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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屠杀之后的决裂

第二日清晨,郭忆龙找了丁欢,要她带自己去见乔木合。二人到了客栈,四处寻找,却不见那乔木合的踪影。问了店小二,才知道昨天晚上那黑人已回来收拾了东西,结帐离开了。郭忆龙心中焦急,本以为找到了杀害师傅凶手的蛛丝马迹,却因为管了一件闲事而让线索断了。心中甚是懊恼。那丁欢猜到了郭忆龙的心事,便说:“找不到这个黑鬼也无所谓,你要查的是这追魂管,只要找到那做追魂管的,便能找到线索。”郭忆龙说:“这天下如此之大,我却到哪里去找?”丁欢说:“这个不难,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专造各种暗器,天下最厉害的暗器都是出自那里。咱们去打听一下,说不定会有线索。”郭忆龙说:“这地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丁欢说:“地方我倒是知道,不过凭你我二人恐怕去不了,需要再找一个人帮忙。”郭忆龙说:“找谁?”丁欢说:“只需找你那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刘莹。”

郭忆龙听了,觉得奇怪,便问:“丁欢,为什么非要找她?”。丁欢说:“你不知道,我们要去的那个所在叫紫金楼。那里的第一代主人原是跟着高祖刘邦打天下的铁匠,因为征战有功,被赐了皇姓。这一家人如今虽迁居西域,却仍然留着皇族的臭架子。一般人去找他,他竟连理都不理。除非把你家的那位公主搬去,才能镇的住他。”郭忆龙听丁欢如此一说,觉得也合情合理,便与他一同回使节府找刘莹。路上,那丁欢问道:“郭大哥,你从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女人来陪伴你。刘莹姐姐绝对是天下无双的好女子,你真是好福气。”郭忆龙说:“刘莹她好是好,就是仗打的多了,杀气太重。”丁欢说道:“原来锅大哥有副菩萨心肠,见不得别人杀人的。”郭忆龙说:“人人生来平等,谁也没权利夺取他人的生命。在我看来,这诸般罪恶,唯有杀人最可恨。不过刘莹是个军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也不足为过”

二人回到了使节府,见刘莹说明了情况。刘莹对郭忆龙早已是百依百顺,当下便答应了。于是交代麦卡等人在使节府待命,自己同郭忆龙丁欢启程出发。三人骑马走了约半日,之见远处隐约有炊烟升起。丁欢说道:“应该就是那里了。”

又走了一段路,便见一处村落依山而建,那山不高,却极秀美。山上一条溪水潺潺流下,到了山脚处,便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四五个村童在瀑布边嬉戏玩耍。几十名农夫正在溪边放羊牧马。郭忆龙叹道:“好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再往村里走了一里,眼前出现一座极大的院子。那院上挂着一块牌匾,上写“紫金楼”。牌匾象是刚刷过漆,还没有干透。丁欢说:“就是这里了。”郭忆龙上前推门,却觉得手上黏黏的,原来门上也是刚漆过,漆还没干,沾了郭忆龙一手。

丁欢说:“门不是那样叫的。”说完伸手去拉门边的一根绳子,只听“叮当叮当”两声脆响,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门立刻被打开,一个身穿白袍的仆人开了门,问道:“请问各位有何事情?”丁欢说:“我找你家主人刘二,有买卖与他谈。”那仆人说:“对不住了各位,我们家主人交代过,这一个月不接生意。”说完就要关门。那丁欢太脚顶住门缝,说道:“小哥你先别急着回我,你且去向你们主人说,就说大汉朝的长公主刘莹有事情要见他,让他快快出来迎接。”

那仆人听了此话,大吃一惊,忙道:“此话当真?不知哪位是公主?”刘莹说:“我便是。”仆人说:“可是嫁了乌孙王子阿买提库恩的那位吗?”刘莹说:“正是。”仆人听了此话,连忙将门打开,说道:“公主在上,请恕小人无理。您请随我到客厅歇着,我们主人马上就来。”

三人随仆人入了客厅坐下,那仆人取茶来泡了,便径自去回报主人。过了一会,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美貌女子缓缓走入,柔声说到:“不知哪位是刘莹公主?”刘莹说:“我便是。”那女子说:“家父身有残疾,不能亲自迎接,请公主恕罪。”刘莹说:“我不怪他,你引我们去见他便是。”那女子说:“公主见谅,家父已隐居多年,久不见外人。只能请您公主一人前望叙事。”郭忆龙说:“莹儿,你去也行,只是记得问清楚那追魂管的来由。”刘莹说:“也好,便随那女子出了客厅,向后院走去。”

