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胥忍不住插嘴说:“为什么我是一个合适的人呢?上次你说天机不可泄漏,这次能不能告诉我了?”雷帝点头说:“当然可以。要拿取风灵珠,这个人体内必须要同时具备阴阳两种属性的真元,这样才能随时感应风灵珠的灵力变化而相应地调节阴阳二气的强度来适应它。这个过程有点像真元修炼的过程。你上次来的时候,体内已经有了阳性真元,似乎是某种灵兽的内丹所化。而后你又吃了一颗天心果,又因此而生成了一股阴性真元。所以说你是一个合适的人。只不过那时候你体内的阴阳二气还不能互相融合支持,所以不能告诉你。这次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你体内的阴阳二气已经可以初步融合了,所欠缺的不过是火候而已,所以这时候跟你说,就不怕你会强行融合阴阳二气而走火入魔了。”
接着雷帝又告诉了一些怎样使阴阳二气更好地融合的修炼诀窍,张子胥顿觉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了许多。他的修炼都是自行摸索的,除了从张择瑞送他的修炼手札中揣测出一些技巧之外,还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起过有关修炼的事情。如今遇到雷帝肯赐教,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将他心中的疑问一个个地问了出来。雷帝也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
两个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大半天时间。这时龙鸟又叼了一颗天心果来送给雷帝,不过却没有张子胥的份了。雷帝笑吟吟地看着张子胥说:“你不要奇怪为什么我这么小气,舍不得再给你吃上几颗天心果。有道是过犹不及,你体内的阳性真元本是灵兽内丹所化,本质上就比仙界的灵果弱了一些。所以天心果吃多了,反而会坏事。”
张子胥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前辈,你刚才说修魔者是因为不断吞噬修神者的修为这才坠入了魔道,一味地强调弱肉强食。那我吃了灵兽所炼的内丹,会不会也因此而入了魔道?”雷帝说:“所谓的神、魔、仙,其实不过是一个称号,说到底都是人。修神姑且不论,修魔与修真,其修炼的目的并无本质区别。只不过修魔者一味的巧取豪夺、损人利己,为修真界所不齿罢了。其实弱肉强食,本是世俗界万物更新的自然法则,本身并不是坏事。只不过人类因为具有思想,因此境界比起其他生命来高出太多。人类懂得了顺应自然、乘时而动的道理,由此也远离了野蛮血腥的生存方式。黑魔界依靠吞噬来增进修为,实际上是一种倒退。吞噬的实质是牺牲了弱者而成全了强者,整体的修为并没有得到提高,反而破坏了修真界的基础。所以修魔者虽然能够称霸一时,到后来也不得不屈居于四界之末,其本质就是因为它是一种掠夺性的、破坏性的修炼。”
张子胥似乎理解了,可是又好像没理解,一脸的困惑。雷帝又说:“这个道理,其实并不复杂。你也不要拘泥其中,到时候自然就会理解。至于你担心坠入魔道,用世俗界的话来说,那是杞人忧天了!”张子胥点头称是,心中还是一片迷茫。
雷帝说:“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半天,差点连我自己都说糊涂了。修真本是修心,对力量的使用不过是枝节,对自然的领悟才是根本。其中的奥妙,只能各人意会而不能言传身教。你日后四方游历,见识得多了,自然就能领悟。现在我们时间不多,还是说说风灵珠吧。”张子胥点头答应。
雷帝说:“关于暴风沙漠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风眼是暴风沙漠的风源,你只要一路走向风大的地方,大概也就差不多了。我这里有几个仙诀传给你,可以在你对付守护兽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说完之后,雷帝的眼中金光闪动,在张子胥前面的地上出现了一排排金光闪闪的字。张子胥仔细阅读,发现是雷帝在传授他几个仙诀的修练方法,于是赶紧背诵。心想即使一时练不会,好歹先记住了再说。他记性甚好,一顿饭的功夫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雷帝所教一共是三个仙诀,一个是飞遁诀,可以瞬间移出去一段距离。第二个是仙佑诀,可以使自己在一段时间内神志清醒、免疫混乱。第三个是暴雷诀,可以引来雷爆攻击敌人。张子胥知道雷帝担心他的修为无法对抗风灵珠的守护兽,因此这三个仙符主要是让他智取,而不是一味地斗力。
