城外缓缓推进的绿林大军,心想自己也许没有机会活着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轰隆!轰隆!”一连串震天动地的巨响,远处的投石车一齐发动,巨石接连飞来。城头一端一座依城而起的高楼,在漫天沙尘碎石中,像一个重伤的战士般,徐徐倒下,其它地方也接连传来一片呼喝惨叫之声。

枕兵城外,兵力仍达四万余众的绿林大军,一齐喝采,使人震耳欲聋,掩没了庞大高楼倒下的声音。在嘈吵声的极限里,一时反而听不到任何声息,周围似乎正在上演一出无声的剧本。在混乱至极点的嘈吵声中,产生一种有规律和节奏的异音,一下接一下,直敲进李轶和他每一个亲将的心里面。是绿林军中敲响了战鼓。

城外绿林大军的前排部队,开始潮水般移动,向着这座依然冒着血腥与销烟,陈尸上万的宛城迅速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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