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商殷时期,有人聚落以来,CD实际筑城是在公元前400年,由当时的蜀王开明九世所筑,以为都城。以后秦占领巴蜀,秦惠王派张仪、司马错筑城,CD因而成名,到汉朝的时候,成为益州治所。
古CD周长十二里,是很小的,土垒城墙高七丈,全城共七座城门。
与我们通常想象中的城池不同,CD作为蜀汉的都城,居然没有护城河、罗城,也没有护城壕,再加上土筑城墙,CD可以说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城内分大小城两座,小城是官府商肆集中的地方,大城才是百姓居住民宅集中之地。
CD本不过是益州的治所,自然不会有皇城,而蜀汉以仁义为号召,秉持不扰民的原则,也没有专门修筑皇城,所谓的皇宫也不过是原来州刺史的官邸略加改建而成,不说与曹魏洛阳皇宫的奢华相比,就是东吴孙权的吴王宫,也比这座小小的蜀汉皇宫强太多了。
身为汉朝皇统的继承人,皇宫只可以用寒酸两字形容。
不过这也可以说是刘备心中一直想着恢复汉家河山,没有真正想把CD作为永久都城,励精图治准备恢复汉室原来的荣光。
这么一来,荆州作为出蜀伐魏的前进基地,在刘备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刘畅感到想要说服刘备不要轻易伐吴的难度也就更大了。
刘畅站在刘备的寝殿前,等待侍卫进去通报,心里忐忑不安,一直合计着该如何说服刘备。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只有怅然长叹。
由于还存着刘禅的记忆,刘畅本能的在一听到侍卫出来通知他可以觐见刘备的时候,腿肚子就有些发抖,心脏也不争气的剧跳不已。
刘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去,殿内重纬叠帐,层层的黄绢将大殿隔成数层,每一层有一名宫女看守着宫灯香炉,大殿内显得香雾缭绕。
太监掀开最里一层纬帘,里面是一个长条形寝殿,格局和自己住所差不多,迎面而来的是一阵豪爽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大哥……,陛下,这次我们兄弟俩同心协力,一定要把东吴那些狗娘养的打他个落花流水,把孙权小儿的狗头吊在旗杆上向天下人示众!吕蒙那个杂碎我要亲自把他千刀万剐,生祭二哥!”这一听就知道是张飞张翼德,他的声音里就透出桀骜不驯的嚣张。
一个温润磁性的声音响起:“三弟不可大意,孙权手下能者众多,我们且不可心怀蔑视。”
刘畅止不住停下脚,刘备曾在谋臣的劝解下放下过马上替关羽报仇的想法,说明他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一个态度,还需要深入了解一下,方能对症开药。
掀开帘子的太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殿下……”
刘畅冲他一笑,伸手入怀,摸到一颗圆润的珠子,想是明珠之类,递给太监:“请公公通融一二,陛下妄动刀兵,恐对我大汉江山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待我听听父皇的真正想法,再加以劝解。请公公容我在此站立片刻。”
那太监哪曾见过刘禅待人如此客气,激动之余又有些为难,太子殿下要听陛下的壁角?这是大不敬之罪啊,然而太子也将是未来的皇帝,这,这可如何是好!
刘畅没去管太监的想法,在他原来刘禅的记忆中,太监宫女都是微不足道的卑微之人,向他们客气是有shi身分的行为,要不是附身刘禅的刘畅知道这些近侍身份不高能量不小,他才不可能去理会他们,更别说把视若生命的珍宝赐予下人。
张飞在殿内咆哮连连:“大哥!你又说这种话,难道你不想为二哥报仇?你我兄弟当初桃园结义,情同生死,二哥曾为了两位嫂嫂,忍辱偷生,投降曹操,不计个人荣辱。如此深情厚谊难道你都忘了?”
刘备斥道:“三弟何出此言!你我兄弟同心,我怎会忘了二弟之仇!但是群臣的劝谏亦有道理,我们也不可忽视,否则仇没报到,反被孙权咬上一口,则二弟之仇,不知何年何月才真正能报得了啊!”