郭忆龙与丁欢等了很久,却不见刘莹出来,百无聊赖。丁欢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欣赏墙上的书画,突然说:“郭大哥,你看这幅画,好象画的是飞将军李广。”郭忆龙来到西汉时代后,还没有见过李广的模样,便起身去看。只见画上画了一个英勇神武的老将军,手持一把长弓,对天拉满了弦,却不搭箭,便问道:“他为何不搭箭呢?”丁欢说,我也奇怪,待我拿下来看看。郭忆龙忙说:“丁欢,不要随便动人家东西。”说话间丁欢以碰到了那画,向下一拽。郭忆龙只觉得脚下一软,便向下坠去。

郭忆龙只觉自己向下坠了约四五十丈左右,突然觉得身体被一阵极强大的力量缓缓托住,速度顿时慢了下来。有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双脚便着了地。他四处巡视,只见此处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方圆约有几十丈。洞穴周围点着几盏微弱的烛火,音乐能看到一个身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郭忆龙抱拳说到:“前辈,我是无意中落入此地,请不要怪罪。您可知道如何出去?”那人也不答话,却抽出一把长剑,两步欺上进前,举剑便刺。郭忆龙转身想躲,却发现那人转眼又退回原地。自己手中已多了一把剑。只见那人幽幽的说道:“接的了我三剑,我便送你出去。”声音甚是柔媚,竟是一女子。郭忆龙说:“前辈武艺精湛,我怎敢班门弄斧。”那人也不多说,抬手再次袭来。郭忆龙转身欲闪,怎奈她出剑太快,剑锋擦着自己的左肩过去,擦破了一层衣服。郭忆龙心中一惊,暗想:“这人的剑好快。”连忙定气凝神,全心应对。只见那女子转手便刺出了九剑,郭忆龙连忙抵挡。却被她反手一剑劈在颈上。只感觉脖子一痛,伸手去摸,却没有伤痕。原来那女子用的竟是一把木剑。

郭忆龙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那女子说:“我也不是什么前辈,只是受朋友之托,来教你一些防身的法门。刚才试了一下,觉得你筋骨不错,是个练玄门的好材料。若能上蓬莱修个几十年,也能成为一代天师。只可惜你身上还有着一段杀孽之劫,需将这劫过了,才能上蓬莱去。”

郭忆龙说道;“什么?天师?那是做什么的?”女子说:“怎么,你没有听说过蓬莱仙境吗?想不想做踏云而去,踏浪而归,日行千里与天地同寿的神仙?”郭忆龙说:“前辈,您先等等,我有几件事情不明白。这第一,您说受朋友之托传我一些防身的法门,这朋友是谁?能否告诉我。第二,您说着神仙的事情,不是开玩笑吧。蓬莱我去过,本在东海,我曾在那里旅游了三天。至于神仙,我倒没见过。养渔场却有不少。”

女子说道:“那朋友是谁你不知道吗?哦,可能是她有意隐瞒,我也不说了。总之他是你一个非常要好的女子。你的安危对她极重要。否则也不会冒着违抗师命的危险来求我教你玄术。至于神仙一事,我也没见过。因为自古以来,能修成仙的便极少。不过我却相信一定有,因为那所谓神仙,不过是将玄术练到一定境界而已。玄术我是会的,能不能练到那境界就要看机缘了。”郭忆龙说:“你说那女子可是叫玛雅兰丝的?”女子说:“不能说。你自己去想。想不到便是缘分未到。”郭忆龙说:“多半便是她了。你说的玄术有是什么东西?”女子说:“待我给你变个戏法来看。”

女子说完,将手中的木剑向空中一抛,那木剑便在空中悬浮起来。女子手指微动,那木剑在空中往返旋转,越来越快,渐渐便为一团剑影。女子将手一收,那剑便稳稳飞回自己手中。郭忆龙看的呆了,只说:“这是什么戏法,怎么如此神奇?”女子说:“你若在战场上能让宝剑这样回旋飞舞,取敌上将便如探囊取物一般。你想不想学?”郭忆龙说:“我当然想学,不过只是为了好玩,杀人是不敢的。”女子说:“那是时候未到。你将来是汉朝名留青史的大将,怎么会不杀人?”郭忆龙说:“我?汉朝大将?”女子说:“天机不可泄露,我已经说的多了。你过来,我将着御剑之术传授给你。”

