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说话间听出,这夫妇便是自己以后的父母了,这种感觉可当真奇怪了些。轩儿,是自己的名字了吧,不知道自己会姓什么。
杨新静静地在床上躺着,捉摸着当前的情形,一边听着凝儿在耳旁轻声低诉,渐渐被她那柔柔的嗓音吸引,听她说着与古轩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这可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杨新感叹地想。
凝儿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小对自己很好的轩哥哥,如今却对自己不甚理睬,他感觉不到自己对他的一往情深么?
凝儿不懂,一旁听着的杨新却懂了。想来这古轩往日便是个高傲的花花公子,却也喜欢这从小便在一起长大的凝儿,只是想既不能娶她为妻,便不多与她纠缠,日后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也算对得起她了。
这情节……跟很多电视剧很象啊,杨新自酌这么狗血的事自己是做不来。难道凝儿嫁个好人家就能幸福了吗?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自己难免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况且自己鸠占鹊巢地成了古轩,便应当对凝儿好些,至于娶不娶她……以后再说吧,先相处段时日,若她还愿意那便娶了;若不然,就让她自己寻个中意的夫君嫁了,自己只能给她祝福了……
大概是在这个身子时间不长,才想了这么会,杨新就感觉头昏沉沉地,从肺部到嗓子俱都火辣辣的难受,张口用那虚弱到嘶哑的嗓音道,“水……凝儿,水……”
凝儿正自顾自的说着,忽见少爷又醒来,一声声的喊着水,忙起身倒了杯茶水,试了试温度正合适,扶起古轩的身子,伺候他把整整一碗都喝光。见他还兀自喊着口渴,又扶他连喝了几碗,直喝到古轩灌不下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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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你没事吧?”凝儿用扶着古轩,挪了挪身子,让他依着更舒服些。
“不要叫少爷,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轩哥哥。”古轩轻声道。刚才听了凝儿和古轩小时候的事情,知她喜欢叫轩哥哥,显得更亲近些,反正自己指定是回不去了,以前地名字想着亦无用,便忘了吧……
凝儿听罢脸红红的点点头,灵动的眸子里满是欣喜。古轩看她那兴奋的小样儿,也不禁莞尔。
“凝儿,和我讲讲现在的事儿吧,我感觉头昏沉沉地,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轩哥哥,你头难受?疼得厉害么?要不要找郎中来?那日阿虎他俩把你送回来时,你浑身都是伤,易郎中帮你每日敷药,才微见好转,只能说你头上撞得伤不好医,莫不是留下了什么病症?”凝儿一脸紧张地看着古轩,仔细的像是要瞧出她轩哥哥到底得什么病似的。
见凝儿两眼隐隐有泪,又欲哭出来,不禁感叹凝儿这名字没起错,果真是水做的。古轩忙道,“没事,可能是这次病的时间太长,却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倒是唯独记着我们间的许多。”他刚在床上躺着听人说了那么长时间,不清楚才怪。
说完,半晌没听到声音,奇怪间稍回头看了眼,只见凝儿偏着脸,两行清泪顺着腮边无声滑了下来。古轩一见便慌了手脚,“凝儿,你先别哭啊,我身子真的没有大碍,只是忘了些事情而已……”
“没,没怎么,轩哥哥,凝儿只是听你记不起以前的事儿,却独独念着凝儿,心里感动……”说着,又忍不住轻泣起来,滑落的泪在脸上闪着点点的光,很是动人。
古轩微侧了下身子,想安慰下凝儿,稍稍挪动了些,感觉背后有些异样的感觉——此时正倚着凝儿的一对绵软。一惊之下便不敢再动弹,凝儿感觉他身子忽然有些紧张地绷了起来,奇怪道,“轩哥哥,你哪里不舒服了?”