张飞狠狠地一砸床榻,泪流不已:“可怜我的好二哥……”
刘备也是伤感不已,勉强忍着劝慰张飞,转换话题道:“对了,刚才内侍通报说阿斗要来,为何还没进来?”
掀帘的老太监慌忙尖着嗓子唱喏道:“太子觐见!”
刘畅快步向前,来到塌前,见到一人立于塌前,身材健硕,团面大耳,目光如电直视于他,刘禅留下的本能让他心里打鼓,赶忙俯身跪下:“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颤抖,眼睛只敢瞅着刘备黑色滚龙袍的下摆。
刘备当下不喜,这个儿子懦弱无能,要不是他是甘夫人所生,早就废了多时了。前阵子听说他头疾发作,痛得在地下打滚,时常胡言乱语,本来还有些父子连心的关切,然而此时一见还是一如当初的没有出息,见到自己就只会发抖,如何成得大气?
自己的手下都是能征惯战之人,血海里拼出来的杀人魔王,一个懦弱之君如何能够压服得了他们,莫不成献帝之事还会重现!
唉,上辈子欠他的啊,要不是为了甘夫人的深情厚谊,为了这个傻儿子的江山,我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和东吴翻脸。东吴是这么好打的吗,当年曹操八十三万大军还不是一败涂地,虽说他是吃了没有水军的亏,而我和孙权共有长江,没有这个弱点。但是我的实力也没有曹操那么强大啊,八十三万,以帝国来说基本上就是举国皆兵了,这一仗好难打啊。
可是要是现在不打,如我春秋一过,凭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子,迟早也是个亡国之君!
倒不如我去搏一搏,要能踏平东吴,也不是没机会恢复汉室,到时候再削去众将手下兵权,阿斗还是可以当个太平皇帝的。
刘畅跪倒半天,没见刘备让他起来,心中纳闷。他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前世的总裁不是白当的,起初是受了刘禅原来本能的影响,真的要比,他也不觉得自己逊于刘备。你举国不过百万人,我的手下连家属带亲戚没有百万也有十万,要比经济实力,我让你十年也比不过我一年的收入,唯一比我强的不过是杀人多,等老子……等我造出飞机大炮,统一三国还不是易如反掌?心中胡思乱想,忍不住嘴角含笑。
“皇儿有何可笑?”刘备回过神来。
刘畅急忙面色一肃,眼珠一转,道:“儿臣许久不见父皇,甚是思念,见到父皇身体康健,气色如初,心中喜欢,故此欣喜难耐,请父皇恕儿臣失仪之罪。”
自从汉武帝采董仲舒之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皇室贵族士人,行为举止都以周礼为行为规范,举止乖张,轻者谓不敬,重者可依而治罪,所以刘畅在面见皇帝的时候无缘无故笑出来,虽然刘备待士人一向宽厚,仍需要自请失仪之罪。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备征战一生,少享家庭温暖,见到刘畅“真情流露”,老怀大慰,伸手扶起刘畅,笑眯眯地也不觉得他窝囊了:“皇儿何罪之有。前日听说你头疾发作,为父甚是挂念,你母亲去世得早,父皇又长年征战在外,你一个孩子孤苦无依,可苦了你了。董中郎将为人忠直,他的儿子董允家学渊源,是你的良师益友,你要好好向他学习,如何做一个有道明君。”
刘畅一稽到底:“儿臣牢记在心,时刻不忘。”转身又向塌上还在垂泪的张飞作礼:“三叔安好。”
张飞忙一擦眼泪,跳起身相扶:“贤侄请起,无需多礼。”他扶着刘畅端详半天,转头冲刘备道:“大哥,阿斗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好快啊。当初长板坡的时候,他才这么点大,像个小毛头,现在也是个男子汉了,比我的张苞都大了。就只有我们都老了!”言罢喟叹不已。
刘备也是感慨不已,兄弟相见,他也没戴平天冠,摸着发髻长叹:“我的头发都快白完了,三弟,你是我们兄弟里最年轻的,现在也有白头发了!”
