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居然回来了!倒也是个有心人……”澄心居中的心澄微微一叹:
“不过回来又能做什么呢?没的坏了本宗道法传承!还是去看看吧!”语罢长身而起,飘然出了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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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宗左近的无名小山谷。
张远闭目静坐在一块空地上,面前不远的地方正有三只小白熊,两只野兔,四只山鸡按照从高到低,排成整齐的一队踢着正步走,嘴里还吆喝着各种声音,似乎在喊“一二一”,犹如滑稽表演,叫人捧腹不止!
旁边一只小白猴却是脸放笑容,做着女人一样的害羞表情,满是白毛的纤长手掌还划出个女人专用的兰花指来,遥指张远,似乎在笑骂“瞧你那死样”!这神qing动作出现一只毛绒绒的猴子身上,还真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
张远左边则有一颗小树苗,目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夸张地生长着。只是片刻时间,本来只是颗种子,现下已经长成了一人多高的树苗,不过到这程度后也就停了下来。
而右边一块海碗大小的石头却泛出缕缕青烟,石屑不断脱落,似乎正在被火灼烧一样!可以想见,这块石头原本绝对不止这么大小,只是被那看不见的火焰灼烧之后才变成了现在模样。或许,一会儿它就会被烧得彻底消失!
空中的景象更是五花八门,似乎比过年的焰火还要好看!白,青,黑,红,黄五色龙卷风一样的气柱纠缠交错,时而双龙戏珠,时而五凤呈祥,交错处不断激起一阵阵的火花!只不过这等较之过年焰火还要漂亮的景色却只有张远一人的心眼能够看见!而常人能见的不过是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在空中摆着优美的舞姿,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在张远顶上盘旋不休,摇摇欲坠,惊险之处,却又胜了五色气柱三分。
须臾,张远忽然神色一动,顶上的石头顿时落地,五色气柱突然烟消云散,似乎从没存在过一样,那块被一直灼烧的石头也自完全被灭!接着,那些踢正步跳舞的白熊野兔山鸡还有搔首弄姿的小白猴子似乎忽然清醒一般,小眼睛们四处打量几眼,忽然看见坐着的张远,顿时个个脸现恐怖之色,几声各种各样的惊叫下,立马鸡飞狗跳,呃,应该是熊跳或者猴跳才对!只是眨眼工夫,便个个都从山谷中消失了踪影。
“可是掌门师兄来了?”张远眼睛睁开眼睛,对着虚空问道。
“呵呵,不错啊师弟,只几天工夫,你对心力的运用之道已算登堂入室了。”随着赞叹之声,心澄的身影突然出现张远跟前。
“师兄夸奖了。才初窥门径而已,记忆中还有好多法门现在我根本用不出来呢。”张远悠然站了起来,谦虚中却含着几分自得。
一心多用,以张远现在的修为来说,其实并不难,关键是有没有想到以分心之术来修炼。所以,当他灵光一现后,仅仅几天工夫,他就将所能使用的心力之道习练得颇为纯熟。若是一项一项地练下去,想达到现在这水平,怕不得几个月吧。何况,他还不止练熟了!
“对了,掌门怎么会到这儿来?我这已经被赶出山门的人,怕是不值得师兄关心吧?”张远淡淡地问道。
“呵呵,你不是应该在天山吗?怎么也到这儿来了?”心澄莞尔一笑。
“嘿嘿,师兄说笑了,我不是刚被赶出山门么,怎么可能在天山?”
“好了好了,都别兜圈子了。”心澄轻轻摆了摆手:
“或许你也猜到了,本宗最近将有大的变故,所以才将你赶出山门,并远送天山,为的就是给本宗留下一点香火。不料,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复尔叹了口气:
“不过大劫当前,你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没有意义,不试过怎么知道?何况我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在乎生死?”张远仰天一笑,随后说道:
“不过,掌门同志,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也该告诉我那劫究竟是什么劫吧?总不能让我到死都不明不白吧?”
“无他,不过是几大门派群起而攻之罢了!”心澄见张远陡然闪现的豪气,语气中对即将到来之事也有了几分轻蔑。
张远一呆,被人打上山门来了?正待给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建议来,忽听心澄又道:
“既然你不走,这儿有样东西你拿着防身吧。”
张远一愣,不是说本宗从来看不上法宝,也不用法宝吗?
“什么东西?”
“呵呵,好东西!本宗唯一的一宗法宝,八百年前的战利品——万里山河图!”心澄手腕微动,一幅画卷样的卷轴陡然出现手上。
万里山河图?名字倒是挺霸气的,不过没听说过。张远撇撇嘴,心里念道。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江山社稷图!古有传说,得江山社稷图者得天下,其实,他不过是件仙家法宝,跟世俗的社稷江山没有半点关系!”见张远似乎根本不当一挥事的样子,心澄微微一笑,说出手中法宝的另一个名字。
这回,张远是大大震撼了,他再无知,也从各种各样的书中看到过这个名字!原本以为不过是些无聊写手杜撰出来的,想不到现实中居然还真有这样一宗法宝,只不知它的效果是否如传说中的那样夸张!
“拿来我看看!”张远手一伸,就从心澄手上将那幅画卷抢了过来!
打开一看,有山有水,泼墨写意,气势极为雄浑,倒也不亏江山社稷之名。不过张远死活看不出它有一点仙家法宝的味道来,仿佛就是一幅普通到极点的山水画,不由问道:
“这东西究竟怎么用?”
“其实它就是个特殊的须弥戒,只要将它炼化了,心念所至,世间万物无不可装入其中,包括生灵!呵呵,你且看看画中那巍峨高山有什么奇怪之处?”心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我看看……似乎没什么变化呀!咦……”张远眼睛盯着画中那山,嘴里嘟囔着,忽然神色大动:
“这山……这山,怎么……怎么忽然高了这么多?”
张远后脑勺都快碰到后背了,他还是没能看到那山的山顶!
在画中本来不过两分米高的山,在他眼中竟然瞬间变成了真正高不可攀的群山峻岭!自己就如蚂蚁一样孤零零地站立在山脚下!
山脚?
张远忽然一震!低头看去,脚下杂草丛生,怪石崚峋,不远处一条宽不知几里的大河蜿蜒而过,耳中似乎还能听到那流水汨汨的声音!
这根本就不是神农架的那个山谷,根本就不是他刚刚呆的地方!
再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他张远真可谓白痴到家了!一声怒吼:
“心澄!你老小子阴我!”
不顾画中蚂蚁一样大小的张远跳脚怒骂,心澄稳而当之地卷起江山社稷图,喃喃道:
“我也是为你好!这次劫难真不是那么好过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总不能让心宗自我手上而绝!你在里面修炼上个百十年,当可破卷而出!那时,心宗就要靠你来传承了!”
看了江山社稷图最后一眼,然后随意地将它扔了出去,再挥挥手,顿时,山谷中就不见了心澄的人影!
划出一道抛物线的江山社稷图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忽地变小,直至变成绣花针一样大小的时候,陡然没入土中其深不知几里处!就是心澄再想找到它,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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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几道剑光忽然从上空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