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七名警卫中，年龄最小的那名二十一岁，服Y5系警卫役五年，是一个中国人，级别和樊庆东一样：上校。年龄最大的是一个俄罗斯人，四十二岁，级别大校。在叶维和这排警卫之间隔着一层特制的玻璃，叶维能毫无障碍地看见他们，而他们显然看不见叶维。叶维瞥了一眼，发现此两人的外在表现很不同，年龄小的中国人泰然自若，年龄大的俄罗斯人谨慎敏锐。在翻完一遍那叠简易档案后，叶维再漫不经心似的看了一眼档案的主人们一眼，然后提笔在一份档案上一勾，走了。
他回木菲的办公室。
“按规定办就行了，”木菲抬眼看见走进来的叶维，示意叶维到他办公桌前的软椅上坐下。“遇到困难直接找我，就这样。”他挂了电话，接着按了一个什么键。
“选好了？”
“选好了。”
“满意吗？”木菲又问。
“不满意又能怎样？”
“可以申请换人再选。”
“算了吧，”叶维说，“还有别的事吗？”
“出于对你的安全负责，给你安排了一个住处，”木菲说，“一栋带有内外双游泳池的别墅，地点在SH。住处的所有权不属于你，但你可以住到直到你离开Y5系为止。”
“听起来不错，”叶维说。“在我还没有为Y5系做出什么贡献的时候，已经获益匪浅了。”
“是不错，”木菲说。“你可以接你的家人过来一起住。”
“然后在我离开Y5系时，她们又再次搬家。”叶维问，“我可以走了吗？”
“等几分钟，”木菲看看表，“五分钟。你还要见一个人。”
此刻，在敲了两声门之后，一个风韵十足的少妇似的人物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了。
“正宗的南美手工咖啡，”那少妇退出去后木菲说，“尝尝。”
“谢谢。”叶维尝了一口，“果然够苦。”
几分钟后，木菲的办公桌上响起了一声“滴”声。木菲按了一下。“木先生，姜先生的车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知道了。”木菲说。
木菲站起来：“走，要见你的人到了。”
于是叶维跟着木菲走到贵宾电梯口，等待那姜先生的大驾光临。“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叶维寻思。这儿是第二十二楼，木菲却甘愿到电梯口等着此人从一楼乘电梯上来。
电梯门开了，里面肃立着一男一女。那男人并非美男子，但很有威势，目光深邃，年纪四十几岁、快五十岁了的样子。那女人二十六七岁，很漂亮，一脸的严肃认真。木菲热情地笑着伸出手：“欢迎欢迎！”
“老木啊，好久不见！”那男人走出，握着木菲的手说，“气色很好啊！”
“姜总才是容光焕发啊！”
他们客套了几句之后，那姜总把眼神移向叶维：“这位小兄弟是小叶吧？”
“对，”木菲说。
“小叶，见到你很高兴！”姜总递出手。
“姜总您好！”叶维客气地说，并和对方握了一下手。
“手还疼吗？”那姜总看着叶维缠着绷带的右手，关心地问。
“还好，”叶维说，“谢谢姜总关心。”
“别站在这儿了，”木菲道，“姜总请，我们进去说。”
四人来到三号贵宾室。
“你先和小叶谈吧，”几句话之后，木菲对姜总说，“我先去处理几份急件，呆会儿请教你！”他转向叶维，“哦，小叶，这位是江河集团的中国区执行总裁姜总！”
“什么话，”姜总道，“是我登门请教来了！好，我们的事呆会儿商量。”
“不错，顶级毛尖。”在木菲和那个女人离开后，姜总品了一口茶说。“喜欢茶吗？”
“一般。”叶维说。
“茶是个好东西，”姜总又说，“能让你品出人生百味来。”
“哦。”叶维说。
“小叶今年十八岁吧，大好的青春年华！”姜总和蔼可亲地道，“我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七岁，在年龄上小你一岁，但在事业却不止小你一岁这么少。他在事业上还是个零，在念高三，还在为提高几分成绩苦恼不已。我但愿他奋斗三十年之后能达到你今天的高度。”他看着叶维说，“了不起啊，十八岁就成为了Y5系的将军！在圈内是个传奇。”
“姜总过奖了。”叶维说。
“你可能并不是十分清楚一个Y5系的将军的分量，”姜总继续道，“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的智力。——有很多东西还是要亲身经历后才知道。你想，很多人兢兢业业地读了一个名牌大学的博士生出来后已快是三十的人了，意志力也就磨损得差不多了，于是下海打工或者建立自己的事业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而言并不是合适的选择，因为在今天的教育框架下大多数选择念博士的人的初衷并非出于热爱知识，而是出于谋求一份安稳舒适的生活，再加上他们不遗余力地坚守专业知识的习惯，——而越是专业的知识越狭隘，因而他们并不擅长在纷繁复杂的社会上冒险进攻……”
这姜总没头没脑地说了一通，叶维等待他进入主题。
“每年的收入在一千万美元以上的博士生可不多。”姜总继续说，“博士生们可能会经常被一个处长大加训斥，但Y5系的将军不会。只要你愿意出来做，你会发现，无论你职位是在美国、中国、法国还是RB，一个市长见到你也会礼貌周全的。”
叶维笑了笑，表示答话。
“你愿意出来做吗？”姜总问。
“怎么做？”叶维问。
“我们知道你有一个计划，”姜总说，“我们希望你把这个计划提交上来，如果可行的话，由你组织实施。”
“要是不可行呢？”
“不可行你也可以出来，你本来就是江河集团的顾问嘛！出于你的个人前途，你应该出来，出于对江河集团的责任，你今后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姜总说，“你知道机会不常有，如果你的计划是应势而生的，那么早落实早好，否则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命运之神一般只眷顾一个人一次。”
“计划我可以做出来，并提交给江河集团，但即使可行，我也不会负责实施。”
“好，做出来再说。”姜总道，“要多久？”
“条件足够好的话一个月。”叶维说。
“好，我尽力满足你的条件，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姜总道，“我马上给你安排办公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