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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赤帝赤日

云梦泽。

水面平滑如镜,阳光灿烂,洒在水面上,微波荡漾,水光潋滟,丝丝缕缕反射透析,浮光跃金,浩越千里,层叠如浪。暖风吹浮,微浪轻摇,碧水蓝天,一片宁静。

小骨急速下降,急风刮面如刀,衣衫猎猎,还未落地,但带起呼啸的风声气旋如柱激撞,水面如被大力挤压,微一下沉,轻轻泛起点点的涟漪,一圈一圈急速扩散开来。

那鸟伥带着一丝丝的兴奋,狞笑着,猛然如鹰隼追击,怒箭激射,闪电一般破空追来,还未到,就听它狂笑道:‘这滋味怎么样,很不错吧.戛戛,想来能够让你永生难忘了!哈哈!‘

就在那一瞬间,小骨动了一动,嘴角忽然闪过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他的身体忽然舒展开来,身体伸展的笔直,就像是一根标枪一般。双臂划过一道圆弧曲线,微微收在背后,又闪电一般连续拍动。刹那间,青光爆射,飞廉神羽急速伸张开来,那万千羽翼宛若孔雀开屏,灿烂夺目,青光流转若翡翠,刹那间全部伸展开来,仿若横天之翼,突然急速拍动,空气之中青光闪烁,青光倏然扩散开来,在空气之中微一盘旋,猛然间又急速旋转起来,越来越快,瞬间形成一个旋涡,反向向飞廉神羽推去。刹那间气流激荡,倏然如狂涛急卷,纵横怒涌。

小骨背后忽然剧烈疼痛起来,却是背后的伤口破裂开来,顿时肌肉若被利刃割开一般,狠狠的抽搐一下,鲜血飞溅。他咬着牙,感受到身后一股大力猛然间爆发,急风呼啸,刹那间将他向前推去,气旋旋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流,犹如龙卷一般,将他往上推去。飞廉神羽青光暴射,乘风拍动。刹那间产生了极大的推力。在此生命忧关之时,他终于爆发出强大的潜力。

但是他下冲的力道实在是太大。虽然飞廉神羽产生的力道也是惊人,但是冰冻三尺,却也非是一时之功,飞廉神羽虽是宝物,却也不能瞬间扭转乾坤。所以虽然飞廉神羽产生的力道将他往前推去,但是强大的惯性依然使他斜斜往下方冲去。接着背后巨痛若狂,却是在这股巨大的拉扯力道之下,又触动了伤口。背后的伤口猛然间裂开尺长,鲜血激溅。突然洇开,浸湿衣裳,在背后若朵朵寒梅盛放。

带着强大的惯性,身子斜斜落下,风声赫然间,急速在水面上拖过,若一柄利剑一般划破了平滑的水面。水花冲天飞起,洒上半空,又急速落下,若初融碎雪,怒放莲花,暴雨般落在水面上。他堪堪滑行了十多丈的距离,向前的式子已然渐缓。正要拍翼飞起。

突听身后一声暴喝,轰的一声大震,波涛激涌,水花四溅。那鸟伥措手不及,“扑通”一声,竟然狠狠的一头栽进水里,激起冲天水花,戛戛尖叫之中,闪电一般拨身而起,但是弄的一身的水,淋淋洒洒,狼狈之极。一身怒喝,扑打翅膀,穿过漫天飞洒的水花,冲天而起。恶狠狠的举目四顾,身上黑光隐隐,戾气大涨。突然面色大变,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水面天空之中竟然失去了小骨的身影。他竟然是平白无顾的失踪了。他眼珠转了几转,人不可能就这样消失不见的,既然不在天上,那就在水中了。他冷哼一声,想它还是身怀真气武功的高手,竟然在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子手里弄的这么的狼狈。幸好这里四顾无人,要不然这个面子可就丢的大了。

