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惨淡,乌云漫天,风袭裴阳,本以放晴的西晋都城笼罩在阴沉湿冷中,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远近房舍由清晰变得模糊不清。
房中香炉溢出淡淡薄烟,令人心旷神怡,丝毫没有倦意的燕云飞在屋中来回度步,心中像下了某个决断,推门信步而出。
“行度,我想去趟西宅。”站在龙行度房中的燕云飞道。
龙行度道:“我去备车。”
燕云飞摇头阻止,“天色已晚,这个时候驾车出府惹人注目,还是直接走路隐蔽。”
在李六的伺候下,两人戴上斗笠与蓑衣出了丞相府,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公子准备何时动手?”不紧不慢跟在燕云飞身后的龙行度问道。
神色恍惚的燕云飞回头问道:“什么?”
“公子好象有心事,不如说出来,行度或许可以为你解答?”善于察言观色的龙行度快步向前,与前面的燕云飞并肩而立。
“你对宣王封瀚与晋王封啸天两人了解多少?”燕云飞惨白的右手拭去脸上的水珠,续道:“今日苏筱与云梦两人亲临天坛,难道真的只是与段阕巧遇,顺便看看天坛的风景如何这么简单,以段阕的高明会不知道她们是另有所图吗?”
对他一连串的反问,龙行度神色凝重,“封瀚与封啸天两人在西晋王室中都属于天纵之才,能力在伯仲之间,很难分出高下,但封啸天贵为长子,理所当然的继承了皇位,而封瀚只有屈居下位,后者深藏不露,三十年来尽量避免与封啸天相斗,若不是公子的挑拨,他们不会如此快的刀兵相见。”
“像宣王精明的人会不知道封啸天的意图吗,可宣王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令人总觉得心中不安。”燕云飞睿智的双目显过一抹疑惑,“如果你是宣王,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尽快离开裴阳,回到占领的燕地,重兵在握的话,就可以与封啸天分庭抗礼,到时候谁胜谁负尚未可知。”龙行度不假思索的脱口道。
燕云飞的目光一亮,一扫心中疑惑的微笑道:“风派和宣王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风派绝不会甘于寂寞。”
“公子意思是风派与宣王府联手了?”
燕云飞自信道:“宣王府与风派就算没有联手,也相差不远,宣王府与封啸天的决裂,正好给风派机会,苏筱岂能不抓住这样的机遇,今日她与云梦两人去天坛十有八、九与我们的目的一致。”
龙行度点点头道:“风派加上宣王的势力,未尝不可与封啸天一拼,难怪宣王没有动静。”沉吟半刻,接着问道:“那我们要不要与风派联手?”
“不可,若我们贸然前去,苏筱肯定疑心顿起,对我们的计划反而不利,现在我更想知道在禁军与虎卫的森严守卫下,风派会怎么做?刺杀封啸天可不件容易的事情。”燕云飞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雨势愈来猛烈,狂风刮起两人身上的外衣,雨点打在两人脸上,生出轻微的疼痛感,天色阴沉可怕,乌黑的云层重重的扣在裴阳上空,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把眼前的景物照得通亮,轰隆隆由远而近的传来,令人心神不宁。
沐浴在雨中的西宅出现两人眼前,宅内亮起了淡黄色的灯火,脱下外套的两人在楚洛羽的引领下,来到了南侧一间偏僻的暗室中。
凌宣在银针的折磨下,无精打采的蜷缩在室中角落,对燕云飞他们的到来置耳不闻,目光散乱的盯着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壁灯。
来到他身前的燕云飞,取出了他胸前的三根银针,待凌宣慢慢的回过神来才微笑道:“凌大人过得可好?”
望着他恶魔般的微笑,凌宣把身子缩了缩,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恐惧的结巴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就是太想念凌大人,所以过来看望大人。”燕云飞轻抚手中的银针笑道,“我还有件事情想求大人成全。”
刺眼的银针让凌宣脸色的肌肉紧缩,仿佛只要他说一个不字,那三根银针会再次刺入他体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道:“燕少爷请吩咐,凌某既然落在你手中,只求能死得痛快些。”
“给凌大人笔墨。”燕云飞对身后的楚洛羽吩咐,并把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写好的书信道:“你照着抄写两份就行。”
颤颤惊惊拿起上好的狼毫笔,目光停留在地上的那封信上,问道:“照抄就行吗?”
“凌大人不愿意吗?”
“不……不,我这着就抄。”惊恐的凌宣急忙提笔道。
顺着凌宣的目光,站在燕云飞身后的龙行度与楚洛羽两人望了过去,信上只有寥寥几句,龙行度轻念道:“宣将刺晋王于元狩节,与封瀚所商事宜均已谈妥,到时西晋政局必然大乱,丞相大人可以趁势而为,千万不可有丝毫迟疑,迟则生变。”
拿过凌宣抄写好的信,燕云飞似笑非笑的赞叹道:“好字,果然不愧是大学士出身,不过我还得向凌大人借一样东西用用。”
“什么东西?”
“你的人头。”燕云飞哈哈大笑,笑声在室内回荡,透着苍凉与狠辣。
龙行度与楚洛羽站在室外,只留下燕云飞一人。
等候片刻,脸色从容的燕云飞步了出来,“洛羽,带我去见凌宣的侍卫,我需要要一个送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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