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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忆龙听张骞竟直接将军权交了,忙上前将他拉到一旁说道:“张大人,这些都是你的旧部,直接将军权交给我,只怕他们不服。不如这样,还是你来指挥,我出谋划策就行。”张骞一想,你小子也够狡猾的。打赢了是你的功劳,输了还要让我来背黑锅。可毕竟害怕郭忆龙到卫青那里打小报告,只得无奈的说:“郭兄弟,看来你是存心要我张骞的老命了。哎……看在你曾经救过我一命的份上,今天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把这条命再还给你就是。”
郭忆龙一笑,说道:“也没有那么严重,我有一计,可将那一万匈奴人全歼。到时候你张骞就是唯一打了胜仗的将军,只怕封王封侯只日可待了。”张骞知道郭忆龙曾以八百轻骑大破四万匈奴,又听他说的这么有把握,便有两分信了,说道:“不知道你想怎么打这一仗?”郭忆龙说:“你将地图拿来,我与你讲讲。”
张骞立即吩咐副将将地图拿了出来,郭忆龙手指地图对张骞说道:“张大人,匈奴仅先锋便有一万余人,我们只有两千正规军。若是正面冲突,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你看,这里往东便是山地。若是能将他们引向此处……”郭忆龙与张骞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大概说了一遍,张骞听了,只吓的浑身是汗,说道:“兄弟,这的确是个绝妙的计划,只是这样做是不是损阴德了!”郭忆龙拍了拍张骞的肩膀说道:“张大人,你是要阴德还是要脑袋?”张骞苦笑道:“我这次算是栽在你手里了。”说完便下去传令,让部队向东开拔,又抽出一百名身经百战的骑手,交由郭忆龙调遣。郭忆龙让玛雅兰丝与张骞同行,自己带着那一百骑,直向匈奴方向杀去。
本次出征汉朝的匈奴大将名叫罗姑岩,他本是匈奴单于的叔父。汉朝袭击匈奴,击溃了休屠国的军队。罗姑岩帅十五万匈奴骑兵来解休屠之围,打败了李敢,又追击了一千多里,眼看就要打到代郡了。他派儿子罗姑丹作为前锋,领一万人先行一步。罗姑丹也是匈奴的一名猛将,曾参加大小战役三十余场,除了败过李广一次,其他皆大败汉军。这次败了李敢,罗姑丹便更加目中无人了。他在罗姑岩面前立了军令,要在一日之内攻下代郡,大开城门迎大军进城。如今离代郡只有五十余里了,罗姑丹命令骑兵全速前进,赶在日落之前将代郡攻下。
刚下了命令,却见前面斥候来报,有一小股汉军的骑兵在左侧方游走,不知是什么用意。罗姑丹远远往去,果然见有一百余骑在侧面往返奔走。他们奔入弓箭的射程便放箭,然后掉头就走。罗姑丹心想:“这些人是不想活了,只百余人就敢与我一万大军挑战!”便喊道:“谁去帮我将他们射死?”旁边一名百夫长提马前行,说道:“将军,我们匈奴人最善骑射,五十人便可射他一百人。我愿前往将他们全歼。”说完转过头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杀敌去!”
喊声一落,便有六十余人催马跟他杀了出去。罗姑丹将马勒住,向右面观望。只见那五十多骑刚冲入汉军弓箭的射程,便不断有人中箭落马。汉军中有一员白马将极骁勇,一张铁弓连连发箭,既快又准。转瞬间他便已经射死十余人。匈奴人虽也射倒了数名汉军骑兵,但相比之下,自己的伤亡远比对方惨重。
派出的百夫长随也是匈奴中数一数二的勇士,他马术极佳,左右躲闪来箭,又趁机还射,射翻了几员汉骑。眼看就冲入那汉军之中了,却见那白马将军提马奔出,迎着那百夫长便冲了出来。罗姑丹心中暗笑,对左右说道:“那汉将只怕是活腻了,竟敢冲上来近战。”原来那百夫长是营中第一流的快刀手,曾经在一次战役中,一人一马砍下敌军十七颗脑袋。此时所有的人都定睛观看,只等着那百夫长在与那白马将相遇时一刀砍了他脑袋。甚至还有几个匈奴人在打赌,那脑袋被砍下后是向哪个方向飞出,就差一个人来坐庄让大家下注了。
眼见两马错蹬,只一瞬之间,便有一颗人头高高飞出。匈奴军队这边刚想欢呼,却立刻又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只见那白马将军仍然骑着马往返游走,人头依然好好的在他颈项之上放着。而那匈奴的百夫长却便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随着马向前又冲了二十余丈,翻身落下马来。与他一同杀上去的匈奴骑兵此时还剩下二十多人,见主帅死了,便一起调马向回跑。那白马将也不追,只拿出弓来一箭一箭的射。每发一箭便有一人落马,最后一人逃到离匈奴大营只有三四丈处被射中后心,口吐鲜血落下马去。罗姑丹将这一切看的真切,只气的混身颤抖,大喊一声:“全军听命,将东面那些汉人给我踏成肉酱!给我冲!”