果然雷帝说:“子胥,这三个仙诀都是仙界的仙符,威力强大自是不在话下,但是施展时需要消耗的仙灵之气也是非常的多。你体内的仙灵之气基础甚薄,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意施展。风灵珠的守护兽很有灵性,你的修为境界,一眼便知。所以它不会想到你居然会使用仙界的符咒。守护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骄傲,好好利用这一点,守护兽也并非不可战胜。但若是你贸然使出,使他有了防备,再要想战胜它,那就希望渺茫了。”
张子胥点头说:“明白了!我就主动示弱,然后出其不意,打它个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这暴雷咒的威力怎么样,会不会一下子打死了它?”赤帝呵呵一笑说:“风灵珠的守护兽叫做风灵兽,跟青翼龙鸟一样是仙界之物,轻易杀不死的。你身上的仙灵之气不强,因此最多只能发出暴雷咒三成的威力。风灵兽浑身的鳞片坚逾仙甲,你是不可能打伤它的。”
张子胥有点失望说:“那我还是打不过风灵兽了?”赤帝摇头说:“也不是,风灵兽后颈处有一个弱点,那是它的内丹吸收天地灵气的地方,只要你用暴雷咒击中那里,就可以把它打晕了。”张子胥点头说:“原来如此。那一定是需要手疾眼快了。我得好好练练。”于是静下心来,潜心修炼那三个仙符。
一练之下,果然觉得那三个仙符的确是不同凡响,比起以前从《符咒概览》和《修炼手札》中学到的符咒来,要复杂和威猛得多。修真者要修炼到分神期才可以逐渐实现瞬移,但是修炼了飞遁诀后,尽管张子胥现在只有灵寂初期的修为,也能实现瞬移了。七、八丈内,意动形移,灵活异常。仙佑决和暴雷诀一守一攻,威力既强,也是非常的实用。
张子胥全神贯注,将三个仙诀修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非常满意才停了下来。此时已是夜半时分,悬崖周围万籁俱静,只有风声不时过耳。张子胥凝视夜空,看见星光点点,时隐时现,想起来天穹战甲上隐现的星图,突然若有所悟。原来那战甲上的点点星芒竟然是暗合天象,与宇宙星空遥相呼应。这种呼应在白天的时候并不出现,等到晚上才逐渐地明显了起来。
发现了这一点,张子胥索性躺了下来,仔细研究天穹战甲与宇宙星空之间的关系。渐渐地他发现战甲上的星图在自行对应宇宙星空中的星星,每对应上一颗,战甲上那颗星就发出比其他的星芒更强烈一些的光芒。当然这种差异并不显著,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
张子胥又惊又喜,这天穹战甲竟然能够从星空中吸收能量,那些与星空中的星星对应好的星芒,似乎与那颗星星建立了一种关系,从那颗星星中放射出来的能量,被天穹战甲一点点地吸收了进来。当然现在这种对星球能量的吸收还非常的缓慢和微弱,但是张子胥知道通过对天穹战甲不停的修炼,战甲对星球能量的吸收进程一定会大大地加快。他现在虽然还搞不懂战甲所吸收的能量究竟有何用处,但是想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坏处就是了。
就这么孜孜不倦地审视着星空与战甲之间的联系,张子胥度过了一个寂静的夜晚。有时候他也想起晓君,想起儿子,想起长公主,想起往事的点点滴滴。然而与以前不同的是,这种回忆不再是单纯的煎熬,而是变成了苦涩与甜蜜的混合。就像在慢慢品尝一杯咖啡,先是令人皱眉的苦涩,然后从苦涩中逐渐分化出甜味,直到最后满口留香。天穹战甲也一直保持着对星空能量的吸收,如呼吸一般缓慢而顺畅。直到曙色来临,星空隐去,这才恢复了平静,如张子胥的心境一样的灵寂。
张子胥站起身来,注视着远方天际的绚丽日出,心境也跟着一起升华。他决定立刻出发前往暴风沙漠寻找风灵珠,为了雷帝,为了长公主,也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