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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入朝为官

“林风,你可有意为官?”武后突然问道。

林风正在琢磨着他这次会怎么死的时候,没想到被武后一个硕大的馅饼砸了过来,而且还是那种死贵死贵但却并不好吃的必胜客的那种。在很多方面林风都显得有些不堪,但有很多道理林风还是很明白的。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通常来讲人做事都会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不会平白无故的送好处给对方,所以面对武后这份大礼,林风并未被陷饼砸昏了头脑,内心中,还持着谨慎的态度。《西游记》的故事背景就是唐朝,林风可是还清楚地记得太白金星那老匹夫向玉帝献计册封孙悟空那猴子为齐天大圣当中所包藏的阴谋。

“天后,草民自幼就没有读过什么书,而且也未经过科举,出来仕官,恐怕于理法所不容吧?”虽然很不想当这个还不知道究竟是几品的芝麻官儿,但林风也不敢直接拒绝,生怕武后一怒,立刻就把他给喀嚓了。如果是上面一刀倒也一了百了,如果给下面来上一刀,让他进宫当个小林子,小风子啥的,那可真就是痛不欲生了,林风可不敢以身犯险。

“哼,本宫赐你为官,普天之下又有谁敢说三道四的?”林风一句推辞性质的质疑,惹得武后有些不高兴,回应林风的话中尽显其千古女帝那舍我其谁的气势。

武后的话虽张狂,但林风却深以为然,虽然历史上对于武后本人褒贬不一,但就林风个人而言,对这个可以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一步一个脚印登上权力颠锋的女强人是极为佩服的。史书上对武后的评价有些不堪,但林风却并不太当作一回事,《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等书有关于武后的事迹、为人和评价都互有矛盾,这当中的猫腻林风也明白,在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出现这样一个奇女子,大男子主义的心理作崇,自然会在书中把她描写得不堪一些,甚至是污蔑事实,扣上一堆的屎盆子也在所不惜。

但佩服归佩服,佩服一个人不等于就把小命交到对方手里,林风从小到大做过的最大干部也就是学习委员外加科代表,官场的水太深,也太混,而林风又自觉水性不够好,所以在略为犹豫过后,再次拒绝道:“草民才疏学浅,深恐难堪大任,有负天后美意,希望天后可以收回成命……”

林风第一次拒绝武后是害怕她送过来的是糖衣炮弹,内中一定包藏着什么阴谋,可片刻之后就想明白了,以两人间身份地位权力的巨大差距,武后想弄死他比捏死只蚂蚁还要简单。武后她只要随便招呼两个侍卫过来,就可以把林风想要凌迟就凌迟,想点天灯点天灯;而现在是冬天,长安城中是没有蚂蚁的,想要捏死只蚂蚁还要等到来年开春。

林风的第二次拒绝却是因为林风还知道,领先时代半步的人是天才,而领先时代一步的人就是疯子,大唐之所以得到如今的天下,就和隋炀帝杨广那傻鸟做了太多领先时代搞大跃进的事情密不可分。林风所生活的年代比起如今更是多发展了千多年,唐人的许多举措看在林风的眼中是傻的透顶,而林风自认为很正常的事情在唐代却是大逆不道,林风只是粗通一点野史,自认为绝对掌握不好这领先时代的尺度。如果他仅仅是个普通老百姓也就罢了,做出再疯狂的举动,只要不是谋反,顶多会被世人认为惊世骇俗;可如果在朝为官,也许不经意间就触动了某些人、某个集团或某个阶级的利益,也许仅仅当个一天的官儿,第二天的太阳就见不到了,更别提过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腐败生活了,所以为了小命着想,林风拒绝得很是坚决。

武后没想到林风这么不识抬举,心中更为不悦,冷着脸再次道:“你是要当官儿?还是要命?”

“谢天后赐官!”蝼蚁尚且偷生,当官是以后再死,不当官是立刻就死,两害相权取其轻,有活下去的机会,林风也断然不会错过,再次跪拜谢恩,表情却是满脸的郁闷。早就听说过有逼良为娼的,可林风没想到这武后竟然还喜欢逼人为官,听着她的语气,看着她的表情,林风知道如果他再次拒绝,下场一定极为凄惨。“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看来自己是被人忽悠了,屁用没有!”林风心中暗暗骂道:“在绝对的强势面前,一切花架子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对于能让林风屈服,武后一点自豪感都没,之前林风的种种表现,已经让武后认定了他只不过是一个仅仅有点小聪明,但却集不识大体,不顺时势,不识抬举,鼠目眼光等诸多负面形容于一身的一个家伙。

林风虽然屈丛,但委给他一个什么官儿又有些让武后头痛起来,虽然武后觉得林风这种人很好控制,比较适合培植为亲信,但却因为林风刚才的表现,觉得他又没什么才华,恐怕难堪大用。如果一上来就任命一个手握实权的高官,虽然也可以勉力做到,但朝中臣子的叽叽歪歪却也让武后着实心烦,而且林风在官位上做不好也等同于在百官面前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识人不明的耳光;但如果任命一个芝麻小官儿,武后却又担心李令月来找她的麻烦,这个丫头缠起人来也委实让人头痛,对于李令月极为溺爱的武后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惹她发脾气。

“来人!”武后思量片刻,招呼起刚刚被她赶出去的宫女。

“拜见天后!”一名宫女进得殿中,纳头便拜。

“去叫婉儿过来!”