低头往水上看去,只见微波浩淼,水面平滑如顾,一点也看不出来小骨藏在哪里。他突然爆怒起来。巨翼狠狠的拍打在水面上,那水面如被千钧巨力击中。水面微微一顿,突然间巨浪翻涌,蓦的向两边分开,犹如两堵墙一般,在空中微微一停,轰然坠下,如推金山,倒玉柱。漫天水花飞溅之中,波涛汹涌,巨浪涌起。

那鸟伥闪电一般穿越腾起的浪花,若怒射之箭。它越发狂怒起来。念力倏然电扫,闪电一般的穿进水中,大面积扫射。水中一举一动瞬间通过念力,传入它的耳中。突然心中一动,感觉到距离自己三十丈外的水中有一丝异动。

双眼之中黑光爆射,忽然狞笑起来。悄然收翅,贴身收拢。闪电一般贴着水面滑翔。转眼间就到了刚才感觉有异样的地方,戛戛一声尖叫。张开大口,一团黑光闪电般飞出,倏然弹射,瞬间破入水中,轰然炸响。水花冲天激射,波涛汹涌。它大叫一声:“他奶奶的,在这里了!”闪电一般掠过一丈距离,双爪倏然探进水中, 哗啦一声,水面向两面裂开。它抓着一团湿淋淋的东西出来,水珠暴雨般掉落。它略一盘旋,桀桀一笑,接着冲天飞起,在约莫十丈高处盘旋飞舞。

那团被鸟伥抓起的东西,却正是小骨。他刚才趁着鸟伥落入水中的瞬间,看到了在百余丈外有一个小岛,电光石火之间,当机立断,一个猛子,就扎入水中。然后再在水中潜行。他的水性甚好,足可在水中憋气半柱香的时间,这样的话,鸟伥看不到他,自然不能抓住他了。那他只要越过这一百丈的距离,躲到那个小岛上,到时候会合秦不虚,一起走。主意打的甚好,而且也是基本可行。但是这是他这个普通人的思维。焉能以常理来看待身怀真气念力的高手。

鸟伥靠着那可以收放自如的念力的帮助,一瞬间就找到了他的身影,将他抓了出来。

鸟伥冷冷的一笑,突然使劲将他抓到面前,凶恶的看着他,眼中黑光暴射,杀气凛冽,狰狞可怖。鸟伥很想看到小骨惊慌失措的神情以及逃避的眼神。但是他失望了,小骨冷冷的看着他,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措,有的只是怒火,像一柄利箭一般狠狠的刺进它的胸膛。虽然只是一个瘦小的小孩,但是,不知怎么的,那股眼神,那种气势,竟然让它感到害怕起来。让它忽然有了一种很渺小的感觉,自己面对的好似一座大山。它顿时骇然,要知只有在对着武功气势比自己强横很多的人的时候,才有这种浑身乏力的感觉。可是这个小子,竟然也有这种凛然的气势。

它蓦的狂怒起来,它是一个武力强横的强者,怎么能怕一个小毛孩呢!脸孔扭曲,咆哮一声,狰狞的道:“他奶奶的辣块妈妈。小子,竟然跟老子耍滑头。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知道天高地厚的,戛戛!“

小骨恨恨的看着它,看着它惊慌发狠,只觉得它似乎也不过如此而已,禽兽毕竟是禽兽,比起那些镇定自若的高手来,实在是差的太远,自己是没有必要这么害怕它的。这么一想,头脑之中顿时冷静下来。看着自己紧贴着它。突然心中一动,手轻微的移动,慢慢的向怀中伸去。面上却依旧露出愤怒的神色,闻到它的话,轻蔑的一笑道:“有什么花招就给小爷我使出来,小爷我活了十五年,还从没怕过什么东西,今日到要瞧瞧,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哈哈哈!”

