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涛听完电话,脸色阴沉地对严春骢道:“老三媳妇自杀了,小冷松现在在杨健那儿。”
“什么?!老三媳妇自杀了!”严春骢闻言大惊,赶紧追问道:“她为什么要自杀?”
“杨健本来是上门传达死亡通知的,不过据他说,老三的事,他媳妇很早就知道了,甚至老三死亡的消息,恐怕她是另有渠道早已知悉。”孟建涛转述杨健的话,并猜测道:“我估计,老三媳妇是在担心,幕后之人可能会伤害小冷松,于是以自杀的方式,向那人表白,自己没有泄漏任何秘密,以此换来小冷松的生存。”
“或许是这样吧。”严春骢神情黯然地道:“小冷松太可怜了,我们要去把他接回来。”
杨康见孟严二人家事繁忙,不便久留,便向几人告辞。佟星河见状,也赶紧告辞,然后叫住杨康,说有话要谈。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佟星河将杨康带到一家中式快餐馆,服务员拿过菜式图册,请杨康点单。杨康看到花花绿绿的图文价目,比从前烟雨楼的菜牌惹眼多了,一时眼花看不过来,随便点了个红烧狮子头。
“杨老弟眼光独到,这家‘思得客’的红烧狮子头,口味十分别致。”佟星河同样点了个红烧狮子头,接着问道:“杨老弟,我只知道元代脱脱大师,著有《金史》一书,却不知这《宋金密录》是何人所写?”
杨康心道,这个老家伙学识渊博,看来不是好糊弄过去的,当下答道:“这《宋金密录》是我师傅的一本藏书,书中记载许多奇闻逸事,却未留下作者姓名。我师傅曾言,此书所录尽为隐秘之事,想必是一位武林文士所录。”
“武林文士?!”佟星河闻言心中一动:“莫非是江湖百晓生?”
“江湖百晓生?!”杨康本是随意搪塞,不料佟星河联想丰富,竟想到昔年名动江湖的风云组合。
江湖百晓生,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秘组织,就像动力火车不是火车一样。不论江湖之事如何隐秘,百晓生都有办法能够搞到手,当然这要看想知道隐秘的人,可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百晓生当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们的剌密能力远胜丐帮,杨康曾经与之交易多次,不过百晓生过于神秘,外部势力根本无法渗透。幸而百晓生认钱不认人,因此后来金国高层打消控制百晓生的计划,转而求其次,将目标转向丐帮,这才有杨康冒充洪七公传人这么一段。
“若是真有《宋金密录》一书,定是江湖百晓生所著无疑。”杨康对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十分好笑,不禁摇摇头。
佟星河见杨康摇头,不知其意,赶紧追问。杨康随口解释道:“百晓生我也有所耳闻,他们行事神鬼难测,所有消息都是口头交易,而且必须用珠宝古玩交换。他们从未使用书信传递任何讯息,因此著书载史之事恐怕更不可能。”
“你为什么说‘他们’,难道百晓生不是一个人吗?”佟星河对杨康的措辞感到有些迷惑。
“不错,百晓生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比丐帮还要神秘,我师傅对他们也只知其名,不知其人。”杨康随时把师傅抬出来,解释什么问题都不太费劲。
“老夫少年时,曾经听父亲说过百晓生的事,他知道的还没有你详细,至少他一直认为百晓生只是一个人。”佟星河颇有深意地看了杨康一眼,心道:此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却总是将“师傅说”挂在嘴边,叫人难辨深浅。
“不过,我父亲那个时候,百晓生可没你讲得那么厉害,甚至后来有人传言,百晓生在抗倭时期,竟然投降倭奴呢。”佟星河有些恍然大悟地道:“现在想来,百晓生既然是个组织,当然良莠不齐,一部分分裂出去,投敌叛国,亦有可能。”
杨康心中一痛,“投敌叛国”四字听在耳中,宛如重锤击鼓,震耳欲聋。倭奴入侵神州一事,杨康曾在学校图书馆中看过,虽然他对汉人的抵抗精神,除了少数几位大英雄的,其它都不怎么看得上眼,但是身为现代大汉人,他对倭奴的**暴行同样愤恨超常。
“幸好,现在我是个堂堂正正的汉人,不必再在血缘和亲缘当中抉择了。”杨康想到前尘往事中的大金和大宋,心中一阵唏嘘,不由更加珍惜现在的安定生活。
杨康被佟星河一提,突然联想到刚才的神秘事件,问道:“佟老,今天那个神秘电话,你看或许不是倭奴打的,亦可能是百晓生所为?”
“我看,百晓生所为的可能性要大些,刚才那人似乎能够看到我们,这点挺符合你所说的百晓生的那些特点。”佟星河闻言思索片刻道。
“佟老的观点果然我接近,现场我们仅发现一些金唇,如果我不是孤陋寡闻的话,金唇应该只能听到声音,无法窥视他人。”杨康怕自己的理解有所偏差,停顿片刻,看看佟星河没什么反应,再道:“那人如果已经认定,别人不肯毁去蔡京手书,再无端提出毁书的要求,岂不是毫无逻辑。”
“不错,那人说话之时,语气略带诚恳,并无讥讽之意。”佟星河对杨康的分析颇为赞同:“若是倭奴,定是要千方百计地盗取卷图,决无打草惊蛇之理。恐怕,他就是传说中的百晓生吧,只是不知,他们又是用何种方法,竟能窥视到严宅。”
“或许此人并未窥视严宅,他能够听声辨音,亦未可知。”杨康突然想到赌场里的情景,不由地分析道:“他可能熟悉白绢撕裂的声音,因此可以判断我们撕的是其它东西。”
“这么一说,那人就不一定是百晓生了,如果倭奴同样能够听声辨音,岂不是可以得出相同的判断。”佟星河发现怀疑的对象,来回绕了几个圈,迷惑地道:“只是倭奴的语气会那么诚恳吗?此人一心要毁掉如此重宝,不知背后倒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是啊,此人目的未能达到,必不能善罢甘休。”杨康替严春骢担忧道:“严家最近恐怕是多事之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