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老人似乎看明白了张云帆的心事,不以为然道:“你没看见那些毒虫都在畏惧鬼打墙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畏惧鬼打墙吗?”
张云帆摇摇头,茫然地望着乞丐老人,对于这一点张云帆从未考虑过。
“其实是天地五行元气变化的不同才让那些毒虫畏惧,他们害怕陌生的未知世界有着可怕的威胁。这一点其实是蛊的本性,只是他们缺少了一种对外探索的能力以及遗忘了周遭本身应有的环境气息。也就是说只要院子内煞气不扩散,他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跑出这个院子。”
张云帆细细回忆着打碎坛子时的点点滴滴:“不对呀,先前我将坛子打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特别的反应……”随即又否定了自己,“不对,刚破开坛子的时候,他们四处逃散,莫非是在害怕周围陌生的环境?而那些虫子害怕鬼打墙,是因为鬼打墙同时阻止了煞气的扩散。”
“然也!”乞丐老人赞赏地点点头。
“可是我们该怎么样驱使那些虫子呢?现在就算那些虫子会主动攻击人,是不是也嫌太晚了一点?”张云帆道。
此屋宅本身的风水上佳,煞气就算与鬼打墙的气息融为一体,也会被外面的吉祥瑞气冲刷的一干二净。毒虫是没有可能离开吴府的范围。
“怎么会太晚,应该说是刚刚好才对。《葬书》云:来山凝结其气,积而不散;止水融会其情,聚而不流,斯乃阴阳交际,山水中合也。可曾明了?”乞丐老人提醒道。
“积而不散,聚而不流……积而不散,聚而不流……”张云帆站于围墙之上,不停地打量着房子本身的构造以及周围气流的环境,嘴中更是反复唠叨着那八字。
“阴阳即将交际,为何不能两者相合?风水中素有中煞化之,小煞吉星照之之说,不正有相合,求同存异之意!”乞丐老人见张云帆似有入歧途之象,再次出言提醒道。
风水中任何化煞的方法都是建立在不破坏本身环境和谐的前提之下,正是暗合求同存异之说。
破坏了本身的环境,极有可能会破坏周遭的风水瑞气,届时煞是解了,可是连瑞气也一并被破去,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煞气因受屋宅环境限制,是以积而不散,鬼打墙受布局条件的限制,是以聚而不流。虽葬书之语并非针对此二者,然两者却又何其相似。老先生果真非寻常人也,请受小子一拜!”言罢,张云帆深深鞠躬行礼。
这一刻,张云帆的风水之学终于迈进了一个已知的,却又涣然一新的领域。
这并不是说张云帆风水没有学好,而是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最为单纯的解煞、解惑的方式穿梭在风水领域。从未考虑过,利用煞气或者其他风水之术来推动另一样与人有害的事物,来达到某种目的。
这些东西,完全要靠接触各类不同的新事物以及长年累月的积累沉淀,才有可能领悟得到。乞丐老人所说的东西,是书中所没有记载的,也是风水师根本不会触及的一面。
乞丐老人坦然受张云帆一拜,又道:“《宅经》云:先修刑祸,后修福德。又云:阳宅多修于外,阴宅多修于内,若阴阳宅位颠倒而修,则为如何?”