那轻蔑的眼神直欲让那鸟伥发狂,它平常最讨厌看见的便是这种眼光,只要看到了就要杀人。它只觉得一股汹汹的怒火,倏然从心中升起,杀气也不可抑制的暴涌,眼中凶光隐隐,体内真气念力倏然波动起来,一股暴戾之气破体飞出。闷哼一声,双爪用力,就要不顾一切的将这个讨厌的小鬼撕成碎片。眼角忽然瞥见小骨那视死如归的神情,而且眼睛之中似乎有喜色一闪而过。它的眼珠转了几转,忽然又冷静下来,哈哈大笑道:“小子,想要激怒我,然后痛痛快快的死去,可没有这么容易。哈哈,他奶奶的,差点上了你的恶当,还好老子醒悟的……”话忽然戛然而断,眼中闪过痛苦、不信、惊慌的神色。忽然大吼一声,双爪松开,小骨扑通一声,掉入水中。但他神色之间殊无一点痛苦害怕的神色,反而满脸都是兴奋,激动之色。

鸟伥神色痛苦之极。低低一声咆哮,向自己的腹部看去,只见一柄匕首全体而没,只没至柄。正插在要害上。鲜血汩汩而流,那触目惊心的鲜红从伤口一直连到爪上,就像是一条鲜红的赤练蛇,扭曲挣扎,再万分不甘的掉到水中,若朵朵鲜花盛开。

它脸上倏然闪过痛苦、不可置信、留恋的神色。忽然右爪扭曲盘旋,闪电一般将那柄匕首连根拨出。它蓦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那柄匕首被它一拨而出,鲜血就像是洪水一般,争先恐后的流出。鸟伥身色木然,瞬间变得苍白而无一丝血色,嘴唇哆嗦两下,似乎要说什么,但是突然身体晃了两晃,一个倒栽葱,突然如流星陨落,扑通一声掉入水中。水波荡漾,瞬间被染红。

它竟然死了,被那柄刺中要害的匕首刺死了。原来刚才小骨看到它似乎毫无防备,一咬牙,便从怀中拿出那柄匕首,趁着它不主意,便刺进了它胸口要害.本来以他的武功修为,这是万万难以得手的,怪只怪那鸟伥被禁锢的久了,已经没有昔日闯荡江湖之时的警戒心.再被小骨看似弱小的身躯所迷惑,竟然一个不小心,身死神灭,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看来,这鸟伥平日里定是缺德之事做的太多了,天也不佑它.

小骨拍动双翼,施施然的离开水面。潇洒之极。目不转睛的看了那鸟伥足有半柱香的时间。这鸟伥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兼且暴戾凶狠,所以小骨将它杀了,心中却无丝毫的愧疚之心.但是不管怎样,这终究是一条命,无论如何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悸动的.

他摇头叹息一声,低低的道:“杀人者人恒杀之!”语气忽然落寞,生命之弱小,他早已见过了,自己既无力阻止,又无能逃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命运的无常.

大水滔滔,奔腾浩荡,绵延数千里.他转头四顾,举目竟是滔天湖水,忽然觉得天下之大,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狂风猛烈,发丝飞扬如雪。他就那么的悬空站着,满目的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向何处而去。

远处,一群苍燕展翅飞过,在阳光下青色的羽毛放射着灿烂的光芒,美丽之极。几只落后的苍燕看着他低低鸣叫,声音凄恻,仿佛在呼唤儿女。绕着他盘旋一圈,凄然一声鸣叫,转瞬远去。

小骨低低叹息一声,轻轻的鼓动双翼,正要破空飞去。

“小骨兄弟!”远处有人大声的道。

声音熟悉无比,正是秦不虚的声音。小骨大喜,秦不虚终于安全的脱身了。却又暗道一声惭愧,自己竟差点把秦大哥忘了。向着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远处天边,两个黑点迅速飞来。俄而,看清了,竟然是两个人。

