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捷下班后,打车到了雅宝轩。杨伟对高思捷说:“我刚和曹谢联系了,他今晚值班。”高思捷说:“这样真是好极了。”两个人又闲说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黑,便起身前往禹城中心医院。
到了禹城中心医院。杨伟把车停在背街的转角处,两个人下了车,在导诊小姐那里问了外七科的地址,便直奔里面走去。
高思捷和杨伟走进外七科值班室时,他们的那个大学同学曹谢正被两个穿粉色护士裙的小护士MM围在当中聊天,看样子此君现在已经彻底从大学时那段早泻的噩梦中醒来,并且脱胎换骨,在新的环境中活得有滋有润,如鱼得水。这一点,可以被当做人民医院除了救死扶伤之外还可以为社会不断培养特殊型人材的有力佐证。可能是曹谢当时正讲到什么黄段子,听得其中一个小护士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曹谢看上去要比上大学时‘大’了许多,这也难怪,做了禹城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每日请吃饭的人都要排队,不‘大’才怪呢。高思捷和曹谢寒喧了几句,说明了来意。
曹谢犹豫了下,说:“这个事情好象很难办。你也是搞医的,应该知道医院有明确的规定的。”
高思捷说:“要是不难办,也就不会来找你了。你怎么也不能让我们这样回去吧?”
曹谢说:“季楚楚是你们科里的护士,你平时还没有看够吗?何况季楚楚的遗容都没有修整,样子说不定很难看。”
杨伟在旁边插言说:“你就让他看一下吗,他对楚楚很是……那个……”杨伟说到这里,忽然隔着门玻璃对屋中的那个一笑就脸红的小护士暧mei的一笑。
曹谢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们一会儿带我的工作证去找停尸间的老赵,要快去快回。另外,你是医生,进入停尸间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可千万不能做出让我为难的事情啊?现在我们院正在搞行风建设,你可不要给我捅出什么麻烦来。”
高思捷说:“你放心吧,老同学,我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这样吧,你明天下夜班后,我请你到海天喝酒。”
“对对,明天我俩请你喝酒,到时候你多带几个人来啊?”杨伟的眼睛盯在那个小护士隆起的胸脯上说。
高思捷拍了下杨伟的肩膀,说:“你这个人真是色心难改,老同学的人你也想动。”
曹谢呵呵笑道:“你俩就不要拿我开心了,只要你们不给我添什么麻烦,让我请你们喝酒也成啊。毕业后,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吃过饭吧。”
高思捷对杨伟说:“走吧,你小子难道还真有什么想法不成!”
杨伟脸上故意露出苦笑,说:“思捷,你还是饶了我吧,那个停尸间就不让我去好了,你也知道的,在大学时,我最怕的就是上尸体解剖课了,一进入停尸间,就腿肚子转筋,怕得不行。”嘴上说着,眼睛却一个劲对那个小护士眨着。
那个小护士听杨伟如此说话,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你留在这里和我们斗地主。”
高思捷心想,不让杨伟去停尸间也好,万一墨玉真的能够救活季楚楚,也省得叫杨伟知道。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说:“既然这样,你就留在这里吧。”
高思捷从外七科那里出来,来到停尸间,向看门人老赵出示了曹谢的工作证。老赵手拿曹谢的工作证,就象拿着一块价值一个亿的土地批文一样,上看下看却一点也没有放行的意思,高思捷见状忙从口袋中取出香烟。那烟是昨天的一个患者偷偷塞进高思捷的口袋中,高思捷还没有来得及取出。那老赵年岁虽高,眼神却好,早已经看清那香烟的牌子。老赵一扬手,把高思捷的烟挡了回去,却竟自从怀中取出一包中华,虚让过高思捷后,说:“我不习惯抽你那个。”
高思捷心中骂道:“妈的,真是牛逼啊,不愧为禹城第一医院,一个看尸体的老东西都抽中华。”
高思捷已经看出老赵的用意,从钱包中取出五百块,塞进老赵的手里,说:“大叔,来的太匆忙,也没有给你买什么东西,这点钱,您就留着买几包烟抽。”
老赵把钱抓在手中,笑说:“这怎么好意思,你和曹医生是好朋友,怎么能要你的钱!怎么能要你的钱!”嘴上说着,已经闪身把门让了出来。
高思捷微微一笑,走进停尸间。
老赵在身后小声嘟囔着:“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些人都犯了什么病,花钱也要看死人,死人有什么好看?”
高思捷闻言一楞,停住脚步,说:“这些人?你是说,我之前也有人花钱来看死尸吗?”