“先生可是说,此宅乃是先修福德后修刑祸?外瑞内煞,可谓专修于内。”瞬时张云帆心中疑惑全解。
“然也,现你可有法可解?”乞丐老人对于张云帆一直忽视阴阳相交之语,担心他并没有从中领会到破解的方法。
阳宅东德、南福、西刑、北祸。阴宅东刑、南祸、西德、北福。《宅经》中所述之法,便是修宅时该从哪个方向修起。至于其他偏向方位,也与此四者相关,日后还有注解。
《宅经》中所述阴宅为坟墓之意。然阴阳之宅还有一说:地势高为阳宅,地势低为阴宅。本书中若不做说明阴宅便是坟墓之意。此阴阳宅之修法尚有阳宅多修于内,阴宅多修于外一说。
张云帆望着即将露出晨光的东际,微笑道:“无需解,只需待到阴阳交汇之际,两者气息便可融二为一。”
阴阳交汇之际,虽极为短暂,却是天地间任何不相融气息,均能融合在一起的光景。
乞丐老人似摇头又似点头,道:“你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们定能在阴阳交汇之际扑杀一干毒虫。”
“用迷药迷晕他们……”张云帆瞬时脱口而出道。
乞丐老人微笑着点点头,从包裹中掏出一个瓷瓶,抛向张云帆之手,“你我各执一瓶,快点解决他们。”
接过瓷瓶,张云帆会意的点点头。老人再次从包裹中掏出一个瓷瓶,比了一个一左一右的手势。
张云帆颔首,揭去瓶塞,取出些许粉末撒下,底下的人闻到异香,尚未反应过来就已昏昏沉沉倒在地上。反观老人拣了一上风位置,倒出些许粉末于手掌之中,轻捏后慢慢撒下。粉末随风飘去,顷刻间就已倒下好几人。
见到老人利索简便的方法,张云帆为之叹服,忙有样学样。不消片刻,蛊教教众尽数倒于胡同内。
迷倒蛊教教众后,张云帆与乞丐老人一同跃下围墙。两人极有默契的各自拿起蛊教教众怀抱着的盛满杀虫粉末的木桶。乞丐老人道:“撒在鬼打墙的外沿,让毒虫来清理那些人。”
张云帆颔首应之。
万幸,蛊教教众收集粉末众多,撒完粉末后,还有不少余留。
乞丐老人道:“我们就在这个门洞等,到天一亮就直接进去撒粉末杀虫,记住衣服上和身上都抹上一点,免得被毒虫钻到空子。”
张云帆会意的点点头,往衣服上、鞋子、手上、头发上了杀虫粉末。雄黄和大蒜刺鼻的味道,令人感到不适,张云帆已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乞丐老人全身上下也都抹了那些粉末,却未曾表现出半点不适的模样。
凌晨,曙光初露。院中的毒虫,感觉到外界的恐惧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众多生的味道。杀戮之意狂涌,毒虫如潮水般尽数向胡同内涌去,翻墙的过门洞的,皆有之。看着上千只毒虫集体行动,实在是好生恐怖。
数千毒虫一刷过而过,却又整齐的避开了能威胁到他们的散落在地上的粉末。在毒虫的侵袭下,蛊教教众眨眼间就已只剩一副骷髅架子。骷髅架子,在片刻之后业已被紧随其后的毒虫,啃得一干二净。惟有地上留下的那一条条血丝,清楚地告诉他人,这里刚刚发生过血腥的一幕。
清理完蛊教教众,毒虫迅速聚集到了乞丐老人和张云帆的面前。若不是围墙的四周早已撒过粉末,那些虫子怕是早已通过各种途径扑将过来,于呼吸之间解决掉这令他们谗涎的美食。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带着斑斑血迹的各式毒虫,张云帆的头皮有些发麻,强忍一阵后,无奈地闭起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可是毒虫凄厉的叫声仿佛在逼迫张云帆不停的想起刚才脑海中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别闭上眼睛,以后也许你会碰到比这些更恐怖的。记住一句话:在危险的时候闭起眼睛等于向对手弃械投降,哪怕是死也要睁着眼睛,让自己明白个清清楚楚!”乞丐老人看了眼脸上微带抽搐的张云帆,淡淡道。
“是……”张云帆轻喝一声,睁开了双眼,一脸严肃地望着这形式各异的毒虫。
各种不同的毒虫拼命地嘶叫着,好似在嘲笑张云帆和乞丐老人的怯懦,又似在讥讽两人不敢正面相斗的龌龊。
渐渐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毒虫在这一刻仿若受到惊吓,带着无限的恐惧四处逃窜,于呼吸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速度之快实在是匪夷所思。
张云帆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乞丐老人。乞丐老人会意的点点头,道:“差不多可以进去了,等一下进到院子后,要小心一点仔细一点。”
“嗯。”张云帆应道。
进入到胡同里,张云帆发现地上除了血迹根本就看不见任何尸体骸骨,实在是令他惊诧万分,错愕不已。
乞丐老人淡淡解释道:“未及成长为蛊的毒虫,远比蛊虫更擅杀戮。他们能够瞬间吞没尸体和骸骨,若非这些毒虫难以控制,蛊教早就成批秘制害人。”
未及成长的其攻击竟然比真正的蛊虫还要恐怖,不过他们的局限性实在太大,而且也无法为人所控制。