前面一人身穿一身极是耀眼的赤红袍,在阳光下极是光彩夺目。身形高大魁梧。衣袂翻飞,御风飞舞,灿灿若红霞流动。真气滔滔,闪电般破开空气,大袖飞扬,施施然若闲庭散步。后面一人瞧来却是又高又瘦,正是秦不虚。只见他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人身后。

两人来的好快。当先那人还未近身,小骨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压迫力扑面而来,好似五岳压顶,昆仑巍峨,充满着一往无前的决然霸气。真气滔滔,烈烈火气扑面席卷,仿似进了烈火熊炉,空气急剧生温,刹那间口干舌燥。

他心中骇然不已。向那当先而来的穿赤红袍者看去。只见他赤发红须,在狂风之中飞扬如雪.约莫五十余岁,方面大耳,面相粗豪,身材魁梧,渊停岳峙,霸气迎面逼来,特别是两只眼睛赤光闪耀,若厉电扫射,充满着无上威严。小骨猛然之间与他对视一眼,那人眼中赤光大盛。小骨眼睛一痛,只觉得那人眼中熊熊火焰跳跃奔腾,迫面而来,忽然轰的一声,那火焰忽然如海中水草,岸边柳絮,倏然摇曳荡漾开来,刹那间他视线之中竟全是赤红火焰,一片火的世界.

他脑中轰的一声大震,无数熟悉的画面争先恐后的涌出,闪电一般的在他的眼前闪过,无数的身影,无数的呼唤,颤傈,呻吟,惨叫若潮水一般向他的神经袭去,只一瞬间,他仿若经历了前生今世,七道轮回.

他蓦的抓紧了拳头,睁大了眼睛,面上神情说不出是激动,惊讶,还是迷茫.就在他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苍凉的叹息,那叹息声悠远而苍浩,若晨钟暮鼓,倏然间穿过时光的洪流,传入他的心底.

轰,他丹田之内倏然如火山爆发,一股炽热气流如滔滔江水,闪电一般流遍全身,涌进奇经八脉.这突如而来的变故,瞬间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的眼睛一痛,神识轰然又回到他的脑海之中.他眼前还是火红一片,慢慢缩小,终于只有两只核桃一般大小,他再定一定神,赫然发现那不过是那人的眼睛.

那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十分的安详,让他感觉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他回忆刚才的印象,只觉得就像是做梦一般,只有一些残缺的片段.

只听见秦不虚高兴恭敬的道:“陛下,这就是微臣跟您说的小骨兄弟了!”

陛下!

小骨身躯一震。有资格被秦不虚称为陛下的只有那荆州赤帝了。难道这人就是荆州赤帝吗?

小骨猛然抬头向那赤红袍者看去,威严华贵,果有帝王之相.

再向秦不虚看去,只见他面色红润,虽然衣衫破碎,但是神完气足,竟比没有受伤之前,还要精神。看来是那个所谓的赤帝出手帮他疗伤了。

秦不虚神色激动,还夹杂着兴奋之色,见小骨看来,看到他脸上神色,向他点点头,示意眼前这人正是赤帝。

赤帝赤目如电,忽然哈哈一阵长笑,笑声豪迈苍劲,只听他道:“这就是你说的少年吗?“目光之中异芒闪动,眨也不眨的看着小骨,不等秦不虚回答,又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少年英雄!“

小骨被他看的不自在之极,知道这人乃是九州之中最有权势的九人之一,忽然抬起头,与他对视。这次倒没有熊熊火焰迎面逼来,眼神平和,微带笑意,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莫名吸引力。小骨看着看着,忽然深陷进去,一阵迷糊,只觉得这个眼神自己熟悉之极,不知道在前生还是在梦中,自己曾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那赤帝看了半晌,眼睛之中高兴之色越来越浓,忽然哈哈狂笑起来.秦不虚大喜,连忙下拜:“恭喜陛下得尝心愿!”

小骨蓦的回过神来,正要开口相问,那赤帝忽然御风前冲,向他飘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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