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趁着夜色摸入赵家堡,郭忆龙站在前厅的房顶上,正准备那出图来寻找位置,却听丁欢在耳边说道:“你不就是想找刘莹的闺房么?用的着那么麻烦?跟我来。”郭忆龙听了,只觉得两耳发烧,见丁欢转身向一西北方向走了,便连忙跟了上去。不一会,二人便到了一所大宅院。郭忆龙仔细一看,依稀便是那天晚上逃出来的地方。
丁欢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没等郭忆龙说什么,便轻轻一纵,下了院子,又从门缝向屋里看。过了一会,丁欢又轻手轻脚的跑到院子里,挥手示意,让郭忆龙下来。
郭忆龙飞身跳了下去,问丁欢道:“刘莹在里面么?”丁欢笑着说:“人是在的,我上房去给你放哨。你若听见猫叫,便是平安无事。若是听见狗叫,便立刻出来跟着我跑。记住了?”郭忆龙说:“让我先看看再说。”说完便也去贴着门缝向里看,刚将眼睛贴上去,就觉得屁股后面被丁欢狠狠踢了一脚。站立不稳,直接撞开了门。刚准备站稳身子,却又被门槛拌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在大厅里。
正准备翻身站起,却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剑已顶了上来。就听刘莹小声喊道:“什么人!”郭忆龙忙叫道:“是……是我!莹儿,我是小龙。”刘莹随手将门关上,剑却不离郭忆龙的颈项。郭忆龙说:“莹儿,你将剑放了,我是小龙啊。”刘莹冷冷的说:“只到是你才只是用剑架了,若是旁人,我早已经削了他的脑袋。你来找我做什么?”郭忆龙听倒这里,慢慢站起,只用手轻轻拨开剑锋,说道:“莹儿,你真的要嫁了那个赵起?”
刘莹将剑收了,说道:“婚礼都已经准备好了,那赵起的亲朋好友也通知了一千多人。你说是不是真的?”郭忆龙只长叹一声,说道:“莹儿,这事情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么?”刘莹问道:“如何挽回?你倒是说来给我听听?”郭忆龙说:“莹儿,你现在便跟我走了吧。我带你回长安。我保证这一生都会好好待你,决不再惹你气你,决不再欺负你。”刘莹听了,半晌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冷冷的说道:“长安,我也想回长安。只是一切都晚了。”
郭忆龙见他心楞,只上去抓着她的手,又将她紧紧抱于怀中,柔声说道:“莹儿,跟我走吧,别再理会这里的一切。我要与你白头到老,厮守一辈子。”刘莹却将他轻轻推开,说道:“晚了,小龙,一切都晚了。当年再西域的时候,我是死心塌地跟你走的。你若与我吵架之后,能回来找我,我也会义无返顾跟你走的。可如今……你走吧,我明日便是赵起的妻子了。以后你我只当做从不曾相识罢了。”
郭忆龙听刘莹说的如此绝情,两行热泪已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只说道:“莹儿,莹儿。你说只当作不曾相识,可我如何忘记的了。你不要再说绝情的话了,你每说一句,就如在我心头狠狠的戳了一刀。莹儿,我决不会让你嫁了那赵起,决不会!”刘莹苦笑道:“你这么说,又是凭了什么?你如何不让我嫁?去与那赵起讲道理么?你是个连只鸡都不愿意杀的男人。又有什么本事不让我嫁。你走吧……走吧。”刘莹并不知昨夜水帮一战的详情,更不知道郭忆龙这一年来的经历。只以为他仍是那个连杀只鸡都不敢的小男孩。她说这话时,本没有恶意,只是警告郭忆龙让他死了这条心。而在郭忆龙耳朵里听来,这些话是极大的挑衅,或是一种强烈的暗示。他以为刘莹在说,只要你有办法不让我嫁,我便随你回去。
郭忆龙还想说什么,却听得房上传来一阵“汪汪”的狗叫之声。刘莹一笑,说:“你那朋友怕是等的急了,在叫你。”郭忆龙心中一阵酸楚,只对刘莹说:“莹儿,等着,我说过的事情一定做到。”刚说完,却见门“蓬”的一声被撞开了。丁欢一个箭步冲了近来,拉着郭忆龙便向外走,边走边说:“你在这里儿女情长,却把我放在房顶上冻着。发了信号你也不快撤,还真把我当狗了!”郭忆龙被丁欢拽了向外走,边走还边喊:“莹儿,你等着,我一定来找你。”丁欢骂道:“你个蠢材,小声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么?”说完飞身上了房顶。郭忆龙见远出传来一阵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也跟着丁欢上去。
丁欢说:“差点就被你害死,还不快走?”郭忆龙还想再看一会,却被丁欢拽了耳朵,拳打脚踢的拉出了赵家堡。等出了堡,郭忆龙才对丁欢说:“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凶!”丁欢说:“你还好意思说?好象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一见就赖着不想走了。今天若不是我死拉硬拽把你弄了出来,只怕你的人头现在已经挂在赵家堡大门口的旗杆上了。你不来谢我,反来埋怨我。”郭忆龙听了,半晌无语。丁欢见他脸色不对,以为自己说话伤了他,便急忙解释道:“郭大哥,你别生气啊,我那也是说着玩的。你可别吓我。”郭忆龙却一字一句的说道:“丁欢,我明日便要让你看看,是谁的人头挂在那赵家堡门口的旗杆上。”
此时已是深夜,满天繁星,不见一丝云彩。风吹过,让丁欢感觉到一丝寒冷。她望着眼前那片庞大的庄园,只要过了明天,这里便会成为一片废墟了。无数罪不至死的人都将无一例外的惨死在铁蹄之下。而在这个时刻,一切都显的安详宁静,全然不知灾祸已将要降临。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男人,又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什么也不想说,只想感觉那种温度。她知道只要这个男人一开口,就可以让自己毫不吝啬的付出一切。这是自己的初衷么?如果不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只有神仙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