老赵一楞,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你是第一个。”
走进停尸间,一股冷气夹着一股怪异的味道迎面扑来。高思捷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季楚楚的尸体正停在第十三号尸床上,尸身已经僵硬。脸上已经可以看到几块尸斑。想到昨天还是好好的活人,如今却是阴阳相隔,高思捷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流了下来。
高思捷站在停尸床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怀中取出墨玉,心想,杨伟说冥都的墨玉有起死回生的功能,自己这块墨玉就来自正宗的冥都,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楚楚?心中虽然觉得墨玉重生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但是既然来了,好歹也要尝试一下,心里想着,把墨玉取出放在季楚楚冰凉的身上,大约过了两分钟,却见季楚楚的尸体仍然是纹丝不动,并没有半点活过来的迹象。
高思捷叹了一口气,就要收起墨玉,心中忽然一动,暗想,自己以前看小说时,见到书中的主人公使用宝物之时,每每总会念叨着各种口诀。会不会墨玉重生也有什么口诀之类的使用方法?既然杨伟的那部古书上记载着墨玉重生的事情,自己何不到书上找一找,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心中想着,又从怀中取出古书,借着幽暗的灯光,飞快的翻动起来。翻到最后几页,只见‘墨玉重生大法’六个字赫然映入眼帘。高思捷心中狂喜,轻声念了起来:“若要重生,要先亲吻死者之唇。”高思捷心想:“为什么若要重生,要先亲吻死者之唇呢?是了,这可能跟我们搞医的做人工呼吸是一个道理。这样说来,这墨玉重生的事情还是大有道理的。既然这样,自己就只有先吻一下楚楚了。想到季楚楚活着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吻过她,现在却要亲吻她,虽然堂突,但怎么说也是为了救人,算不得冒犯死者!”想到这里,再不犹豫,低下头,把嘴唇印在季楚楚的冰唇之上。
高思捷一生中不知吻过多少女孩子,但是亲吻死人,却还是第一次,虽然季楚楚的嘴唇冰凉,嘴中还有一股怪异的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思捷却一点也不觉得厌恶,反而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甜蜜。高思捷只觉得自己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快乐,把自己的舌头深深的伸入季楚楚的口腔,尽情的搅动起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高思捷蓦然一惊,心道,怎么会这样,自己来这里是来救楚楚的,怎么会忘情的吻起来。忙直起身子,把目光重又回到书上,只见那书上继续写道:“再把墨玉放到死者的胸口,按逆时针的方向旋转三圈,然后再轻声呼喊三遍‘墨玉重生’四个字。”
高思捷依言把手中的那块墨玉又放在季楚楚的胸前,在季楚楚的胸前转了三圈,嘴中念道:墨玉重生!墨玉重生!墨玉重生!话音才落,不可思义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只见季楚楚轻吟一声,忽然从停尸床上坐了起来。
尽管早有精神准备,但是看见季楚楚突然从床上坐起,高思捷还是禁不住吓了一大跳!腾腾后退两步!
季楚楚坐在停尸床上,环目四顾,看到高思捷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也是吃了一惊,说道:“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我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又会活过来?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思捷把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说:“此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说,现在,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要不然,一会给看门人老赵发现了,可就走不了了。”
但是,说到离开,高思捷很快又发现一个新问题摆在面前,那就是高思捷进来的时候只是一个人,现在离开却是二个人,凭空多了一个季楚楚出来,恐怕很难过得了看门人老赵那一关。
想到这里,高思捷忽然心生一计,突然捂着肚子向门口跑去,边跑边夸张的大声哎哟着。季楚楚正暗自疑惑,只听高思捷对看门人老赵说:“这里是什么鬼屋子,冷气森森的,害得我肚子疼的病又犯了,大叔,侧所在哪里,哎哟,哎哟……”只听老赵说:“前面一百米处右转就是。”却听高思捷又说:“怎么那么远啊,哎哟,哎哟,不行了,我就在这里方便算了……”老赵说:“那怎么行,这样可是要得罪停尸间的神灵的!还是我带你去吧,你这个人可真麻烦!”耳听得高思捷哎哟,哎哟声越来越小,显然已是去得远了。
季楚楚微微一笑,暗道,高主任怎么也玩起骗人的把戏来了,不过如果不是这样,却也真的过不了老赵这一关,心中想着,悄悄溜出停尸间,沿着墙边走了没几步,却见高思捷正在前面不远处向自己招手:“楚楚,我在这里。”
季楚楚快步跑了过去,高思捷拉着季楚楚的手,也不敢再回到曹谢那里叫杨伟,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禹城中心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