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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

我将那个壮汉领回投宿的旅店。路上,经他自我介绍,我得知他名叫扎德。

“我是海事会的执行干事。”扎德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件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正在调查那次海难的情况……”

我点了点头。对于海事会,我早已有所耳闻:它的全称是“海上事务大联合会”。那最早是由几家商务工会发起成立的。旨在拓展航路、繁荣商贸,规避风险,在意外出现时,尽可能将损失降低至最小。后来,随着其业务范围的不断拓展,影响力也随之不断增强。于是,越来越多的商务工会,甚至其他一些大型的职业工会也纷纷加入进来。使得海事会成为一个业务涵盖各行各业,触角所及遍布七海的巨型商务机器。

而随着海事会的触角越伸越长,有许多政治实体瞩意于它空前广泛、深入的影响力,则纷纷各施手段或与之展开某个领域的合作,或对起地域性的业务、组织加以渗透、影响和一定程度的控制。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经过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此削彼长的反复斗争,互相顷轧海事会内部的权力阶层渐渐趋于统一、平衡,在斗争中得以保全、发展进而壮大的几方势力慢慢浮出水面。

这一结果,也使得海事会的影响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据说,有不少漫游者也和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时至今日它的影响力已经渗透至生活的各个角落。

对于扎德,做为海事会执行干事的身份,我不禁感到有些意外:这个看起来粗壮憨直,甚至有几分不自知的无礼的大汉,与我心中精明干练、面面俱到的形象相去甚远。难道这样粗线条的家伙真的能够应付海事会繁复纷杂的各种事务吗?我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海事会对于暴风雨之类的自然灾害也有兴趣吗?”我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即使是海事会如此庞大的组织,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扎德听了我的问题,面色有几分凝重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可是,我们怀疑那不是一次单纯的自然现象,当时的情况似乎有点反常……”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话头。转而向我问道:“现在,我正在搜集当时的各种境况细节,希望对于作出进一步的结论会有所帮助。”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经历了当时的那些情景,那么你的描述可能会十分重要。我希望你能详细的向我讲讲你所记得的全部细节……”

他的话,令我感到震惊——你能否想象,那样一场暴风骤雨,导致莫蒂珀号沉没的海难,竟然有可能并非源自自然力量!

可是,如果这个推断得到证实,那么有会是什么力量促成了那次的灾难呢?究竟有什么人,在其中起了些什么样的作用呢?一时之间,我感到心中千头万绪,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整个脑袋似乎被塞的满满的、不留一点空隙的胡思乱想搅成了一锅粥。

扎德似乎对我此时纷乱的心情有所察觉,又似乎自有心思,也同我一样,一脸肃然的默默走着。一时间,我们两人相对无语。

×××××××××××

只一会儿功夫,我便将扎德带回了那家旅店。时间不早,似乎已经快要过了午餐时间。不知道薇尼是否已经等不及先吃过午饭了呢。我和扎德的谈话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我们刚刚踏上二楼,居宿的房间的门“吱”的向内打开,薇尼娇小的身影闪了出来。

当她看见我正迈步走来,不由得露出欣然的表情,欢快的说道:“希科尔大哥,你回来啦!”

一番梳洗之后,女孩儿的面貌果然焕然一新。经过这段海上旅行而开始变得黝黑的面颊,泛着健康的红晕。而眉目之间,隐约现出几分成熟的气质,似乎显出了她历经磨难后,日益坚强的信念或者还有几分勘悟人生后的成熟和妩媚。

我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问道:“修整的还好吧?午饭吃过了没有?”

薇尼随即使劲点了点头,脸上现出满足的神情,似乎又回忆起了那种被热腾腾的洗澡水浸透全身的舒爽:“澡洗的舒服极了!我洗完澡就在等着希科尔大哥回来一起吃饭呢。”说起沐浴的畅快,她细嫩的小脸儿,愈加红润起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进了屋内。薇尼见有个陌生的大汉跟着进来,不禁显出一丝疑惑。转头望着我,一脸的不解。

我解释道:“这位是扎德大哥,是我的朋友。我刚才已经和他一起吃过午饭了……”

听我这么说,薇尼的小嘴微微一扁。看向扎德的眼神也似乎变得有点儿扎人。

待听我续道:“不过,我买了几样很不错的菜式带回来给你尝尝。”说着将打包的食物递了过去。

薇尼这才面色转晴,喜滋滋的接到手里,甜声谢道:“谢谢希科尔大哥!让我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我可饿了半天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温声说道:“别急,慢慢吃。我和扎德大哥要聊点儿事情。你一个人乖乖的待着,可别乱跑……”

薇尼听了这话,不禁又现出几分怨怼。不过,吃了几口美味的食物,等待的胃得到了安抚,不满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

我将扎德领到一间雅座餐室,要了点茶水。两人相对而坐。

“这下,你该与我详细谈一谈了吧。”扎德微微抱怨道。

“既然答应了你,我自然不会食言。”我点了点头道,“可是……”

“哎呀!你怎么老是可是、可是的!一点也不爽气!”扎德不耐烦的打断我道。

“你别着急。老实说,对于那次的海难我也十分在意。”我笑着答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但你也得将你的调查结果告于我知。”

“这……”扎德似乎对我的要求十分意外,一下子踌躇不定起来,“你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此事内里可能十分复杂,小心惹火烧身。”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朋友因为这次的海难很可能已经死了。我只想查处真相!”我冷冷的答道,“如果这事真的有什么真相的话!”

扎德愣愣的望着我,半晌才点头应道:“好吧。我答应你了。唉!漫游者还真都是些古怪的家伙啊!”

我微微笑了笑,以缓和一下略现尴尬的气氛:“那好,既然你愿意交换信息,我就把当时的情形告诉你吧。希望你说话算数才好。”

“你放心吧!我可向来都是有一数一的。”扎德带着几分自傲道。

我点点头,将心神再一次浸入回忆之中,“那一晚的风浪很大……”

我将当时的情形,缓缓道来,其间的种种惊悚之处,连扎德也听的惊心动魄。不时的随着我的讲述,大口的咽着唾沫,使得喉结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使得此刻的气氛愈发沉重。

我的心随着自己的讲述,时起时伏:海浪拍击船舷的巨响、人们拼命抢险的嘈杂声、莫吉船长的叮咛以及莫蒂珀号在巨浪中断裂的声响……当时的种种,如今又浮上心头。

如果说,那次的海难真的是另有内情的话,那么与之相关的人就实在太可恨了。

我愤然的想到。

“对了,是他!”我忽然从各种细节的回忆中,灵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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