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调查（下）
大鹏跨进门的脚步顿了顿，眯起眼睛向巷口望去，只见那几只警犬不停地向垃圾桶狂吠，似乎找到了什么。在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后面，是两名便衣，他们很快便拉开警犬，向那垃圾桶搜寻过去。
大鹏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他并不太担心，因为那垃圾桶里早已没有什么证据了，今天早上的垃圾车早已将他换下的衣服和靴子还有那把短刀给载走了。现在，让他们去高卓市那每日需要处理数以百吨记的各种垃圾，他们能在那里面找出几件衣服？想来就算有着比人类灵敏几百倍的狗鼻子，恐怕也不行。
那两个便衣自然就是周洋和杰弗森了，看到警犬吠个不停，两人都是眼睛一亮，示意警员和鉴证科的同事上去搜索。但是他们还没开始翻垃圾桶，两只警犬又突然更吠得更凶了。
一众警员顺着警犬狂吠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正站在巷子里一个小门旁看着他们。不过警犬只是吠了几声，那年轻人眼睛看向它们的时候，吠声立时嘎然而止，两只警犬呜咽着竟是躲到了几名警员身后。
两条警犬这一反应里时让一众警察们大跌眼镜，这个最凶猛的纯种罗威纳犬啊！
周洋和杰弗森同时向那小门旁的年轻人走了过去，那年轻人在两名警官警惕的目光中，却只是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一副淡淡的笑容。
“警官，你们是在调查青檀会拳馆的凶杀案么？”大鹏对向他走来的两名便衣警官友好地笑笑，随意问道。他这辈子没少同警察打交道，虽然杀了人，见着警察却丝毫没有胆怯的感觉。
周洋对大鹏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笑容阳光的年轻人，往小门里看了看，说道：“你在这工作？”
“对。”大鹏对他数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警官。”
“你是为‘飘香馆’工作吧？新来的？”周洋向门内张眼了一眼，问文。“飘香馆”在这条街上还是挺闻名的，这里的菜又好吃又实惠，所以很受欢迎，生意一向很好。作为在这片街区工作了五年的周洋，自然也是这里的常客之一。只不过最近事情比较多，经常忙得顾不上吃饭，所以来飘香馆打牙祭的机会不多，并没有看到大鹏这个新来的员工。
“是的，警官。”
旁边的杰弗森打量了他几眼：“听说最近‘飘香馆’和青檀会有些摩擦？”
“对。”大鹏点头，毫不隐瞒地道：“没错，确切地说，是我揍了几个来收保护费的混混。”顿了一下，他又笑了笑，继续道：“如果你想问我对于青檀会拳馆的凶杀案有什么看法的话，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很高兴。我想这条街上的大部分人都和我一个感觉。”
听到大鹏的话，两个警官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意外。
“你倒诚实。”周洋对他笑了笑，说道：“怎么称呼？”
“小顾！你在做什么？这边快忙死了……”这时厨房内传来一个女声，紧接着就看到顾筱晓从后门走了出来，看到门外居然站着这么多警察，女孩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周洋和杰弗森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周警官，陈警官，你们怎么在这？”陈警官指的就是杰弗森，他的全名是杰弗森.克塞里亚.陈，行年在这条街工作生活的人，没有不认识这两位警官的，更何况两人以前还经常到“飘香馆”吃饭。
“小顾？”周洋有些好笑地看着顾筱晓和大鹏：“你们俩谁才是小顾啊？”
顾筱晓挺了挺胸：“我是老顾。”然后一指大鹏：“他才是小顾。”
“噢，我们的顾大小姐升级了噢。”周洋笑道。
“我说周警官，你们来我们店的后门做什么？你们不是在查青檀会拳馆的谋杀案吗？”顾筱晓问道。
“没错。”周洋点头应道，回头看了眼正在搜索垃圾桶的警员，那些警员微微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找到什么。
“听说前一段你们和青檀会的人有些冲突？”杰弗森问。
闻得此言，顾筱晓的俏脸立马拉了下来，警惕地目光在两名警官后他们身后的一众警员、警犬间扫了一遍，说道：“是又怎么样，他们先来找我们麻烦的！你们警察又不管！怎么，你们还怀疑那些人渣是我们杀的吗？哼，我们倒想呢！”说罢也不理两人，拉了拉大鹏：“走了，小顾，前面都快忙不过来了，还有功夫在这跟他们瞎扯。”
两位警官有些尴尬地互相对视一眼，周洋干咳一声，对顾筱晓道：“这个……我们想请这位，小顾先生，留下来问几个问题。”
“哼。”顾筱晓睨了两位警官一言，放开了拉着大鹏的手，但是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不要害怕，他们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回答，就说不知道就好了。”
大鹏对她含笑点了点头。
顾筱晓回去后，大鹏做了个请的动作：“要不要进去谈？”
“不了，就在这问吧，就两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了。”周洋说道。
“好，你们问吧。”大鹏点头道。
“今天凌晨12点到5点，你人在哪？”问问题的是警官杰弗森，问罢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多想，只是例行问话，在真相未明之前，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我当然在睡觉。”大鹏说。
“一个人睡？”
“和我们店里的林师傅睡一间房，需要我叫他来对质一下吗？”大鹏说。
“不用了，需要时我们会找他。”杰弗森继续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说着拿出一张照片放到大鹏面前，照片上就是目前的第一嫌疑犯高石坡。
“见过，不过不认识。”大鹏说。
“哦？”
“昨天我去送外卖的时候，他和另外两人把我堵在路上，准备拿黑布袋套着我打一顿呢。”大鹏望着两名警官撇了撇嘴笑道，“当然，他们没能得逞。”
“你昨晚见过他吗？”周洋问道。
大鹏摇头：“没有。”
“嗯。”杰弗森插嘴道：“听说你身手很好？一个打三十几个？”
“呵呵，都是谣言夸大了，不过，警官，这是第三个问题了。”
“嗯，不要介意，我也喜欢打拳，改天找你切磋切磋。”杰弗森笑着看了大鹏一眼，对周洋道：“走吧，还得去趟案发现场呢。”
望着走远的警察们，大鹏倚在门边，脸上仍是那副笑容，但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隐有寒光闪现。
“小顾！他们还没问完呢？！”里面传来顾筱晓的喊声。
“噢，来了！”大鹏回过神来，赶紧回了厨房。
“刚刚那小子你怎么看？”在路上，周洋对杰弗森问道。
“怎么，你怀疑他？”杰弗森反问道。
周洋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你要问我的感觉，我觉得，他不像是能杀人的人，噢，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我觉得他就是个身手不错，平时打打擂台什么的业余拳手吧。他身上没有那种戾气，你明白？”杰弗森说。如果大鹏能听到他这番话，一定会很开心，那证明他对自己的伪装很到位。
而周洋对杰弗森则是很信任的，至少杰弗森曾经当过兵，还是特别反应部队的，就算他服役期不长，但见过的人和场面必不会少，看人的眼光该还是不会错的。就是他自己，也没感觉出这个“飘香馆”新来的杂工身上有什么问题，感觉就是个阳光大男孩，挺直率的。但是之前那两只警犬的反应，仍是让他心里有些许的疑虑。
也许，是我多虑了？周洋回头看了眼远处人进人出的“飘香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