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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黑暗

在黑暗中,是什么最让你恐惧,在黑暗中,什么才是你最想看见的?面对着战友的死亡,面对着无法抗拒的力量,我们究竟该如何选择?

长长的队伍,迈入了黑暗的旅程,与黑暗的地道里不同的是,在卡里峭壁上,任何光源都是被禁止使用的,因为那会使岩石蜥蜴产生错乱,即使是微小的光源,也可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黑暗中,一片静寂,我们前进的道路慢慢变得狭窄,我们似乎在向着,一个直上直下的三角行漏斗顶部攀登,我和可可,将身体牢牢的挂在蜥蜴背上的扣环里,在这片寂静中彼此缠绕着,互相索取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从未想过,我们会在离地一千米的高空,双脚悬空的状态下,做这种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也从未想到,居然会如此刺激。

黑暗,似乎更能刺激人的感官,而危险,则让我们更加的兴奋。每一次动作,都是如此狂野,每一次撞击,都深入灵魂。虽然可可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犹如哭泣般的喘息,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无疑具有更大的杀伤力,周围的蜥蜴上,人类士兵的喘息声,明显的粗重起来,显然,什么都看不见,给了他们更大的想象空间。

在如泣如诉的喘息声中,岩石蜥蜴缓缓的向上攀登。渐渐缩小的顶部,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了,岩石蜥蜴的动作明显的慢了下来,可是还处在亢奋状态的士兵,仍然驱动着坐骑向上攀登。淡淡的腥臭味道或许人类士兵闻不到,可是我和可可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领头的界森并没有处在队伍的前端,他和几个战士驱动着坐骑,躲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黑暗中,他们的眼睛象野兽般闪着绿油油的光芒。

我轻轻拍了拍可可圆滚滚的小屁股,和她对望了一眼,彼此的心意相通,驱动着蜥蜴,在另一块岩石后隐住了身影。

对此一无所知的赛贝斯,从我们的后面赶了上来,在我轻声的呼唤中,面对黑暗,面对我和可可血红色的眼睛,他犹豫的催动坐骑,和我们站到了一起。

“什么都别说,听我的!”黑暗中,他迟疑的点了点头。

后面的部队在缓缓赶上,空气中,腥气越来越重,湿润而温暖的的雾气从通道内涌出,一团几乎和蜥蜴一样大小的水滴,从洞顶的岩石上滴落。在半空中扭曲,变幻着形状,朝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堕落。

邪恶的气息突然释放,头顶上的洞口上方,两盏数米长的大灯忽然点亮,峭壁上的队伍暴露在朦胧的光源中,而洞口两旁的岩石朝两边张开,尖锐的岩石分明是四颗长长的獠牙,一颗难以想象的巨大头颅现出了原形,一条黑白相间的巨蛇,瞪着两盏大灯般的眼睛从峭壁上猛扑而下,迅疾的动作带起一阵狂风,庞大的身躯上,三米多宽的鳞片闪烁着暗淡的磷光。

在岩石蜥蜴的悲鸣声,人类的惨叫声中,巨大的蛇身从我们藏身的岩石旁,扭曲着朝地狱般的深渊滑落,长长的蛇尾摆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啦声。

可可将身体缩进我怀中,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脖子,两人对望,目光中都满是恐惧。这么大的生物,即使是巨龙,在它面前,也有如爬虫。如果刚才我们没有看见界森的举动,这个时候,想必已经被巨蛇一口吞下,或者被庞大的身躯捻碎,掉入深渊。

赛贝斯将头紧紧靠在蜥蜴的背上,眼睛紧闭,一只手抓紧扣环,一只手紧紧握住脖子上的十字架,口中无声的念叨着什么,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虽然无法看见发生了什么,可是呼啸的狂风和巨大的声响,也让他明白,这是完全无法抗拒的生物。

巨大的声响持续了几分钟,而对于峭壁上趴着的,这几个渺小的生物来说,就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当声音远去,不等我们催促,温顺的岩石蜥蜴猛然站起,在峭壁上拔脚狂奔。即使是我们用尽方法,也无法平息,这些温驯动物的心中恐惧。

再漫长的道路,也有走完的一刻,在恐惧中,这些蜥蜴无疑在25公里的峭壁马拉松中,跑出了自己的最好成绩。当岩石蜥蜴的脚,终于站在水平地面上的时候,不论是人,还是蜥蜴,都大口呼吸着空气,四肢张开,舒展身体,躺在地上。

我从没向今天这样,躺在平稳的地面上,会感到如此的幸福与满足。转过头去,可可正望着我,长长的弯弯的睫毛下,迷朦的大眼睛中,满是晶莹的泪水。我伸出手去,将她轻轻搂在了怀中,深深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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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休息后,幸存的三人继续着旅程,我们的终点是纽约圣塞巴斯帝安大教堂,在那里,将会为我举行信奉原教的仪式,接受洗礼。虽然我对加入异族的宗教并不感兴趣,可是看到赛贝斯使出的空间魔法后,我忽然觉得,对于一心想要回到故乡的我来说,再也没有比加入原教更合适的事情了。何况,我额头上的这个印记,更会为我带来难以估量的好处。

穿过一条短短的直路,在另人身心舒爽的热风吹拂中,我们到达了第一次和可可见面的地方,美丽的熔岩河。我忍不住吻了可可一下,在她咯咯的笑声中,我们跳下了蜥蜴。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号角,吹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岩石并没有出现,可能正在忙着打造装备。

一想起可爱的矮人,我就忍不住想笑,摸着怀中矮人送我的布包,那里面放着星辰护碗,我微笑着拉着可可的手,身后跟着赛贝斯,唱着嘲笑矮人酒量的歌,跑入了河边的另一条通道,矮人的工作间就在这里。

宽阔的石头房间里,迎面的角落里堆放着各种奇异的矿藏,可爱的的岩石就坐在其中,双手被绑在背后,嘴里堵着只厚厚的袜子,看到我进来,他满头的红色小辫子,急得翘了起来,嘴里呜呜的叫着,在他的身后,界森和另两个战士,被捆成一团。

“欢迎你们,人类的侵略者。”充满了磁性的男性声音,用着怪异的发音说着欢迎词。声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愉悦。

大门在我们的身后缓缓的关闭了,一群头上绑着斜纹布条的年轻的狼人,从大门的两端朝着我们逼近,房间尽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巨大的身影,银灰色的毛皮,在锻造炉的红光照耀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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