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无事,古轩在院子里陪着哥儿几个打了一上午骨牌,怕牌局打得太没意思,古轩竭力地控制自己,不是每把都赢;安之宝兄弟几个也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后来三人悄悄地通了气儿,才保住场面,不至惨不忍睹。
“古兄弟,你这牌打得真是没得说!”
“哪里哪里,嘿嘿,刑哥现在是多少了?王老五,记着没?”
“记了记了,一共三百五十六个,嘿,刑哥还是算着天数打的牌?真一天不差,正好一年!”
应古轩要求,现在打牌的时候都不玩银两的,这厮想起以前上体育,老师时不时地就罚做些俯卧撑,便教安之宝他们学了。就按一局五个的彩头,让王老五这看热闹的给记着。结果,现在可怜的老刑输了三百多,李胡子将近二百,安之宝算是最少的,也是八十多个俯卧撑。
老刑苦着脸,“咱们先欠着可好?我这把老骨头了,若是做三百多那俯,俯卧撑,非得给我累散架不可。”
“玩嘛,哪那么较真!量力而行就好,不过——输了却还没把债偿上的,嘿嘿,那就等做完再来打吧。”古轩狡黠地笑道。
“啊…?”众人听了这话明显十分不满。
“好!嘿嘿,做这俯卧撑却也没啥难得嘛,比输银子舒服!老刑让开,一边做你的去。”
说着,王老五连拖带拽地把老刑挪了地儿,只是……
“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散场吧,”安之宝起身道,看着刚坐下的王老五,“老五把院子收拾一下,桌子原先在哪放着就给搬回哪去。”
看着人走空留牌,王老五郁闷地嘟哝,“你们,你们玩完就走,却让俺给你们收拾,啥人啊这都是……”
回了客栈,古轩先喊去了小二,“待会给我弄桶热水送房里来”。这厮想先洗个澡再喊藏妍吃午饭,便没与她打招呼,径自回了房中。
………………
话说笙寒走后,藏妍自己待在屋中胡思乱想,能想的报仇的法子几乎都想个遍,甚至连混进刘府下药都寻思到了——虽然这主意乍一想到,便直接被否定了。
见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捉摸不出啥可行的法子,藏妍不自觉地就想到笙寒的话,“没准那证据现在就在古轩手上,他若是不知道重要,把证物毁了,姑娘若想要报仇怕是难了啊”,真怕有这种可能,自己又不便问他,干脆——干脆去他房中看看吧?
藏妍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呸呸呸!怎么能这样,他可是自己的恩人,”虽然责备自己,可心中仍不免蠢蠢欲动,想自己也就是去看看是否有证物,又不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大不了等仇报了自己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服侍他一辈子还不够报答么?
当下起身去了古轩房中,只是在屋中翻了个遍,却没啥收获,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敢多待,正待出门去,却听到“咕咕”两声,回头就见屋中挂了一个鸟笼,里边一只信鸽正踩着笼中的横杠叫着,嗉子一鼓一鼓地很是可爱。
藏妍看到这白色的鸽子,忆起家中养的那只白毛鹦鹉,一时间感慨万千,轻迈莲步取了鸟笼下来,对着信鸽呢喃细语,倾诉心中苦闷,不晓得哪日这信鸽飞了去,会道与谁人知?
情难自抑间,忽地听外边古轩的声音传来,这就回来了?还没等藏妍有啥反应,就听着一阵邋遢的脚步声,朝房间走过来。
藏妍暗道声糟糕,赶忙又把鸟笼挂了上去,想出门怕是来不急了,紧张地四处瞅着,看到屏风后边靠墙摆着衣橱,衣橱不够长,没到墙边,客栈想来是为了美观,就在那缝放了盆芭蕉,叶子长的十分茂盛,正好把底下的空隙遮了个严实,看着正好能藏人,藏妍赶忙两步就跑过去在那儿蹲好,动了动叶子,遮得更紧了些,屏声静气地看着古轩进了屋。
他晃着步子,嘴里还挺得意地哼着小曲,藏妍心想,他应该没去自己屋里吧?要是发现自己人不见了,又不免让人去找了。
只见古轩伸手从桌上的碗里捏了把小米,逗弄着那信鸽,看他悠哉的样子,藏妍便似被传染般,方才心中的那丝阴霾转瞬不见,竟轻松不少,脸上升起一丝柔柔的笑意。
这时就听有人敲了敲门,那小二的声音在门口说,“客官,您要的热水给您拎来了!”
“哎!搬屋里来吧,”古轩应了声,紧走两步给他开了门。
小二把水往屏风这边的浴盆里一倒,“您慢洗,这些水够了不?不够小的再去给您烧一桶。”
“满够!甭再烧了。”
打发了小二,古轩在里边插上门,边哼着歌儿边脱衣服,在叶子后边躲着的藏妍更是叫苦不迭,自己找的这算个什么地方!睁眼就能看见这浴盆,一会古轩要是洗澡,定不会穿衣服的……羞煞个人了!
马上就要被人看光光的古轩犹自不知,正兴致勃勃地脱着衣服,最后身上只剩了内衣,才觉得有些冷,闪身躲在屏风后边,拿手试了试盆中温度,热热的正合适,也不犹豫,立马就脱个精光,扑通一声,跃进水里。
“嘶……”在外边被冻得有些寒了的身子,忽地浸在微烫的热水里,舒服地古轩浑身都有些发软。躺在够宽敞的木浴盆中,泡着热水闭目养神,煞是惬意。
藏妍紧闭着眼睛躲在芭蕉后边,心通通地直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