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天成点点头,将手中红绸递与李天龙。李天龙也不多话,接过红绸后走到巨石前站定,将掌中红绸展开一丈长短,凝神运气片刻,陡然一声大喝,便见原本展开丈许的如死蛇般垂在地上的红绸忽然绷得笔直,李天龙手臂一抬,将红绸举起来如舞棍般在空中抡了几圈后直直的刺向花岗岩。只听“叮”的一声,红绸的前半截竟破石而入,大约刺入石中约五尺深。“好!”演武场上暴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喝彩声,众人大都未曾料到今天第一个出场的李天龙竟然都有如此实力,看来好戏还在后头。李天龙看了一眼嵌入石中的红绸,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向场下观众拱手致意后便下场而去。
李天龙下场后,费天成朗声道:“本次内力测试的成绩由‘量天尺’夏长老判定,有请夏长老。”
费天成话音刚落,从主席位右侧最靠边的位置上站起一个干瘦的五旬老者,老者不紧不慢的踱到巨石前略一查探,伸出右手食指在红绸上轻轻一划,红绸便断作两截,断口平整且与巨石的石面平齐。便听那老者沉声道:“李天龙红绸入石四尺八寸三。”目光环顾广场上众人,又道:“老夫夏无忌有幸成为本次内力测试的评判,定当秉公判决,绝无徇私偏袒,在场诸位若对老夫之评判有所疑惑的,可现场进行校对核实,若有半分偏差,老夫愿一力承担后果。”说完,随手将截下的红绸掷还费天成,只顾回席去了,却将李天龙刺入石中的红绸仍嵌留在石中并未取出。
任福皱眉向任长青低声问道:“这夏无忌是什么人,怎的如此狂傲自负,他不将石中红绸取出测量,只凭自己一句话便断定测试者的成绩,这样做法怎能让人心服?”
任长青笑道:“不服之人自然是有,但百无一焉,而且这些人大概都是与你一样没什么江湖阅历之人,你道这‘量天尺’是何等人,连天都敢量,何况这一截小小红绸。”见任福仍是将信将疑之色,又道:“这夏无忌是富贵山庄所属吉祥布庄的大掌柜,同时还是富贵山庄的长老,地位极其尊贵。他不仅修为深湛且天生一双神目,当年他还只是一名小伙计的时候,卖布就从来不用尺量,仅凭双目便能量个丝毫不差,他这‘量天尺’的外号也是由此而来。”
任福想了想又道:“即便他有如此本事,但若存心徇私偏袒又当如何?”
任长青看了任福一眼,道:“你所说的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夏无忌素来以公正无私著称,行事只问是非不论亲疏,否则又怎会做了这内力测试的评判,况且即便他想搞鬼,试想以主席位上那十几人的神通广大,又怎能瞒过这些人的法眼?是以,你恐怕是多虑了。”
正在此时,场上传来一片哄笑声,却见一身材单薄的青年勉强将丝绸“束气成钢”后却再无余力将丝绸刺入巨石中分毫,面红耳赤的退下场去。观此人体型大约是以灵巧功夫见长,内力却并非他强项。
接下来又有四人进行了测试,除一人如第二个出场的瘦弱青年一般未能将红绸刺入巨石中外,其他三人或深或浅都在巨石中留下了一截红绸。待到第七名测试者出场时,场下众人顿时骚动起来,却原来这第七名测试者竟是一名女子。
这来自塞北天马牧场名叫司马紫烟的少女,年约十七八岁,身材高挑,着一身紫色劲装,柳眉凤目,肤色嫩白如玉,竟是个罕见的美人,虽不若林华清那般气质高贵清华,但却多了几分英气,尤其她的身材曲线极其玲珑有致刚健婀娜,透着一种惊人的野性美。
司马紫烟便如一道亮丽的风景,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众人不免心中嘀咕: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能有多大能耐,塞北天马牧场莫非无人了么,竟派她来参赛。
司马紫烟运掌如刀,截下一段约丈五长短的红绸,将剩下的红绸仍交还给费天成,随后走到巨石前。望着石面上嵌入的四段深浅不一的红绸,司马紫烟面上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也不见她如何作势,身上忽然泛出一层淡淡的七彩光晕,虽然是在大白天阳光强烈的情形下却仍然清晰可见。只听她一声清叱,红绸化做一条丈五红枪脱手飞向巨石,“嗤”的一声轻响,丈五长的红绸从巨石的正面穿入,却从背面穿出,竟将一丈厚的巨石穿了个通透,而红绸穿过巨石后仍飞出三四丈远方才力竭坠地。
演武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都被司马紫烟这惊世骇俗的一击给惊呆了,谁能想到这看起来娇弱的美女竟身怀如此绝顶神功,硬是将之前的那帮大老爷们给比的灰溜溜的。
因为司马紫烟惊人的表演,随后的测试在众人眼中看来竟是索然无味。直到第十三位测试者出现才终于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
“富贵山庄费五车。”随着费天成的一声朗喝,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高大少年步入场中。这少年看上去比司马紫烟的年纪还要小一些,面上稚气犹存,但却生的颇为高大,虽不及李天龙,却也有八尺开外,与李天龙满身的肌肉疙瘩的形象不同,他生得猿臂蜂腰,体形更加匀称,给人一种矫健灵活的感觉,而一张俊脸犹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虽然年纪尚小稚气未脱,但整个人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惊人的阳刚之美。这黑衣少年只是随随便便的站在场中,身上却自然而然生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
任福此时修为已极为深厚,加上曾经受玄武助他伐毛洗髓百日筑基,灵觉神识远胜常人,此时的感觉尤为强烈,只觉这黑衣少年便如一座山矗立在那里令他生出无法攀越的感觉。
任福内心极为震惊,即使刚才司马紫烟那般惊人的表现也丝毫未曾减弱他对自己的信心,但这黑衣少年仅凭身上发出的气势便令他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这实在是令他难以置信。但任福明白,他的感觉不会骗他,这黑衣少年绝对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
任福看了看任长青,轻声问道:“爹,这少年人您认识么?”
任长青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神采,语气却颇为平淡道:“费通神之子费五车,比你大一岁,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