“没什么,凝儿再去帮我倒杯水,口又渴了。”
古轩怕给凝儿发现,脸上一红,忙打岔道,“也给我说说现在的事儿吧。”
凝儿倒了杯水,又坐回床边扶着他,“说什么呢……恩,轩哥哥先喝水,前些天袁三又去祝家找清语姐姐了,还送去……”
“不是这些,凝儿,你就告诉我例如现在什么朝代啊,咱们这是在哪儿啊,京城在哪儿之类的问题就好。”听凝儿似乎打算说些八卦内容,古轩赶忙打断道。
凝儿好奇的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的古轩这阵不自在。干笑了两声,“怎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轩哥哥有些奇怪罢了,真没事么?怎么感觉与平日里不一样了些,往日若是听到有清语姐姐的消息,你肯问别的事才怪,怎的今天却是一点心劲也无呢?”
“我还真记不起她了……”看来那个清语便是这古轩喜欢的女子了,能把他迷的神魂颠倒,想来这女子定不是什么庸脂俗粉。呃……我想这事干甚,“现在是什么朝代了?”
凝儿听他说忘了清儿,心中有些窃喜,却也担心,轩哥哥不会真病地脑子坏掉了吧,“现在是邵宁二年啊。”
邵宁,邵宁……古轩在这碎碎念着,没听过有这个年号啊。“我是问,咱们这是哪朝?”
“轩哥哥到底想问什么?如今当然盛朝啊!”
…………
晴天霹雳……盛朝啊!自己虽然对历史不甚了解,但是念书期间背的各朝各代却不会错,天,哪有什么大盛朝啊!自己这是穿哪来了,怎的如此古怪。
凝儿说的越多,古轩心里便越复杂,何其不幸啊,自己晓得的那点历史用不上了,这压根就不是那个世界。
可怜自己还想靠知道的那些事儿求个倚仗,他日也好风光一下。梦啊,就这么破灭了。看自己家像是挺有钱的样子?也好,无官无禄的,虽不风光,也省祛一身责任……叹了口气,现在还是先让身子好起来,别的事以后再想罢。
想到身子,古轩看了看自己,心中对这身皮囊甚是满意,想想自己以前虽说不上丑,可也没现在长的招人喜欢。只是他鸠占鹊巢时日不多,病倒是没有,只是感觉跟身子不协调,浑身上下没一处灵便的。
“凝儿,扶我起来,咱们到院子里转转。”
“轩哥哥你才刚醒,身子正虚着呢,等好点儿再出去吧……”凝儿有些为难道。
“不碍事,整日在屋子里才对养伤没好处,走吧。”
见他执意要去,凝儿也没过多阻拦,扶他起身,又从衣橱中取了件雪白的大氅,给他披在身上,“外面冷着呢,别冻坏了。”说完,她亦紧了紧衣服,披了件红色的大氅,搀着古轩出了屋子。
院子里凉凉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古轩享受般地深深吸了吸气,精神为之一震,抬眼打量着自家的院子。
看来自己住的是西苑,院子甚大,视野亦十分开阔,眯眼往东瞧了瞧,看到升起不久的太阳还发着些微红的光,映地远处被雪覆盖的山头象是燃烧起来一般。
院中留了小路,空闲的地方都种着各种不知名的花,矮矮的树。由于刚下过雪,早晨家丁扫出来的路又落上了些薄薄的雪,周围花花草草的更是挂满了蓬松的雪花,间或被风吹落些,一派银装素裹,景色干净地让人观之心旷神怡。
这时,来院中添柴火的古牛背着摞柴,见少爷和丫鬟正在院子里赏花,赶忙上来行了个礼。这古牛原是村子里农户的儿子,做什么事情都比人慢半拍,进古府前乡亲都戏虐的喊他蜗牛,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憨憨地笑着答应,是以这名字便叫了下来。只是自进得这古府,老爷听蜗牛这名儿着实不好听,才改了叫古牛。
古轩还是初次受人家礼,不知道该怎样答话,尴尬间自己心想,“想必不会是爱卿平身,那话要被人听见,估摸着第二天就得拖出去砍了……”想着不由噗地轻笑出声,抬头见凝儿、古牛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忙点头道,“呃……恩,你忙去吧。”
凝儿看这他那尴尬的笑,听这有趣的回答,不由莞尔想,轩哥哥今日可真好玩,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这边古牛答了声,自顾自的背着柴走了,边走嘴里还边嘀咕,少爷这下撞山撞得真狠,脑子都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