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稀稀拉拉露出几十个黑衣弓箭手的身影,数十人一起张弓搭箭,只略微瞄准就开始发射,看他们娴熟的技巧和动作,倒象是操练已久的百战精锐。
木秆长箭带着强烈的破空声,只在眨眼的工夫就掠过数百丈的距离,又快又准。金属箭头轻易的扎破马上骑士熟牛皮制的轻甲,长箭势头不减贯穿人体,强烈的力道将冲锋中的轻骑兵从马上带飞起来,又狠狠钉到地上。
数十箭中倒有一半准确的命中了目标,准确到令人心悸。
惨叫声,闷哼声,马嘶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脆弱的人体象稻草人一般被轻易贯穿,十几条刚才还活生生的汉子就这样变成血泊中蠕动的死尸。还有几个在空旷的战场上痛苦的翻转着呻吟着,场面一时间变的血腥惨烈起来。
这批骑兵也当真精锐的很,见状毫不惊慌的将身体伏的更低了,不见畏惧之色,竟然是对同僚的死伤无动于衷。
此时张正突然急促的呼哨一声,坐下骏马居然奇迹般的又提了一点速度,顿时将数支劲箭避到身后。
这种近乎神奇般的骑术,绝对是在残酷的战场上练就出来的本领,全力冲锋的时候还留有余地,用速度和节奏上的变化躲避箭矢,还要在时机上把握的恰倒好处,若非亲眼所见,说出去只怕会惊世骇俗,也没有几个人会信。
杨风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跟电视上的风花雪月比起来,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感受到,这个时代的战争是多么的冷血和残酷。
就在他闭上眼睛不忍再看的时候,旁边杨二闷哼一声,阴沉道:“武则天也算是自做蘖,不可活。对面城墙上那批人穿的都是标准的都护府军服,肯定是来俊臣那恶贼暗中培养出来的军中势力。那老太婆自登基以来就一味宠信这些奸人,现在却总算吃到苦头了,活该。只可惜了张大哥这等人材,没准就平白做了武家的炮灰。”
说话间张正却带着大队气势如虹的冲到了吊桥边上,再也不给城上守军射第二轮的机会,一个颀长的身体挺着长枪从马上飞身而起,脚下一点收了一半的吊桥,翻身扑向门口守军。这人也是勇捍异常,竟然想靠一己之力打开城门,令人佩服的很。
门口黑衣守军放弃关到一半的城门,配合着城内的昆仑弟子蜂拥而出,张正把长枪一横,在空中几个转折,大开大阖的往人群中扫去。
凛冽的劲风到处,枪尖不分先后划过几人咽喉,当先数名黑衣守军打着转横跌出去,尸体旋转着扑倒带起漫天的血雾,被夕阳一照倒映出七彩斑斓的彩虹。
趁着守军惊慌失措的刹那,张正一拍枪尾,锋利的枪尖诡异的几个吞吐,若灵蛇出洞般切断了吊桥上方的铁索。
“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纯钢枪尖撞上同样坚实的铁索,划出一串清晰的火花,“轰隆”一声巨响,失去支撑的吊桥轰然砸到地上,弹了几下才静止下来,灰尘泥土溅的漫天都是,被山风一吹没头没脑的往守军卷去。
北衙大队见此情景喜出望外,呼哨一声结成阵势,往狭窄的南大门潮水般掩杀过去。
在这样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手持长枪的北衙轻骑占尽优势,借着马匹带来的冲刺之力,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马上将面前敌人刺个对穿,而不用担心敌人的反击,一时间兵锋所指,面前敌人节节败推,再无顽抗之力。
这边杨大杨二看的热血沸腾,他两人欢呼雀跃中,一拉缰绳就要拍马杀如战团,却被杨风冷哼一声拦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