听武后口中提到婉儿这个名字,林风怦然心动,上官婉儿,中国古代的四大才女之一,一生坎坷,林风对其可是神往已久,没想到竟然有缘与之一朝得见。

等了片刻,厅门再次打开,一个容貌极为清丽的少女在宫女的引导下走了进来,再仔细瞧去,觉得她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眼睛,清澈而透明,让人望去而心醉。但也许是林风自身就很迷茫,总觉得她的眼睛深处,同样隐藏着丝丝的迷茫与苦闷。林风回忆了一下他所了解的正史野史,因为她祖父上官仪的原因,上官婉儿自幼便随同其母被配没掖庭,一直到凤仪二年她十四岁的时候,才被武后所召见,凭借手书一文而得武后重视,这才摆脱了奴婢的身份,被任命为女官,让其掌管宫中诰命,细细算来,距今不过一年有余,照年份来看,上官婉儿她还没有成为武后的心腹,远未达到飞黄腾达的地步。

因为家庭惨变的原因,个性极为要强的上官婉儿要洗刷家族耻辱,要重振上官家的荣耀,以她稚嫩的双肩担负起如此重任,心理压力自然极重。若要实现抱负,就要获取权利,不停地获取权利,获取更大的权利,在上官婉儿看来,这是唯一的方法。但这一年多的时间下来,上官婉儿发现她距目标还很远很远,饶是她心志坚定,远非寻常女孩可比,也难免会对她的前途有那么一丝丝的迷茫。上官婉儿的眼神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感觉,也就不足为奇了。

“婉儿拜见天后!”一见到武后,上官婉儿立刻上前施礼道。

“婉儿,起草一份诰命,就说边关战事胶着,正值用人之际,林风勇武过人,可堪重任,恩……,就委个昭武校尉吧。”武后思量片刻,就下了决定。附马都尉也只不过是从五品下的官职,这昭武校尉虽然是个散职,却也是正六品上了,武后觉得如此也算是对太平有个交待了。

原本林风已经认命,准备老老实实做个昏官,宁可不作为也绝对不办什么大事,可一听了武后的话,林风惊异地下巴险些脱臼。当个武官儿没什么油水可捞也就罢了,以他谋生的手段尚且不至于饿死,但直接把他发配边疆也未免太过火了吧,这和直接砍了他有什么区别。

虽说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林风儿时的梦想,可如今却不给他任何的准备,就直接把他推到战场上去,林风觉得凭他所掌握的那一点点军事技能,连当个纯粹的炮灰都不合格,与其千里迢迢的跑路到边关,被外族之人轻易杀掉丢了唐朝军人的脸,林风觉得武后还不如现在砍了他要来得痛快,起码不用丢人丢到国外去。

正想请武后收回成命,武后却又开口说道:“这昭武校慰虽然是个散职,却也秩正六品上,可谓高官了,希望你不会辜负了本宫……”武后说完,瞧了瞧林风的神色,一见他那如丧考妣的苦脸,就知道了他的想法,继续道:“因为你还没有什么从军的经验,就先在千牛卫里挂个名,定时点个卯就是了。”

武后的后半截话说完,林风知道在无意间就被她涮了一把,不过这次被涮林风却是开心得紧,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不用跑到战场上丢人丢命了。

“是,天后!”上官婉儿在武后把话全部说完后,又恭身行了一礼,转向厅外行去,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林风一眼。林风倒没有那无聊的自尊心因此而倍感失落,只是觉得这个历史上的才女倒也果真是个孤绝清高的主,再者上官婉儿冷则冷矣,却也不负其艳名,因此在她走过身边的时候,不免多看了两眼。

林风的这点小动作瞧在武后的眼里,心中不禁更气,想当然的就认为林风不仅性格软弱,更是个贪花好色的孟浪之徒,品行不良,对于把太平下嫁于林风更为抵触。

林风不知道武后和太平公主这对母女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使得武后很武断地就认为自己打起了娶公主,当附马的心思。不过现今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武后没有当场砍了自己,自己还有机会,只要自己以后小心应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不给武后抓到一点借口,安安心心地做一个按月领皇粮的昏官,应该可以陪着林嫣过上还算安定的生活。而且现今看来,回到21世纪是完全没什么指望了,只等着年满二十,娶了林嫣,生上几个孩子,到时候武后自然就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估计那个时候自己也就可以恢复自由了吧,林风暗暗想道。

