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被埃加这一搅,全无睡意,慢慢走出门外,沿着白沙岛弯曲的小路走到海滩边,这时岛上的人大都已经入睡,白沙岛不乎白天的喧嚣。在这淡淡的暮色中,白沙岛展现这她那蜿蜒的曲线,仿佛也已入睡。迈克尔向几个巡逻的哨兵举手致意,来到海边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眺望着远处的海面。在海上呆了这么多年,似乎还没看过,每次看到那一望无际、碧波荡漾的大海都觉得心旷神怡,略带咸味的海风将他心中的不快一荡而空。这时,迈克尔才注意到旁边的岩石上有个人在向他微笑,迈克尔也笑笑,跳到那块岩石上。
“林,你也睡不着?”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会遇到林飞,心中略略有点高兴,也许和这个小伙子说说,可以让他帮忙拿点主意。
“是啊!我经常夜里一个人来这里,看看远方,闻闻海风,想一些事情也忘记一些事情。在我的家乡,想看见海,呵呵,那就只有在电视上看了,当然,也没有身临其境这么让人神往了。”
迈克尔第一次听林飞说起自己的家乡,微微有点好奇,问道:“来到这个岛上的人都有足够写一本书的故事,你呢,林?”
林飞没有答话,自顾自的说道:“我常常在提醒自己,这不是在梦里,我的确是作为一个人存在世上,林飞是一个海盗,在白沙岛上,为一个叫黑珍珠的海盗团工作,我又常觉得这是如梦幻般的不真实,我怎么会呆在这里?怎么会成为一名海盗?这明明和我自己的期望大相径庭,难道是上帝给我开了个玩笑?迈克尔,你告诉我,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吗?”他晚上孤独坐在岸边,想到自己的亲人,哥哥,还有戴琳,一些在平日里心底的话冲口而出。
林飞从没在人前说过这些话,在海盗们眼里,林永远是那个冷静,睿智的黑头发中国人,可以用理智的头脑思考任何问题,许是今晚的环境,许是遇到迈克尔这个一直照顾他的长辈,林飞才袒露心胸,说出困扰他多时的问题。迈克尔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年轻的中国人身上有着这么迷茫的一面,难怪虽看他平日里总是充满笑容,却能让久经事故的迈克尔嗅出一股忧郁的味道,林的身上一定也有故事,呵呵,不过这个岛上的人谁又没有故事呢……
“存在这就是最真实的,存在,其实又是没有任何意义,我已忘了这是那位哲人所说过的话,但我还记得,他说,存在虽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人其实也只是痛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一般,作为平等的生命,作为一种生命形式,同时存在与这世界上,但人不同于它们在于,人是有思维,有创造力,有喜怒哀乐的,人的存在对地球这个整体来说,虽然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们要为自己活出意义来,我们只是要为自己而活着,林,明白吗?”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吼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林飞嘴里念叨着,眼前掠过父母去世前的叮嘱,哥哥平日里的照顾,戴琳温柔的话语,最后定格在哥哥凝视着他的双眼: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抚在手背上那深深留下的牙印,不觉已泪流满面……倔强的抬起头,任由泪缓缓滑落,眼神却已恢复到平日里冷静的模样:“我只是要为自己而活,那管他人冷眼相对。”
“你非池中之物,它日必成大器。林,从你刚刚上船的时候我就看好的,你注定是吃这一口饭的人,也许你还为以前的道德束缚,我告诉你,那都是当权者为了自己的利益才说它们是对的,你知道为你自己而活就对了,管他妈的那么多。”迈克尔笑笑,坐到林飞身边。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迈克尔居然也说了句粗话,林飞忍不住一笑,说道:“团长,你这么晚了怎么也不睡,莫非是心事。”
迈克尔苦笑一下:“全中!”然后把埃加先前来找他的前前后后仔细向林飞道明。又说:“这群人……唉,这个时候说要走,我还真是有点生气。”
林飞肃然,这个问题的确很严重,他的确听说过有些老兵有退意,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是在这个时候说要走:“你打算怎么办?团长,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大大影响我们军心,说严重点,分崩离析也有可能。”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会在这里呆坐着,我是即不想为难他们,又不愿意因此而影响黑珍珠上留下来人的士气,林,你有什么看法?”迈克尔苦笑着摇摇头。
林飞望着海水,沉思了一会,说道:“现在的形式我也不用多说了,是内忧外患啊,外有巴哈威胁,内又军心不稳,这件事再处理不好,只怕不等巴哈打过来,我们自己先散了,我们己经把推测的情况告诉岛上所有的弟兄。嗯,现在要给他们描绘一下当我们得胜以后的大好前景,让他们自己作出选择。想要离开的人……这些人啊,我想是怎么也留不住的,即使把他们强留下来,也是人在心不在,不再是齐心协力的局面,要是让这么一小撮人乱了大伙的心,才是大事不妙了。人数可能有二十多个,嗯,黑珍珠原来的成员和从大老板那里来的人手,还是可以信任的,不过……。”
迈克尔接口说道:“老兵虽然数量不多,但个人战斗力都很不错,更重要的是,除了安德鲁这个第二突击大队长以外,还有近十人担任蒙冲舰上指挥官,至于在蒙冲上工作的人就更多了,如果任由他们离去,蒙冲大队虽还不至于陷入无法作战的状态,起码也是战斗力大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