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吟半晌,对笙寒道:“我现在不能出宫,只得让你帮忙去救古中侯了。可是,要怎么救他?我就吩咐他们放人?他们未必肯听啊。即便肯听,只怕人没放成,父皇那里就晓得这件事情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太子皱眉苦思,来回踱着步子。不大点儿的小孩在屋里背着手走来走去,
笙寒在一旁看着太子思考,两人都静静地不说话。
一旁站着的谷大用看太子愁眉苦脸的样子,忽地想起,上次皇上封了古轩太子侍读的官儿,太子领了圣旨来,却一直忘在书房里。意思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古轩都还不是正经的太子侍读。
谷大用见太子转过身来,赶忙开口道:“太子爷,你看那封官的圣旨能不能拿来用用?”
笙寒和太子俱都有些诧异,太子开口问道:“什么封官的圣旨?”
谷大用忙解释道:“太子爷您忘了?就是上次你帮古大人去求侍读的位子,圣上不是给了你一个封他做太子侍读的圣旨么?想起来没?”
太子转瞬便记了起来,拍手乐道:“还真把这事情给忘了,哈哈!如今正好用到了,大用,你快去书房把圣旨拿来。”谷大用看到自己出的主意太子挺满意,立马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往书房去。
“等等!回来!”
谷大用刚走几步,太子想起还少个跑腿的,又喊住了他道:“干脆这样,你待会儿拿了圣旨就直接去应天府宣旨。估计古中侯接了旨也就没什么麻烦了,你告诉他,我等着他明天来陪我玩呢!好了没事了,你快去吧。手脚利索点,古中侯回了客栈你马上来报!”
“是!”谷大用应了声,便一溜小跑,赶紧去办事情了。
太子扭头对笙寒笑道:“这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笙寒夸道:“太子果然机智过人。”
“嘁!你也别寒碜我了。父皇经常跟我说,你这样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哼,你却夸我机智过人,算是消遣我么?”
太子常听父皇拿笙寒来做榜样,心中难免有些孩子气的不服。觉得若是承认他聪明,便是比他低了一筹;若是说自己更为机智,那也不免有些自夸的嫌疑。是以听笙寒夸他,不禁有些小得意。似乎自己胜了一局,心下固然欢喜,但依旧做足了谦虚的样子。
笙寒听太子说完,当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只得苦笑一下,说道:“下官可没那奉承人、说假话的习性,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下官向来是直言不讳。太子实乃人中龙凤,机智不说,难得的是重义。下官万万不及也,哪能与太子相比。”
这几句奉承实在是厉害的紧啊,不多的几句,却在不经意间顺应了太子的心思。
其他的赞誉之词无所谓,太子听得不少了,但他极为在意这“义气”两字。现在被笙寒一语中的,赞他聪明、重义气,这马屁拍的不偏不倚,当真让太子舒服至极,连刚刚倔强不服的孩子气也冲淡了不少。
太子心中不禁暗道,难怪父皇老提起他,原来这笙寒倒真是有点不同。
心下想着这些,边开口说道:“先别说其他事情了,刚才听说古中侯被抓,有些着急救他了,没细思量。现在想来,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先别说这是在应天,就是在外省的知府衙门,也不能随随便便抓人不是?古中侯刚来京城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整日在宫中,没可能与什么人起冲突吧?就算是起了冲突也不是这么个报复法吧……”
“你回去之后查查这事吧,看看是不是有人想找古中侯的麻烦。”
笙寒看着太子略带点小兴奋的模样,应道:“是。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
“圣旨到!古轩接旨!”
古轩正专心与靳府尹舌战,这时候听到一声“圣旨到”,还是给自己的,不由得一愣,接着便是有些好奇地学着旁边的人跪下了听旨。
悄悄的抬眼瞥了一下,惊讶的见到拿腔拿调宣旨的人,正是太子身边的老太监。心中一阵郁闷:我说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原来竟是谷大用这死太监,奶奶的,竟然要跪这不是男人的东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御林军中侯官古轩为太子侍读,赐宫中出入牙牌。钦赐!”
一个人本以为要踩在实地,却没想到这看似实地的地方竟是泥沼,一脚踩在里面无从着力,深陷其中,当真难受。
古轩现在正是这种感觉。
本来以为得听一段很长的古文,考校一下自己的古汉语。却没想到心中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圣旨却只这么寥寥几句。
“古大人,快接旨吧。”谷大用见古轩听了圣旨却在那傻愣愣地跪着,出声提醒道。
“啊?哦!臣……领旨谢恩!”
看古轩接了圣旨,谷大用才伸手扶起他来,笑着道:“恭喜古大人了,其实你早便是太子侍读了,只是咱们太子爷前几天把这圣旨的事情忘了,今儿才想起来,让咱家传旨。听说古大人在府衙,这不,咱家就急急地赶来了,呵呵。”
看他一脸虚伪的笑容,古轩只感觉一阵反胃,忙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甩开了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说道:“有劳谷公公了。”
见谷大用还是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古轩不知怎么,忽地就想起似乎该给这传圣旨的公公一些“小费”,古轩忙在怀中掏了五十两银票,给谷大用递过去,道:“公公辛苦,这点茶水钱还望不嫌弃。”
谷大用伸手便接了过来,似乎理所当然般,笑得甚是开心:“古大人莫要客气了,呵呵,咱家干的就是这跑腿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