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惠特曼大厦,卡特轻轻挥舞手臂,那根被他擦拭的一尘不染的法杖便出现在他手中。似乎是感应到周围环境中弥漫着的淡淡妖气,法杖也散发出微微的乳白色光芒。
卡特在复杂如迷宫般的惠特曼大厦中行谨慎的前进着。虽然他走的很慢,但是在所有的拐弯处他却都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对这里的地形早已经烂熟于心。这当然是因为他对吸血鬼存在的地方所散发出的那种阴冷气息的敏感,他可以追随着这种气息不停前进。
而他的小心翼翼并不是因为追踪气息需要多少时间,而是他需要避开在这个大厦里随处都有的监视仪器。上次在宾利的时候他就是因为忽视了这个问题才惹来了一身麻烦,现在他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名教会的教士告诉他的地下室入口其实是在一个仓库的最深处,而且在地下室的盖子上还布置了很精巧的机关。如果是有人碰到了它,地下室里的人将可以得到信号。而且卡特相信,进入地下室之后,里面的监视器绝对不会比外面少。
打开地下室的盖板,入口处周围立刻发散出一股浓郁的腐尸特有的酸丑气味。卡特对这股气息丝毫不在乎,而且在这种气息扑面而至的时候他反倒微笑了一下。身为一名优秀的通灵师,坟场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就像是他的第二个家。这种腐尸气味对他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而这种气味也可以证明,他没有找错地方。
他手中的法杖突然爆发出极度明亮的灰色光芒,这光芒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看上去几乎让人感觉到那是白色。光芒一闪之后,卡特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灰色光芒。这正是死灵法师们最常用的幽灵光盾。这种简单而实用的防御法术不但持续时间极长,而且对吸血鬼的利爪和牙齿有着相当高的防御能力。
走下地下室之后,卡特变的更加谨慎。他不时停下脚步,将双手与法杖搭成一个很奇特的姿势。这是他特有的法术,可以借用死亡的气息感受周围的情况。在完全没有一点可见光的情况下,他利用这种方法躲开对方的陷阱和侦察网。
越走向深处,卡特停下来的次数也就越多。浓重的吸血鬼气息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虽然他对尼古拉斯这个吸血鬼的败类一点也不惧怕,但是他想的是如何全歼对方。这便需要十二万分的细致。
一个七百米长的走廊他走了足足十分钟,然后他又用五分钟的时间翻开进入地下二层的盖板。二层给他的感觉与一层就已经完全不同。如果说一层还是一个地下室的一部分的话,那么二层简直就成了一个地下的宫殿。且不说至少有三个足球场大小的面积,就是那五米高的落差也让卡特惊讶不已。在伦敦的地下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巨大的地下城。
第二层并不像第一层,只有一个简单的大厅和一条走廊。在第二层的走廊两旁,卡特感觉到还有无数的房间,如同蜘蛛网一样构成了一个互相通连的房间网络。
但是第二层里也一如那位教士描述的,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个吸血鬼,只有浓重到极点的吸血鬼气息。这气息简直可以让一个能力普通的驱魔人感到窒息。
“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吸血鬼气息!”卡特的心中虽然没有恐惧,但是却无比震惊。即使是在当年圣殿骑士团因为某种原因对最古老的吸血鬼家族——德克拉家族的巢穴进行围剿的时候,那里也没有这么浓郁的妖气。“这里到底有什么?”卡特在心中默默的念着。带着内心深处的不安感觉,他顺着走廊向第二层的最中心处前进。
进入第三层的阶梯上已经没有了盖板和机关。可能是吸血鬼们认为,不惊动他们到达这里,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就没有其他的生物能做到了。
吸血鬼并不同于其他的死亡生物。他们本是高度智慧并且与人类极其相似的生物,在很久以前,一部《夜访吸血鬼》的电影曾经揭露了人类想象中的吸血鬼生活。那一部电影即使没有完全准确的描述出它们的生活习惯,至少也将他们的大部分生活展现在了普通人的面前。
他们是成群结队的生活在阴暗没有阳光的地下世界,烛光带来了他们世界中所有的光明,而他们的娱乐与平常的活动依然保持着几百年前中世纪欧洲的习惯。
卡特在第三层的入口处再次摆出一个奇特的姿势,默念了大约二十秒的咒语之后,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气旋涡。周围的吸血鬼气息纷纷被旋涡中心的他所吸收。他身上淡淡的灰色光芒在这些气息的笼罩下渐渐褪去,而他的嘴中也伸出了如吸血鬼般的尖利獠牙。
几秒钟后,他走下了第三层的阶梯。第三层的阶梯比第二层的更长,在中间还有三次转折。而在第二次的转折过后,卡特便看见了下面反射过来的黄色烛光。
在第三次转折的路口,他停下脚步,再次利用死灵的气息帮助自己探索第三层的情况。卡特的脸色随着探测的进行发生着剧烈的变化——从平静到惊讶,从惊讶到震惊,从震惊到愤怒。在刚才的探测里,他终于明白了这里的吸血鬼气息为什么那么浓重的原因。
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吸血鬼的巢穴,而且它还是一个人牲的饲养场。人牲,就是饲养活人以供应吸血鬼们吸血用。而被饲养的人牲不会得到吸血鬼的回馈,他们将不能变成吸血鬼。而随着身体内血液的失去,他们将无比虚弱,并且承受巨大的痛苦,但是却不会死去。只有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的时候才会死亡。
早在几百年前,人类与吸血鬼之间就已经达成了一个默契式的协议,人类默认几个最古老吸血鬼家族的存在,而吸血鬼们则需要严格禁止人牲这种残酷的事情发生。
“尼古拉斯……”卡特的声音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他一直苍白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原本干瘦的面孔则剧烈的扭曲着,配上他的獠牙,显得狰狞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