“天后,草民有伤在身,现在已经到了换药时间,不知可否告退,回家换药?”见武后吩咐完上官婉儿后迟迟不再开口,林风也莫名地起了熊心豹子胆,主动向武后提出要回家,这里的气氛实在是让他觉得很压抑,压抑到呼吸都很不自在。

林风的如此表现,却让武后微微颌首,虽然软弱的人好控制,但在官场上却很难创造出价值。刚才武后一直在用世家子弟和朝中官员的标准来要求林风,现在想来,他只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商人家庭出身,如今见到自己这一国之母尚且有如此表现,证明他还是颇具可塑性的,如果他真的可堪造就,那既随了太平的心意,又可以亲自提拔一名心腹,可谓是一举两得,先前的一点不快,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虽然诰命还没有下达,但你也算是朝庭命官了,以后不可再自称草民,要称臣!”武后又恢复了最初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平静神情,事情只要不牵扯到李令月,武后就是那个睿智的一国之母,只有和李令月相关的事情,才会让武后有所动容。

“是,臣谨尊天后吩咐!”林风忽然觉得他的人生很荒谬,莫名其妙的穿越回唐朝,而且换了一副躯体,继承了一份记忆,承担了一份责任,而如今又莫名其妙地被武后召入宫中,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当,虽然在上学的时候公务员的福利和待遇都很让林风羡慕,但却从没想过,他竟然有朝一日也会入朝为官,而且还是中国最鼎盛时期正六品上的武官。只是不知道如果穿着一身昭武校尉的官服回到家中,林嫣见到会是一副什么表情,一定是把那双大眼睛揉了又揉,怀疑看花了眼吧,林风暗暗想着。

“既然爱卿身体有恙,本宫也不再多留了,任命诰书以及你的官服本宫随后会派人给你送去,你现在回去好好养伤,准备介时上任吧!”武后摆了摆手,示意宫女送客。

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林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武后对他口称爱卿,但林风却知道,那完全是看在了太平公主的面子上,至于李一名这个正牌公主为何会高看他一眼却让林风有些想不通了。

“少爷,你回来了!”看着林风再次被千牛卫的马车送回,林嫣不免喜极而泣,虽然嘴上答应林风不担心,安心等他回来,但林嫣父母早丧,已然把林风的父母视为了自己的父母,把林家视作了自己的家,也把林风视为了自己的兄长或未来的丈夫,如今林家上下,仅仅余下林风和林嫣二人而已,林风被千牛卫所抓,又怎能让林嫣不担心。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脸哭花了,眼哭肿了就该不漂亮了!”林风轻抚着她的脸蛋,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她。严格来讲,林嫣也只有十五岁,放在21世纪,的确还算是一个小孩子。

虽然时常被林风捏捏脸蛋,刮刮鼻尖,可送林风归来的两名千牛卫尚未离去,林嫣不免被林风亲腻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赶忙拉开了林风的手道:“少爷,快进屋吧!还有两位官大哥,也进屋喝杯茶吧!”

“不了不了……”当中的一名千牛卫忙摇头道:“茶就不喝了,那个,林将军,今天多有得罪,还望将军勿怪,不过我们也都是听从天后的差遣,还希望林大人海涵……”说话的人心中也很郁闷,在奉旨出来的时候,向他们传旨的太监可是悄然知会他们武后在提到林风名字的时候脸色可是相当不善的,两位侍卫吃着皇粮自然就要为尽心皇家办事,揣摩武后心意的二位也就没对林风客气,可没成想,这林风进出含元宫一趟,竟然一跃成为昭武校尉,还正巧挂名在千牛卫的名上,变成了他们的上司,虽然武后明言,那只是个虚职,可今天是虚职,难保明天就真正掌权,官场上的风云变换,两个老兵油子虽然没有切身经历过,却是看多了、听多了。今天实在是马屁没拍成,反拍到了马腿上。不过两人心中也暗暗庆幸,幸好两人只是在言语上有些怠慢了林风,并没有太过开罪于他,想来只要不是太过于小心眼的人,都不会过于计较。

林风深知他的根底,和这些老兵相资,他这个昭武校尉的虚职屁都不算,要真干出那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事情就是傻透顶了。再者说这二人也没对他怎么样,相对来讲,当初的同学开的玩笑都比这两名侍卫的举动过火得多,林风自然不会介意。而且昭武校尉算是武官,军队中也同样讲究关系,论资排辈,目前来讲,林风的人情关系度尚且为零,当下摆了摆手笑道:“两位大哥太客气了,海涵?两位大哥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么?”

见到两人神色变缓,放下心来的模样,林风继续拉笼人心道:“林某今日有伤在身,不便饮酒,而且林某新官上任,日后还有劳烦二位大哥的地方,改日林某摆上一桌,请哥几个好好乐上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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