对于各类旁学,乞丐老人的见识远大于张云帆。张云帆所依靠的仅是前世家中典籍记载,对于一个纯风水命理的世家,对于旁学根本不会太深的涉及,他们也怕子孙陷入旁学,而贻误家传之学,以致祖学失传。
片刻后,张云帆与乞丐老人来到了胡同与院子相连的门洞处,只见密密麻麻带着血迹的毒虫全都整齐有序的排列在门洞口。那情形好似好似两军对垒,端的整齐划一。
乞丐老人抓出一把粉末,对着面前的毒虫,缓缓撒了下去,边道:“不要撒的面积太大,要不然他们逃窜时抖两下就没了,带不远。”
话音才刚落下,粘到粉末的毒虫,就已疯狂的向后或者向边上窜去。毒虫一窜动,落于其身上的粉末,无可避免的就会遗落部分到所经过的路线上。
一粘到命中的克星,毒虫怎还会注意会不会波及到其他同类。这结果可想而知,一拖二,二拖四……
眨眼之间,场中的毒虫就已跑掉了近十分之一。至于那最先粘到粉末的数十只毒虫,已蜷缩成一团死在了院子的中央。至于另外一些侥幸没死的,在抖干净身上的粉末后,紧随大部队之后重新排起队伍。
而那些虫子逃跑的路线上,凡是遗留了粉末,毒虫都会很自觉的让出那一块空地来。整个阵行就在这眨眼之间变得不伦不类。
而张云帆才刚应允,未来得及撒下手中刚取出的粉末,就已看到场中巨大的变化。
“还不动作快点!”乞丐老人于说话间,早已一脚踏在先前撒过粉末的地头,第二把粉末业已洒将出去。
张云帆忙有样学样,与乞丐老人一般,将粉末撒向毒虫。
几把粉末下去,毒虫旋即损失大半。由于毒虫乱窜,导致毒虫阵形尽散,再也无法聚集到一起,只能稀稀朗朗趴伏在各处等候机会。
对此,老人并没有太多的忌讳,没有刻意的在身前撒出一个粉末的保护范围,而象一个普通的农户给大群的鸡鸭喂食一般,人尽量往虫多的地方靠,粉末也尽量在虫多的地方撒。
有乞丐老人壮胆在先,张云帆稍稍犹豫便迈开步子行动起来。凡人所经之地,且无粉末存在,总会有大批虫子聚集于脚旁虎视眈眈。
这简直就是对于定力的超强考验。在这种情形下,人时时都要保持警觉,绝不能有所差池,免得命丧毒虫之下。
由于毒虫的思维过于单一,纯依凶性而动,整个清理过程变得十分简单。不过为了安全期间,张云帆和乞丐老人在整个院子里,乃至胡同里面,都细细搜寻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虫子存在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如何处理这些虫子的尸体?”此时天已大亮,街上已有稀稀朗朗的行人走动,可知鬼打墙的作用已经失效。
“还能怎么办,当然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然后到旁边河里洗洗干净,难道你不觉得雄黄、大蒜、菖蒲混在一起的味道真的很难闻吗?”乞丐老人夸张地望着张云帆,似乎在说:你问的问题实在太弱智了,虫子都死绝了,还需要处理?
“……”乞丐老人的回答让张云帆差点为之气结,实在没有料到满脸不在乎雄黄、大蒜味的他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
乞丐老人的定力和毅力不是属于那种后知后觉形,就是已经到了传说中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境界。
跳到河里后,乞丐老人那种迫不及待洗去粉末的劲头,更是夸张到了极点,与先前那副茫然不觉的表情实在有天壤之别。
洗去身上的粉末,刺鼻的味道虽然锐减,然依旧还能闻到一二。跳下河时,张云帆为了省去处理衣服上粉末的时间,未曾褪去衣衫,是以从水里出来时,宛如落汤鸡一般。而乞丐老人,则是慢悠悠的寻了一个隐秘的场所,换过了一身干燥的褴褛衣衫。
出来之前,张云帆未曾料到会跳进河中,压根就没想过要多备一套在包裹中。现在只好穿着一身湿透的衣、裤,回到客栈。
由于昨夜闹的实在太过于厉害,掌柜见到张云帆进门,笑脸相迎道:“这位爷,你昨夜也出去追那小偷了?怎么弄得全身湿漉漉的?”同时伸出手来,将乞丐老人挡住,“去,去,要饭的话中午再来。”
“小娃儿……你没看到你老师……”乞丐老人气愤对着张云帆大喊。
先前张云帆只是对掌柜淡淡的一笑,可是当他听到掌柜那番有意驱赶老人的话,不等乞丐老人发泄完,就已转身,“掌柜的,这位老人家是我的老师,麻烦你让他随我一同上楼。”
张云帆万万没有料到,老人紧随在自己身后,还会遭到掌柜的阻拦。
掌柜尴尬地微笑,赔罪道:“对不起,我见公子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一个人……实在是对不起!”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乞丐老人颇为大肚的拍拍掌柜的肩膀,眯着眼睛道:“知道了就行,下次可不要在拦我这糟老头子了。”
“老爷子,您放心,您放心……”掌柜点头哈腰的赔罪道,心里却已将乞丐老人暗骂了无数遍。
一个乞丐拍着掌柜的肩膀,而掌柜却在一旁赔罪。这场面荒诞绝伦,却又不得不令人对乞丐老人的身份浮想连篇。
“老师,我们还是先上楼。您意下如何?”张云帆看出了掌柜尴尬略带不善的脸色,忙解围道。
听到张云帆的这声老师,乞丐老人眼睛一亮,对着张云帆微微点头,“好,好!”
