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罗博踌躇满志地向着他的梦想前进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一个少年,正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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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少年都有梦想——科学家、医生、千万富翁、长大后与邻家小女孩结婚等等,各有不同。但若是问到大树底下那几排充满朝气的少年,则有99%的回答是:成为职业球坛上叱咤风云的球星。唯独赵刚例外。
在那一群黄头发、白皮肤、蓝眼睛和黑皮肤、白牙齿的少年球员里,黑头发、黄皮肤还有黄……牙齿的赵刚显得十分另类。除了肤色不一样外,他还特别不合群,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用脚尖无聊地拨拉着地上的落叶。
他们是“艾德里奇才足球学校”(以下简称奇才)的学生,是一群年仅十三岁的好动少年。每一年,英国各地都有许多适龄少年报读各种各样的足球学校,希望能在哪里学到一身本领,成为“新欧文”、“新鲁尼”。
奇才是其中一所名气颇高的足球学校,位于曼彻斯特南区。老牌英超劲旅曼联很多球星的儿子都在这所足球学校里练球,学校也走出过很多球星。它不仅在英国其他地区拥有分校,甚至还在中国内地以及中国香港开有分校。
想进入奇才,必须要通过一系列的测试。这些测试是出了名的严格,使得每年的报考淘汰率达到80%以上。正因为严格,才造就了它的名气,每一个能够进入学校学习的少年,几乎便是他日的职业球员。但赵刚又是例外。
赵刚是经由奇才中国分校推荐,进入英国本校就读的。他不仅不需要经过入学测试,还免除了所有的费用。这样一个中国人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学校领导的主意。这不,入学第一天的例行考试,就吸引到包括校长在内的高层来观看。
每一年,奇才都要招收七岁年龄段和十三岁年龄段两批学生。进入学校后,他们首先要参加一次考试。根据每个人的表现,将他们划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每个班均有22名学生。就像英格兰联赛那样,表现最好的学生分到甲班,其次的分到乙班,表现最差的分到丁班。然后,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调整,甲乙丙三班每班表现最差的三个学生降到下一个等级的班里,乙丙丁三班每班表现最好的三个学生则升到上一个等级的班里。
88名学生经过一番忙碌的考试后,终于分班完毕。赵刚的表现却令高层们大失所望。绕杆运球失败了五次才勉强完成;十次射门,不是软弱无力就是打了高射炮,只踢进了区区一球;1米68的他在同龄球员中算是比较高的,但在头球测试中,却一次也没有争赢比他矮的同学。最后,赵刚毫无争议地被分到了丁班。
“中国的球员果然是不行啊。”校长克里摇摇头,掏出10英镑递给一旁洋洋得意的吉格斯,失望地走了。
曼联球星吉格斯是奇才的名誉教练,有空闲时便会来学校指导少年球员的训练。这天,他作为评审团一员,也出席了入学考试。当他听到校长说这界学生中有一个中国分校推荐来的中国人时,便与其打赌,赌赵刚进不了甲乙两班。
在曼彻斯特德比中,吉格斯屡屡能突破中国球星孙季海的防守,制造出有威胁的射门机会。由此,他认为中国球员的水平高不到哪里去,打赌的结果亦如其所料。
考试完毕,这天的课程也就完成了,家在附近的学生纷纷结伴离开学校。赵刚没有和任何人一起,而是独自低着头慢慢走出学校。站在校门口,他不想回家,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亦没有地方可去。磨蹭半天,终于挑选了一条与回家方向相反的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因为害怕迷路,赵刚并没有走多远,来到一个小型足球场边便停了下来,坐到看台上。这样的小型足球场满英国都是,专门提供给所在地区的业余足球爱好者使用。场上正在进行一场七对七的比赛,双方球员的年龄都不大,看上去与赵刚差不了多少,所穿球衣的色彩款式不一,估计是临时拼凑起来的球队。
虽然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但双方都攻守有度,踢得有板有眼,英国浓厚的足球氛围果然不是吹的。赵刚看了一会儿,双脚不自觉地震动着,有点心痒痒。
这时,其中一方的一个红头发少年,朝自己的队友嚷着:“糟糕,我答应玛丽与她去海边看日落的,差点忘记了。你们另找人凑数吧,我得赶紧走人,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泡到她的!”
队友们不干了:“菲力斯,你个混帐不准走,玛丽那骚货有什么好泡的,怎么也不比踢球重要!”
“No,no,love你们不懂,我是非走不可的。有了,我找对面那个黄皮肤小子替我。”菲力斯发现了穿着球衣、球鞋的赵刚,忙不迭地跑过去。
“嗨,Japanese?”
“No,Chinese。”赵刚的英语词汇虽然少得可怜,但这句还是听得懂的。
“Well,穿球衣的中国人,你能替我上场吗,只需随便站着就可以了。”
“?”菲力斯口中吐出一串又急又快的句子,把赵刚听得一愣一愣的。
看中国小子好像不明白,菲力斯连忙用手比划着,指指赵刚,指指球场,再指指自己。比划了半天,赵刚总算弄明白这个红头发外国小子的意思。他有些兴奋地点点头,站起来刚走出一步,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黯,又摇了摇头,飞快地跑了。
菲力斯有些糊涂地看着跑远的赵刚,嘴里嘟哝着:“莫名其妙的中国小子。”
赵刚一口气跑回家里,爸爸妈妈和姐姐都已经提早回来,正在等着他。看见赵刚进来,爸爸十分期盼地问:“小刚,考试考得怎么样了?”
“丁班。”赵刚只说出两个字,一头钻进了房间。
“怎么可能进丁班的,会不会是学校搞错了?”爸爸不相信地看着妈妈,妈妈也一脸的意外。
只有姐姐望着赵刚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