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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代父出征·小霸王威卷红尘

“伯符!快走!”一声暴喝间,项羽已经策马冲击上去,试图帮孙家父子俩挡下那还在飞射的箭矢。可是西楚霸王虽猛、天雷无妄虽威,但是面对丛林中不断飞射出来的如蝗流矢,项羽也渐渐得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像弓箭这种可以穿越空间限制的远程杀伤性武器,是很难真正得以一当百的。只是面对项羽的呼喝声,回过身来看着虽然死了却依旧将自己搂在怀里的父亲,孙策却满脸呆滞,一动不动。

“真是找死!”

一声清斥间,司徒莎已经在地上划出一道土黄色的毒砂,而后随手摩擦那个戴着手指上的戒指便带出一点火星,便点着了那对毒砂,而后司徒莎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随风挥舞着便将毒砂上缥缈起来的毒烟吹向了夜色下的丛林对面,同时司徒莎倒也不忘朝项羽示警。在藏在暗处的弓箭手密集的齐射下项羽正感到有些进退两难,听到司徒莎的示警声立马便纵身飞退,逃逸出了毒烟的笼罩范围。

然后,一阵阵闷响此起彼伏,显然是藏匿着的弓箭手纷纷倒地所引发的声响。

“伯符,文台他……”

“……,死了!”

“!”

“父亲,死了!”

“伯符……”

“死了!父亲死了!本来死的应该是我,应该是我才对!可是父亲他……可是他……呵呵……不哭!我不会哭的!”嘴上挂着不住抽搐的笑容,孙策的眼角却还是渗出一点泪珠,无声的啜泣间,任由泪水顺着自己的脸颊嘀嗒下来,打在孙坚胸口箭伤的血泊里,孙策只是紧紧地搂着自己父亲的尸骸,无声得痛哭流涕。任由那十六岁的少年哭了一番,项羽好生说道:“伯符!我们赶快回去吧!”

“回去?怎么回去?回去之后我怎么面对他们?是我害死了父亲!是我……”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孙策的连番自责,却是司徒莎冷不防得给了孙策一个耳光,冷面凝霜得紧盯着孙策的眼眸,一字一顿得说道:“你害死了他?你,以为你是谁?”

“司徒!”虽然也震惊于司徒莎的举动,但是眼见孙策满脸困顿而迷惘,项羽趁机将孙坚早就中了无药可解的醉黄泉一事说了出来,并且将之前将星陨落的事情一并告诉给了孙策。将孙策从地上拉扯起来之后,项羽沉声说道:“就算不是为了救你,文台也难逃一劫,这是命数;既然明知必死,我想他能够在死前救下你,一定会死得其所、瞑目九泉的!”

“是谁?”

“什么?”

“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

“告诉我!”一声怒吼间,孙策的眼眸深处泛起一层宛如孙坚似的虎目微光,项羽也不自觉地微微一愣之后,颓然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在虎牢关外,意图行刺你的那个女刺客吧?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也许就是在那时候,文台就已经中毒了!那个女刺客的目标确实是文台,但是在下完毒之后她突然发现了同样怀有帝王之气的你,所以才不惜冒着风险想要刺杀你!”

“是吗?那些妄图天下大乱的幕后黑手吗?我知道了!”

“伯符!你……你想干什么?”

“哼!他们不就是想天下大乱吗?好!我就乱给你们看看!到时候,他们一定会现身的吧?到时候……哼!”

今夜之前,孙策是个充满阳光的热血少年;今夜之后,孙策却注定会是一个宛如阴月流辉的复仇王子!

只因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项羽也知道要让孙策放弃报仇的念头几乎不可能,但是就在他才想劝着孙策先行将孙坚的尸首带回军营,好生收殓时,周围突然又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大惊之下项羽连忙紧握着天雷无妄,凝神戒备,毕竟在现在这种孙坚新丧、孙策情绪波动、司徒莎又没有丝毫近战能力的情况下,如果对方派出一个千人的弓箭小队,项羽或许还能死里逃生,但是孙策和司徒莎可就凶多吉少了!

不想下一刻,丛林里就发出了一阵阵窃窃私语声,然后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找到了!”,项羽才自大惊于对方莫非是在召集后援,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清邃的马蹄声。

然后,白影一闪,一人一骑冲出夜色,横枪卓立,那赫然便是前些天被司徒莎忽悠到迷路的赵云赵子龙!

“子……子龙?你回来了?”

“主公!不兴您这么玩的啊!干吗自己偷跑啊?”

“嘿!怎么说话呢?明明是你自己开小差偷溜!”

