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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月下倩影

吃罢晚饭,青弦当着众人的面沉声宣布道:“以后箫升就是家里的一员了,从明天起与庆覃,良箴,师兰,一起学习诗文,幻术和武道。箫升初来咋到,很多东西都不懂,你们大家要好好照顾他。庆覃,特别是你,更要做好大哥的榜样,知道了吗?”

庆覃伸手攀住箫升的肩膀,道:“知道了,爹!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他。”青弦看着高大英武的儿子,信任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庆覃是青弦最钟爱的小妾所生,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虽说庆覃的娘已经过世,可他一直深受青弦的重视,俨然就是家族的接班人。红萸的两个女儿衡香,巧文早以成人,平日里亦对庆覃关怀倍至,视为己出。

师兰是瑞徽姨娘的女儿,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清新雅致,浅色的素衣素裙,在任何场合都是安安静静,不张不扬。

良箴是青钿姨娘的儿子,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继承了他娘青钿的模样,生的妖逸妩媚, 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有一种说不出的俊邪之气。由于平时贪玩好耍,学艺不精,至今化做人形身后还拖着个狐狸尾巴,常常被众人奚落。

言罢,众人散去,箫升猛觉得有人在背后拉自己的衣袖,回过头去,良箴正对着自己笑,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妖逸俊邪。箫升恭谨道:“二哥,有什么吩咐吗?”

良箴笑道:“嘿嘿,没什么,明天一早我去叫你,带你在逍遥仙境四处转转。嘿嘿,再叫声二哥我听听。”

箫升诧异的盯着良箴,良箴咧嘴一笑,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明儿早点起来啊,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二哥慢走。”箫升颔首道,转身见娘和狐小帅已经走出老远了,便也不急,一个人慢慢的度着步子远远的跟在后面。

月光静静的照在青石板路上,明晃晃的,一直向前延伸。树木的影子在路面上摇曳,淡的,浓的,变化着姿态。原来月光的美,是美在这些摇曳的阴影上,像白描写的勾勒,浓淡之间,显山露水。

远远的就听见哗哗的水流声,抬眼望去,那仙姑的白玉雕像在月色下静静的伫立着,石雕笼罩着月色,反射出柔和的光芒。柔光的包裹下,那仙姑仿若临凡一般生动,优美……箫升不由的回想起那奇怪的梦境,轻轻的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转身欲走。

忽然那仙姑身上的柔光慢慢的亮了起来,一点一点的银光,最后和天上的月光连成一片,那点点银光之中,一道纤细的白影飘然其中,手持有一道闪耀白光的仙剑。

白衣胜雪,纤美而修长的身形在银光中幻化出各种曼妙的姿态,风姿优雅,无懈可击。

箫升猛的怔住了,使劲的揉揉眼睛,完全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呆呆的立在原地。

银光照得四周亮堂堂的,水面上波光鳞鳞,在夜风中随同波浪荡漾、起伏着,逐渐碎裂成一湖的光碎,如同碎裂镜面。熟睡中的鸳鸯被惊醒,扑扇着翅膀,飞溅起水珠,向阴暗的角落里游去……

那白衣仙姑舞动着曼妙的身姿,手中的剑随着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剑发出声声清鸣,如那空谷玉玲珑的共鸣,清幽无比,浸人心脾。

仙姑微微的蹙着眉头,眼神幽幽的望着月亮,剑随心动,划出悠长绵绵的线条。清明的月光此刻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好悲伤地月光!”

箫升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沉浸在这真实的幻象之中。

仙姑手中的长剑忽的发出万道剑罡,悠悠旋转而长,直指天上的圆月。在接近圆月的那一刻,爆裂出漫天的光碎。剑罡尽碎,化作点点亮光。

耀眼的亮光,让箫升不自觉的伸手遮住了眼睛,再睁开眼,一切已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哗哗的水声从泉眼里缓缓流出,冲刷着巨大的岩石,在月光下泛着柔亮的光。潭水悠然的泛着涟漪,白玉石雕依然静静的伫立在水面:细腻的五官,飘逸的风姿,无懈可击优雅,飘然舞剑,灵动无痕。

“难道这是梦吗?”箫升狐疑道。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前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小玉摇曳裙摆,轻移金莲,缓缓走来。远远的望见箫升,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来,低头欠身道:“爷,你在这儿,奴正四处找你呢,天色不早了,夜里雾气重,快回屋休息吧。”

箫升向四下了看了看,道:“小玉,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异象?”

“奴,没有看见什么啊。爷,你这是怎么了?”小玉见箫升的脸色不大对劲,关切的问道。

“噢,没什么,走吧”

箫升笑着摇了摇头,向前走去,小玉也不多问,静静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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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静静的挂在窗外,薄薄的雾气揉合着月光,朦朦胧胧,箫升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奇遇,久久不能入睡……

窗外响起一声悦耳的呼唤:“箫升,你睡着了吗?”

“仙姑?”箫升一个激灵的起身来,四下里寻找,并未任何人影。忽然闻见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清幽香味,寻香望去……

窗台上,月光温柔的包裹着一株花卉,碧绿的叶丛间,射出一箭花茎,白色伞形花序,十几朵花蕊都还含苞未放,独独在顶端翘然开放一朵小小的白花。雪白晶莹的花瓣,拼成六棱的玉盘;花心托起一盏金色的酒杯,袅袅娜娜,亭亭玉立,十分可爱。

箫升上前试图嗅这清幽的馥香,鼻尖还未凑近,陡生异变。那花散发出轻柔氤氲的柔光,越来越盛,白光敛去,显现出一个白衣素服的少女,清雅脱俗,明丽照人,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明澈。

箫升上前一步道:“凌波仙子,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差点就……”

易凌波白皙的脸颊微微的红了,低头轻轻的抿着柔软的嘴唇。箫升自知失言,一时间两人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仙姑’?”易凌波微微扬起眼角,笑道。

“你本来就是水仙花仙子嘛,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易凌波轻声道:“我白天不是说要带你到逍遥仙境四处转转吗?”

箫升诧异道:“你是说现在去?”

“对啊,夜里的逍遥仙境特别的美……你要去吗?”易凌波柔声笑道。

箫升挠了挠头,尴尬道:“你先等等,我去把外衣穿上。”

易凌波这才注意到箫升只穿了一身白绸中衣,垂坠的面料将身体的轮廓尽显眼前,不由的耳根一红,低头垂眼,转身往着窗外的月光。

身后传来箫升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好了,可以走了。”

易凌波回过头来,微微的点点头,扬起衣袖,化着一道白光而去,箫升也赶紧御风追随其后……

星辰,在浓雾初降的那刻倏忽间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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