那女子将郭忆龙引到一处烛光之下,翻出一本书来给他,说道:“这御剑之术本是我们玄门的一个旁支,杀气太重,真正修行之人是不会练的。我看你筋骨奇特,倒是很适合这门本事。你记住,飞剑不难,难在控制。这剑随真气飞起,便是威力极大的武器。控制不好,极容易伤到自己。我今日只能引你入门,今后修行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郭忆龙按着那女子教的,一步步去做,渐渐便能让那剑悬浮于空中了。只是心念不能归一,稍有杂念,剑便落了地。女子说:“你不要急,能在一个时辰里练到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郭忆龙本是对奇异事物极敢兴趣的人,女子教他的学问顿时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未知领域,立刻就让他专心的投入进去,暂时忘了其他事情。

刘莹被那女子引了进后院,却见一老翁坐在腾椅上打棋谱。那老翁见了她,便说道:“长公主驾到,老夫未曾远迎,还请见谅。”这话说的极随意,话语间那老翁只是抬头看了刘莹一眼,便自顾去看那棋谱。一副极傲慢的样子。刘莹看了生气,便想:“你不过是我刘家的一个奴才,有什么谱可摆。”便说道:“当年您先祖跟随高祖打天下之时,也是这般对高祖说话的吗?”老翁仍未抬头,却是一笑,说:“跟高祖打天下?我家世代可都没那福气。当年垓下一战,我有心救那楚霸王一条性命。只是想到,若救了他,天下还不知道要乱多久,受苦的却是那些平民百姓。于是才让那刘邦做了皇帝,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不过这文帝景帝在位之时,实施休生养息政策,天下黎民皆能安居乐业,也让老夫我心里有了些安慰。”刘莹听了这话,觉得此人甚是狂妄,便说道:“我看你不过六十岁左右,怎能见到高祖当年征战的场景?一派胡言。”

老翁抬头一看,说:“天下之大远超你想象,你所见的不过是沧海一粟。莫说是我的年龄,就是那与你朝夕相处的郭忆龙,今年有多大,你恐怕也不清楚。”刘莹说:“我怎么不清楚?他今年虚岁十八。”老翁说:“我若说他一岁都没有呢?”刘莹说:“胡说,那么大个人在那里,怎么会连一岁都没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老翁说:“他本不是这个世代的人,推指算来,要三千年以后才生。你说他多大?”刘莹说:“胡说!你在这里妖言惑众,不怕我派兵来灭你满门?”老翁笑着说:“动不动就要杀人灭门,你果然是地煞星下凡。也罢,都是命数。老夫看在与你曾有一些交情的份上,今天破着折寿,透些天机给你,你本是有千年修为的一尊神仙,因杀戮太重才坏了修为。若想重新修回正果,需忍辱负重,少杀人,多做善事。只是你身上有杀孽之劫未了,恐怕老夫说了也是白说。罢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自己去参悟吧。”说完突然抬手,放出一阵烟雾来。刘莹只觉得浑身似被绳索捆住,昏昏沉沉飘在空中,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待到烟雾散去,却发现自己早已出了那庄子,落在那村口的瀑布边上。

刘莹抬眼一看,只见丁欢向自己方向一路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刘莹姐姐!不好了不好了!”刘莹说道:“什么事情,你且慢慢说。”丁欢说:“我与郭大哥正在庄子里等你,突然四周闯入几十个武艺高强的打手围攻我们。我们奋力抵抗,却不是他们的对手。郭大哥为了掩护我逃出,已经被他们抓了。”刘莹一惊,连忙站起,便往庄里走。丁欢忙说:“姐姐慢些,那些人武艺高强,我们两人去了,怕也是白白送了性命。不如你迅速回去搬救兵,我在这里守着。”刘莹一想,丁欢说的也有道理。便说:“那委屈你了,你在这里守好,我两个时辰便来。”

刘莹拍马便向蓝氏城方向跑,一个时辰便回了使节府。吩咐麦卡等人备马整队,也顾不得其他了,穿上盔甲便又向紫金楼杀去。那蓝氏城守城的官兵突然见到一只身披重甲的骑士从城内奔出,吓了一跳。待到在通知守城的将军派兵去寻找,却早已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刘莹带着二百骑兵到了那紫金楼,远远的看见一跟杆子上挑起一颗人头。人头旁挂着一把阔刃剑,分明就是郭忆龙佩带的罗马战剑。见此情景,刘莹心中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险些痛的昏厥过去。那麦卡却早已带人冲进院子,不一会又返身回来,对刘莹说:“将军,这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怕那杀害郭兄弟的凶手已经逃了。”刘莹双眼含泪,半天说不出话来。麦卡见她伤心过度,刚想去安慰,却见刘莹一张口,喷出一片鲜血。众骑兵连忙叫道:“将军、将军、你没事吧。”刘莹忍泪说道:“我没事,你们听着。将郭忆龙的尸首好好收起,然后把这村子一把火烧了。这村里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鸡鸭猪犬,只要是能动的,都给我杀了。连只鸟也不许留着。”