这个好字在旁人耳里是应允张云帆,可是听在张云帆的耳里明显感觉出了其中别有深意。
张云帆忙恭敬地将乞丐老人迎上楼,心中喜不胜收。
人站到一定的高度,想要获得新的突破,若没有名师指点,将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乞丐老人的出现,无疑给了张云帆一个福音,更何况先前已见识过老人的手段,早已是拜服的五体投地,如今老人别有深意的“好”字,怎能不令张云帆欣喜若狂。
迎到楼上客房内,服侍老人坐稳。张云帆将面容变回真正的模样,随即拿起桌上的茶水恭敬地呈到乞丐老人身前,道:“学生风水神算张云帆,恭请老师用茶。”
张云帆表露自己的身份并不是想炫耀什么,而是在向老人表示自己不会有隐瞒之意。
老人点点头接过茶水,却又出乎意料地放于一旁,“小老儿并不适合做你老师,而且小老儿也不想收学生。不过,若是在风水之术上交换交换意见,小老儿自是欢喜。”
对于张云帆容貌的变化,老人一脸坦然,甚至于张云帆自报名号,也是未动半分声色,好似早已看穿了他的身份。
听到老人前半句话,张云帆的心里凉了一大截,等听完后半句话,则是一片迷茫。实在是不明白老人的意图,明明有心教导,却又偏偏不愿接受这师生的名分。
“老先生,学生不明白您的意思。”张云帆道。
“有没有兴趣继续听我讲故事?”老人伸手示意张云帆坐下。
张云帆颔首坐下,静静地听老人讲那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近千年来,三元理气派一直苦苦寻访问着一本丢失已久的镇派奇书——《天地乾坤册》。
《天地乾坤册》传说是一本羊皮装订而成小册子,上面记录了一门绝学和神州的最大秘密。那本册子的最后线索就是曾一度落入赫赫有名的帝王——秦始皇嬴政手中,后期则不知所踪。
这片神州大陆的朝代从轩辕皇帝开始一直到汉朝的驱除匈奴,都与张云帆重生的世界相似。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汉朝没有东西之分,更没有三国可言,不过这汉朝业已灭亡数百年。
由于三元理气派查找近千年都未曾找到过任何关于《天地乾坤册》的蛛丝马迹,一度认为该册已被秦始皇于焚书坑儒时烧毁。
就在数代传人都以为该书已不复存在时,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伙花了大把工夫盗窃了假秦始皇陵墓的盗贼中得知了关于《天地乾坤册》的消息。
可惜得到这个的消息的时候已然有些晚了,那伙盗墓贼早已在数年前将《天地乾坤册》以白银千两的价格卖予他人。那个得到消息的三元理气派传人,就是三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董印甲和庞映乙二人的老师。
辗转之间,董印甲二人的老师年岁已高,并不适合长期奔波劳碌。无奈之下,只好静下心来物色学生,以续门派香火。
于是就有了董印甲和庞映乙两个学生。董印甲年岁较长为自然为大。二人学习风水术期间,相互扶持感情深厚自是略过不提。
出师那天,二人的老师就将寻找《天地乾坤册》的任务交代给两人。两人也是不负厚忘,终于寻到了当年购买《天地乾坤册》之人,也如愿以偿的从那人手中买下了曾经的镇派典籍。
这《天地乾坤册》传说是一本羊皮册子,其实只是一张羊皮。上面一共也才记载了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记载了三元理气派传说中的绝学——千里一步行,第二部分就是记载了传说中的天地乾坤之眼。据载此眼乃是颠倒人世善恶,人伦常理的天地正反两极的所在。
这个天地乾坤之眼就是门派中一直口述的那个所谓的神州最大秘密。
天地乾坤之眼,依天行之气及山川地脉而变化,没有固定的地点。唯一可以判断的就是册中所记载的“天地一线、阴阳相汇”八字。
听到天地乾坤之眼时,张云帆的神色已然有变,待听到“天地一线,阴阳相汇”八字时,更是身形剧震,惊诧莫名的望着老人,心中直叹:“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世界居然真的也有乾坤天地之眼的存在。”