刘畅见气氛不对,恐他们又想起关羽伤感,劝慰道:“父皇和叔叔正春秋鼎盛,何来衰老之言,父皇尝言要恢复汉家河山,历经百战,正是大展鸿图之际,儿臣还待观摩父皇与叔叔跃马疆场的雄姿呢。”
刘备与张飞一愣,哈哈大笑,伤感的情绪登时稍减,满腔豪气,仿佛又回到当初金戈铁马的倥偬岁月。
张飞拍着刘畅的肩膀,几乎要把刘畅拍到地上:“阿斗,想不到你还挺会说话的啊。是哪个王八蛋在乱传,说我的侄儿是个懦弱无能之人,大哥,你要把那小子找出来碎尸万段,竟敢编排皇家威仪。”
刘备捻须沉吟,张飞一直驻守阆中,可是他素来知道这个宝贝儿子品性资质,今日表现大异往常,刚才满心欢喜,没有细查。现在听张飞一说,也有些疑惑,不由注目刘畅,看他有何解释。
刘畅等的就是这个时机,立刻跪拜在地:“启禀父皇,儿臣有事禀报,唯恐父皇雷霆震怒,请先赦儿臣死罪。”
“哦?我们父子有什么话不能说,朕赦你无罪!”
“多谢父皇!其实上次儿臣并非头疾发作,而是魂魄误入天界,肉身失其归依所致……”
“什么!”刘备和张飞腾的一下长身而起,一步跨下坐榻。
汉代的床榻和现代床是不一样的,有坐榻和卧榻两种,卧榻是睡觉用的,略高,但也就是个小几高度,其后有屏风遮挡。与之相连的坐榻稍矮一些,约十五厘米,其边有扶手。
因为很矮,也就没有舒展腿脚的地方,所以所谓的坐,就是跪坐。出席宴会等正式场合,采用正坐姿态,即两腿膝盖并拢,小腿后弯,屁股坐在脚后跟处。
在自己家里或非正式场合,可以略微轻松一点。
如果是屁股坐在地下,两腿相盘,称之为跌坐,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有身份的人通常都不会采用这种坐姿。
刘备和张飞本是兄弟,又在家里,所以是两腿微分,坐在小腿上。起身的时候必须先立起上身,称为长身,再单腿伸出借力站起。
张飞的个子很高,站起来有一米八几,在古代人普遍营养不良的时代是相当高的,偏生他身材魁伟,满脸络腮胡子,豹头环眼,双目一瞪有如铜铃:“小子可别胡说!当年张角就是借天书欺骗无知百姓,致有黄巾之乱,汉家江山,哀鸿遍野。现在你再来个天界,是不是要把天下杀个血流成河!”
刘备也是很不高兴,作为皇帝的人,对天命有所畏惧,但又不完全相信有神明存在,尤其痛恨借鬼神之说以乱朝纲的人。不过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凭他的脑袋,还想不出这种荒谬的言论,便温言道:“皇儿为什么会有这种谬论,是黄皓跟你说的?我立刻叫人砍了他的脑袋!”说到这里已经有些震怒了。
刘畅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虽然没入过党,但也曾经是入党积极分子,后来经历的事情多,又大多是高科技,见多识广,本来是不相信有鬼神这种东西的。
但是这次说不清道不明的忽然就从跨出市府大楼的一个成功人士,转变成历史上最昏庸最无能的刘禅,这种转变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什么科学依据,于是对鬼神这种存在也开始有些莫名的情绪在里面。
说实话,他宁愿回到自己生活的时代当一个无钱无权的小老百姓,也不愿在这什么都不熟悉、什么都没有的古代当一名皇帝——还是典型的昏君那种。
眼见刘备和张飞发怒,刘畅积累了这么久的怨气也是抑制不住了。
前世的他也算是有钱有势,手下员工无数,就是省府市府领导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娇妻爱女,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忽然跑到这落后的年代,又附身在堪称“扶不起的阿斗”身上,早就怨气冲天,现在有个口子,一下就全部爆发出来。咬牙切齿,就想要爆发,脑海角落里刘禅的意识失去雅致,也趁机作乱,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刘畅还剩一丝理智,憋着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忍耐忍耐再忍耐,说道:“没有人对我说什么,一切都是我在恍惚中亲眼所见。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天界,那里一切都神奇,天上有可以坐几百人的铁鸟,海里有载重上亿斤的铁船,路上有不需要马拉就可以跑的车。那里的人住的房子都高耸云霄,他们和远处的人通话不需要见面,一个话匣子就可以了。他们不出门就可以和全世界联系,每个人都穿着绫罗绸缎,吃的东西比我们皇家的都好,每个人都可以上学,去远地方如果是坐铁鸟,一两个时辰就到了;也有坐一种很长的一节一节的车,从CD到徐州也就一两天就可以到了。”
说到过去,满心怀念过去的悠悠岁月,苦涩无比,不过内心总算渐渐平静下来,刘禅的意识再次被赶回意识海的角落。
刘备和张飞相顾骇然,什么铁鸟、铁船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概念,虽然惊奇也不觉得如何,但是如果从这里到徐州只要一两天,说朝发夕至有些夸张也差不离了,要是用于战争,还有什么军队能够打得过他们!