郭忆龙在那女子的指点之下入了定,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醒来。左右寻找不见那女子的踪影,只见那本书仍然放在自己身前。于是收好了书,顺着岩洞一直向下走去。走了约半里路,便出了岩洞。

刚出了洞,却听见远出村庄里一片喊杀之声。他循声望去,只见刚才自己所在的村庄里燃起大火,有几十名罗马骑兵正在四处砍杀村民。郭忆龙见此情形大吃一惊,连忙向村庄跑去,边跑边说:“你们做什么!·快快住手!”到了近前,却见一员大将手持宝剑,已经杀红了眼。一名四五岁的小孩子吓的哇哇大哭,那大将飞马经过,一剑将那小孩砍死。郭忆龙大怒,上前一把拉住马尾。马一受惊,那大将竟被甩下马来。郭忆龙一看,这人竟是刘莹。

郭忆龙怒道:“莹儿!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杀人放火?这孩子才四五岁,你竟忍心下的了手?”刘莹抬眼一看,竟然是郭忆龙,一时喜极而泣,说道:“小龙!小龙!你……你还活着?”郭忆龙说道:“我当然还活着!你快让他们住手!”此时麦卡等人早已将村里的三百多村民杀了个干净,起马来到刘莹身边,见了郭忆龙,均大吃一惊。

刘莹说:“我以为你被他们杀了,正要为你报仇!小龙,你竟还活着……你……”郭忆龙早已气的浑身颤抖,说:“我好端端的在这里,又有谁来杀我?倒是我看着你四处杀人。你这女人,心肠怎么如此歹毒?连几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你…………”

刘莹说:“小龙,你听我解释……我……”郭忆龙说:“还解释什么?你解释,这几百个村民就能活转过来吗?你解释,就可以随便杀人吗?”郭忆龙一指身边的尸体,说:“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在战场上杀人也就罢了,可他们都还是老人孩子!算了算了,就当我郭忆龙瞎了眼,怎么认识了你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刘莹听得生气,便说:“你竟然说我心如蛇蝎?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郭忆龙说:“就算我真的被他们杀了,你也不能屠杀这里的村民。他们与你有何怨何仇,你竟然下的了手?如此做法,和杀人放火的强盗有什么区别?”

罗马军团打仗之时,若攻下了城市,时常会屠城。刘莹见的多了,并不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郭忆龙却天生仁慈,平日连只鸡都不愿意杀。如今见刘莹杀了这么多人,心中顿声厌恶。刘莹本是大汉公主,逃婚后又做了罗马军团的大将。一生之中不是受千人宠爱便是被万人景仰,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于是心中一横,说道:“好……好……非常好。郭忆龙,我刘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贱女人。既然你看不起我,你便走吧,只当我今生不曾认识你罢了。”郭忆龙见了眼前的惨相,早已把刘莹恨到了骨髓,便说:“你自己保重。”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莹见郭忆龙走的绝情,顿时觉得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转眼便昏了过去。麦卡等人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掐她人中。过了半晌才幽幽转醒。对麦卡说:“他走了么?”麦卡说:“将军,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不要也罢,不要再去想他了。”刘莹含泪说道:“说的好,薄情寡义。麦卡,传令下去,让大家整队,随我回中原。这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在之后的几年中,郭忆龙曾无数次回想这次冲动的决裂。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让步,一切都会变的完美。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最亲近的人犯了错,却更让自己无法原谅。也许因为刘莹的形象在他心中太完美了,完美到任何污点都不能容忍。只是他不明白,这完美的背后,便是一触即溃的脆弱。

此时的郭忆龙远远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男人,他用那愚蠢而固执的善良在无声无息之间让一个深爱他的女子遍体鳞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他亲手所为。直到很多年以后,郭忆龙站在长安城的东门,将一把战刀架在汉武帝刘彻的脖子上时,他才真正醒悟了这一切。只是所有的醒悟都来的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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