这十一年来,张云帆甘于四处漂泊的最大原因就是寻找这祖籍中所记载的天地乾坤之眼。一直以来,张云帆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甚至曾一度认为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天地乾坤之眼的存在。
“难道你也熟悉《天地乾坤册》?”张云帆会千里一步行之术,而后对于天地乾坤之眼的强烈反应,怎能不令老人产生联想。老人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张云帆,乃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转生过来的人。
张云帆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家中藏书《风水杂记》中见到过他的记载。可惜那本书在一场无名大火中烧的一干二净。哎……”
“你家是何门何派,怎会与我三元理气派如此相近?”其实张云帆没有注意到自己听到《天地乾坤册》时,曾有过轻微错愕的反应,也正是这个反应让老人无所顾及的说出了个中的秘密。
“爹爹生前未曾提及,现在家中仅余我一人,更是不得而知。”张云帆苦笑道。
“哦……”小插曲一过,老人又开始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
师兄弟二人兴冲冲的带着册子去见过老师时,他却已仙逝于床塌之上。老师的仙逝,让二人萌生出了寻找天地乾坤之眼的念头。
初时二人较为执着,只是抱着以慰恩师在天之灵的信念。然踏遍三川五岳遍寻不到天地乾坤之眼时,他们开始滋生了其他想法。正是这个念头,让两人步上了勾结蛊教、降教、尸门三派的道路。
两人也在这俗世的***中慢慢开始沉沦、转变,也不在每年去坟头拜祭老师,不再前去述说每一年所经历的事情。
“故事讲完了!”老人叹了一口气,淡淡地望着张云帆道。
“就完了?这个故事跟您老人家有什么关联?”
这个故事让张云帆感到困惑,实在想不明白老人跟这个故事会有什么关联。
老人微笑地点点头,道:“是啊,已经讲完了。因为我就是他们两人的师父!”
“不是说那个师父已经仙逝了吗?这怎么可能……”张云帆瞪大了眼睛望着老人,这一切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当年我吃了一枚奇异的果子,整个人除了意识,听觉还存在外,其他都如死人一般。《天地乾坤册》上的内容以及他们的故事,也都是听他们两人在坟前说的。而我也整整在棺材里躺了十八年才恢复了知觉。本以为我会在棺材中度过余生,哪知我那两个徒弟实在把坟修得太好,以至于引来盗墓贼,把我给弄出了棺材!”(注:以前的木头棺材放了死人后,大都会钉上钉子)
“这一切太过于匪夷所思,连我都有些难以接受!”老人苦笑道。
“那你的两个混蛋学生知道吗?你吃了那枚果子,难道就只有假死这一个用途吗?你……有没有想过清理门户?”对于蛊教的所作所为张云帆有些抵触,也见老人曾助自己剿杀蛊教,是以才有清理门户一问。
“他们心性已然大变,且与我的理念相去甚远,见他们岂不是自讨没趣。那枚果子吃了之后,能让人不饿,不渴,不怕冷,不怕热。这还不够吗?清理门户……”老人脸上闪过一抹落寞的笑容,“有那么简单吗?我在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老人姓唐名明峰,于二十年前从坟墓中脱困。脱困后的他,开始网罗一些普通人士,监视那些隐藏于俗世中行不明之事的三派人士,开始对抗自己的两个徒弟。这些年来,他在暗处已经破坏了三派五个欲行不诡之事的据点,他的两个徒弟业也已暗中着手调查此事。
唐明峰不敢保证自己的身份永远不会为两个徒弟所知,是以装疯卖傻隐藏自己,也不在随意显露自己的风水之学,每次行事的时候,更是主动回避他的两个徒弟。
回避并不代表害怕,而是唐明峰清楚知道单凭自己的能力,没有绝对的把握收拾两个逆徒。
“这就是我的故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你的故事也说来听听。”老人淡淡的望着张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