“我开小差?我还开大差呢!”

“……,我说你们俩,有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同情心啊?人家刚刚丧父,你们就不能消停一点?”司徒莎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因为害怕项羽如果再和赵云对质下去的话,十有八九会抖露出自己下黑手的情节,便借着孙坚的过世,将两人的注意力转移开去。这种情况下,项羽也确实没心情和赵云扯淡,当下帮孙策将孙坚的尸骸搬到马背上,一行人默不作声得离开了那个将星陨落的湖畔,悄然而去。

回到军营之后,程普、黄盖等人一听说孙坚已死,尽皆大惊失色,如果不是因为孙策在旁解释,孙坚的部下还以为是项羽两面三刀得谋害了自己的主公呢。因为孙坚的过世,项羽以为江东军势必会撤回江东,去准备孙坚的葬礼,不想当韩当提出撤军的建议时,孙策却断然否决,这还不算,对于孙坚的过世孙策竟然决定密不发丧,同时继续强攻襄阳!

“少主!这……主公新丧,我怕部将士气低落,很难……”

“所以,我才要密不发丧!”打断韩当的解释,孙策站起身来利用双手撑在桌面上,一双虎目环视了在场的韩当、黄盖、程普和项羽等众人一眼之后,孙策一字一顿得说道:“父亲虽然死在荆州兵手上,但当时夜黑天昏,他们也必定看不真切,只要密不发丧,只要让江东军不知道父亲的死讯,我们的士气就依旧高涨、敌人的士气就依旧低落,一战可也!”

“问题是:文台围攻襄阳城这件事情,已经是天下皆知,袁绍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他必定会派兵马赶来驰援刘表——毕竟袁绍绝对不希望文台做大,他还想通过刘表来牵制和镇压江东势力呢。何况如今文台新丧,就算能密不发丧,总不能生生得挨过‘头七’吧?”项羽才这么说着,孙策就面无表情得吐露道:“那么,就在七天之内,攻下襄阳城!”

“这……”

一时间,军帐里鸦雀无声,程普、韩当等孙坚手下的老将都暗暗摇头,显然是觉得自己这个少主难成大器。

惟有项羽,另有打算。

“伯符,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派出细作,混入荆州城,散布‘孙坚已死’的消息!”孙策才说到这里,脾气颇有些火爆的黄盖就不轻不重得闷哼一声“哼!出尔反尔,不知所谓!”,孙策却理都不理黄盖的牢骚,自顾自得说道:“其次,全军后撤十里,放松对襄阳城的包围圈!”这话一出,便是之前强忍着的程普和韩当也连声疾呼:“少主!就算要撤军,也要派后军镇压住襄阳城,切断敌人的追击路线,不然敌人趁势反攻的话……”,两位大将苦口婆心,怎奈孙策却只顾一意孤行:“谁说我要撤军了?我已经说过了:七天之内,攻下襄阳!”

“少主!您先是散布主公已死的消息,动摇军心、影响士气;然后又撤军十里,让刘表有了喘息的余地;最后还说什么七天之内攻下襄阳?我不明白!我‘黄公覆’不明白!”

黄盖,字公覆,对孙坚和整个孙家忠心耿耿,此时他却怒气冲冲得质问着孙策——只因为,他黄公覆忠心耿耿!

“老将军,就因为你想不明白,所以你只是一个将军,而我,却是你的主公!”说着浑然不顾黄盖、程普和韩当三人的勃然色变,孙策以就是自顾自得说着:“父亲已经死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孙伯符就是你们的主公,以后,诸位老将军请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要再称呼我为‘少主’了!国有国法、军有军法,三位老将军若是再明知故犯,休怪伯符……哼!”

“伯符!”

“义父!您有什么指教吗?”

“……,不敢!”

“那么,就这样吧!”这么说着,孙策已经迈开步子,率先冲出了大帐。留下项羽等人无声的沉默一番,黄盖就颇有些不忿得低声咒骂。想想也是!当初孙坚在世时,对待黄盖、程普、韩当和已故的祖茂四人,名为主仆却情同兄弟,孙坚之所以急于攻陷襄阳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祖茂报仇;不想孙坚刚死,尸骨未寒,他们这老一辈就被孙策来了个下马威,这怎能不让黄盖等人感到心寒呢?所幸现场还有个项羽在,微微一叹之后,项羽好生说道:“三位将军,切莫误会伯符才好!”

“哼!误会?项将军难道没看到我们那位‘主公’是何等的盛气凌人吗?”