这都不是重点,看刘畅悠然神往的样子,眼里只有失落留恋没有狡黠,明显是真有其事,这就有些奇怪了。
从来也没看他出过宫啊,他怎么会有这些想法?是幻觉还是……?刘备捻着须,神情复杂。他看看张飞,张飞的表情比他还夸张,一脸震惊,正扳着指头在算从CD到徐州有多少路程。
张飞忽然扳过刘畅的肩头,急切地问:“他们那里有没有军队!我是说……,这个……,嗨,就是他们打仗用什么?”作为一个武将,他还是对军事上的事情更关心。
刘备心头一跳,对了,仙兵仙将们用的是什么呢?
刘畅被张飞捏得嘴角都要咧到一起了:“三叔松手,松手!”
张飞讪讪一笑,又急不可待地把他拉到榻边坐下:“坐下,快说快说!”
刘畅摇着头,无奈道:“三叔别急,侄儿慢慢为你讲解。”
“仙界用的武器,最普遍的是枪……”
“枪?!”刘备张飞失望的摇着头。
“虽然都叫枪,但实质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有何不同?”张飞还是很失望。
“他们的枪形状像个铁管子,枪上有个扳机,扳机就是机关,对,机关。只要一扣机关,那枪就射出一道光,他们称这为激光,一道激光,可以在几十上百里远处取人性命!” 刘畅看他们有些失望,干脆吓唬他们一下,把激光枪夸张一下说给他们听,反正也没人对质不是?
“啊!”
“不会吧,这么远!”
刘备、张飞大眼瞪小眼,彻底傻眼了。
刘畅见终于唬倒了他们,暗地擦擦额头汗水,开始将他那个时代的各种武器略加夸张地描述了一遍。
比如轰炸机可以携带几百吨的炸弹,每枚都可以夷平一座城市(作者语:这也不算夸张,但这不是人类的本事,而是悲哀!)、战车可以横冲直撞把城墙撞垮、卫星可以在头顶几百公里的地方看清楚小如蚂蚁的东西,等等等等。
这样一说的结局,是刘备和张飞张大嘴巴,一副痴呆像,双目发直,不言不语。
良久,张飞才从梦寐里惊醒过来:“好家伙,这仗还能打吗,根本还没靠拢就被干掉了!这样的仗应该怎么打?”身为军人的本能让他沉思起来,面对这样的军队应该如何应付。
刘备被张飞那声大喝惊醒,期翼地看着刘畅:“皇儿此去,可曾……”
“不曾!”刘畅很清楚地知道刘备在想什么,当机立断的断了他的想法,“仙人说这些武器都是仙家兵器,凡人无法使用!”
“可曾赐给你什么宝贝?”
“也不曾……”刘畅一见刘备张飞掩不住的失望,紧跟着说:“仙人找我去,是告诉我,父皇伐吴必然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