罗姑丹一声令下,一万名匈奴骑兵一起向着那一小股汉军冲了过去。汉军也不恋战,将盔甲全部脱了,轻装上马,向正东方向跑去。汉军没了盔甲,马比匈奴人快了一些。罗姑丹的人虽多,却始终追不上。追了约有六十余里,那些汉军便跑的远了。罗姑丹心想:“我的目标是代郡,怎能为了这一小股流寇耽误了行程?”想到这里,便下令停止追击,整理队伍之后,继续兵发代郡。
刚停下来,却看见那白马将又带着人杀回来了。此时匈奴大部队已经调了马头,准备向南行进。由于人多拥挤,很多人不得不下马来整理队伍。因此汉军杀到的时候,大部分士兵都还没有准备。那白马将带着人直杀到离匈奴军队射程一半的地方,一百多人一齐放箭。那箭落入匈奴大军之中,顿时便射倒了一片。等到匈奴人拉起弓来还击,那些人早已经逃到射程之外了。
罗姑丹见此情形,气的浑身发抖,对左右说道:“今天若不将这些汉军全都射死,我便自己用刀切了自己的喉咙!”说完一马当先便又追了上去。那一万匈奴人一路追赶,转眼又追出一百余里。那些汉军也跑的不快,总是保持在匈奴人的视线以内。追着追着,只见那群汉军冲进了一个山坳。罗姑丹将马勒住,心想:“这个地方易守难攻,难道他们在这里射了埋伏不成?”便对旁边的人说道:“派几个人跟过去看看,我怀疑这里埋伏有汉军。”几名斥候飞马奔出,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回来了,其中一人对罗姑丹说道:“将军,天赐良机啊!那山坳里竟是一条死路,里面还有上百车的粮草辎重和一千多名手无寸铁的汉人,一定是被打败的李广残部。”
罗姑丹听了大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原来是一群残兵败将!各位,随我冲进去杀个痛快。”说完便带着一万余人冲了进去。只冲了一里,便看见前方零星散落着一百多辆大车和一千余名汉人。那些汉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中并没有武器。罗姑丹一愣,心想:“这些人不想是打了败仗的汉军,倒象是逃难的难民!”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管冲上去一阵砍杀。那些汉人见匈奴人突然冲了过去,立刻四散奔逃,可惜这里三面环山,唯一的出路也被匈奴人堵了。跑又跑不了,打又没有武器,只能坐以待毙。一时间哭声、喊声、叫骂不绝余耳:“张骞!你不得好死!”“张骞!你个畜生!你生儿子没**……”罗姑丹听得奇怪,只想:“这些人好奇怪,杀他们的是匈奴人,为什么直到死时还要大骂张骞?”
此时张骞正站在那山谷的顶上冒着冷汗,郭忆龙早已带着人马从小路抄了上来,张骞见了他,说道:“郭兄弟,你这一手做的真绝。这些百姓临死的时候,骂的可都是我。”郭忆龙翻身下马,走到近前说:“不必担心,一会我便让你亲手为他们报仇血恨。”
罗姑丹指挥着一万多名匈奴士兵屠杀这些平民,只一会的工夫,整个山谷都被鲜血染红了。四处都是汉人的尸体,割下的头颅被堆成一座小山。罗姑丹对着几个副将喊道:“集结队伍,将粮草车拉了,准备撤退!”话音刚落,却见这山谷的入口处突然冒起了滚滚浓烟。罗姑丹吓了一跳,连忙叫来一个副将说:“你去看看,前面是怎么回事?”那副将拍马便冲了过去,只一会工夫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带着哭腔说道:“将军!不好了……那汉军在山谷入口处放火!!”
此时正是冬季,北方的山野之间尽是干草枯枝。只要一点火星,便可将整坐山头都烧起来。罗姑丹放眼望去,见那火势已经很大了,根本冲不出去,只气的眼冒金星,险些昏了过去,大骂道:“无耻的汉人!竟用这么卑鄙的方法来打仗!我若抓住你们,定将你们一个个都活埋了!”
郭忆龙在悬崖上听了,只放声大笑,对张骞说:“这胡狗到了这时候还嘴硬,一会儿便让他知道,到底是谁活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