“文台新丧,伯符不免有些狂暴,这也情有可原。何况以三位将军来看:要在七天之内攻陷襄阳这座连文台都久攻一月而不可得的坚城,可能吗?”说着还不等黄盖等人回答,项羽就自问自答似得继续说道:“至少在正常情况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必须出奇而不能制胜!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三位将军饱读兵书,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这……项将军的意思是……”

“让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按照伯符的计策一一行事,会怎么样呢?”

“如果刘表听说主公已死,必定会如释重负,但是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些堤防这是我军故布谣言的计策才对!”程普这么说着,望了韩当一眼,韩当立马接口说道:“但是如果配合上我军后撤十里,作出全线撤兵的迹象的话,刘表必定再无疑虑……”韩当才说到这里,黄盖就脸色陡变得疾呼一声:“被主公围城一月,刘表必定是憋足了火气,到时候一确定主公新丧的消息,他必定会举众而来,想落井下石!”

“不错!如果刘表一直龟缩在襄阳城里,别说是七天了,便是七十天,我们也攻不下城坚粮多的襄阳城;那么剩下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引诱刘表主动出击,然后——一举击杀!”

“可是……可是一旦刘表真得率众追来,到时我军士气大落又正在败退当中,稍一不慎,就很可能会……”

“确实!那样的话,确实很可能会弄巧成拙、弄假成真!”

“项将军有什么高见吗?”

“这个问题不该问我,该去问你们的——新的主公!”

一言既出,项羽也飘然而去,偌大的军帐里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程普、韩当和黄盖三人。

“怎么办?”

“引蛇出洞,这未尝不是一条妙计!”

“问题是:在引蛇出洞之后,他——我们的‘新的主公’,有没有打蛇打七寸的本事呢?”

“嗯!引出了蛇却又打不死蛇甚至反而被蛇狠狠得咬上一口,可是很尴尬的一件事情!”

“谁知道呢!不过我相信:他有那个本事!”

“……,是啊!我也相信!他,可是他的儿子啊!老虎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是老虎呢?不!他或者是一条龙呢!”

稍一思量,江东的三位大将还是决定听从孙策这个新主公的计谋,来一招引蛇出洞。

这之后,整个计划按部就班得实施起来:先是散布不能称之为是流言的流言,然后全体江东军后撤十里。在这种连环计下,龟缩在襄阳城里的刘表果然相信了“孙坚已死”的消息——其实孙坚确实已经死了,所以即便是刘表的谋士蒯良等人,一时间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再说刘表以一州的兵力竟然斗不过孙坚一郡的兵力,这件事情早就被传为笑谈,人们赞美孙坚的同时也不忘贬低一下刘表,如今一明确孙坚的死讯之后,刘表哪里肯放过这咸鱼翻身、落井下石的机会?

当下,刘表命令蔡瑁、黄祖两人各带为数三万人的先锋队追赶后撤中的江东军,他自己则亲率五万大军直扑敌军!

不想两军交锋时,江东军这边的阵线上猛然冲出一骑,但见那人身披亮银九煅铠,头裹赤帻蛟龙盔,腰间横着天下闻名的祖传古锭宝刀,夸下骑着花鬃马,威风凛凛孙文台!

那当然不是孙坚复生,而是孙策在嘴唇边贴上一些胡须,加之有头盔遮掩、双方距离又远,远远望去,别说是远道而来的刘表和荆州军了,便是江东军这边的众人也都以为孙坚并没有死。与此同时间,孙策早就安排了上百个亲信在军队内部传递消息:说是“孙坚已死”的消息其实不过是为了麻痹和引诱荆州军的流言,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不片刻工夫里,江东军重新士气大振,反而因为看到荆州军被自己的主帅当猴耍一样,士气竟然是空前高涨。

反观荆州军,对面的“孙坚”一登场,不少有点小聪明的士兵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德谋,我命你率本部一万兵马牵制左翼蔡瑁军,能冲则冲、能杀则杀;公覆,我命你率本部一万兵马牵制右翼黄祖军,能冲则冲、能杀则杀;义公,你随我率领中军两万兵马,正面对战刘表小儿!”苍然间,古锭宝刀无声出鞘,剑锋所指,孙策已经一马当先得冲出阵线,宛如下山猛虎、出海蛟龙,直扑向对面的刘表大军:“诸君,给我——杀!”

这声杀伐声里虽然多多少少还带着些许稚气,但是那伟岸、雄健的背影却让黄盖、程普、韩当和他们身后的四万江东军仿佛再度看到了孙坚那久违于战场的豪迈身影。

一时间,不由分说地,黄盖三人按照孙策的命令兵分三路,针锋相对得迎头痛击那人数虽众却士气低落的荆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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