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外面大约谈了一分多钟后,推门进来了,王所长面无表情地道:“小杨,小张你们带他俩分开做笔录”,却对没提对受伤男子要怎么样,高雅琼一指受伤男子道:“那他呢?”方重在旁苦笑了一下,知道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你们把他打伤了,态度还这么嚣张,这用得着你们来管吗?快带走”,王所长的态度截然象换了一个人。
高雅琼气得脸都红了,叫屈道:“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行,你非得把话说清楚”,她虽然家教良好,但是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尤其是自己所爱的人也牵连在内,一时间女孩子卤莽率真的天性显露出来。
方重淡然一笑,伸手按在高雅琼的肩膀,示意她别激动,对王所长和受伤男子道:“算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别浪费时间了,您直说吧,我们该赔他多少钱?”
“钱?!”王所长浓眉一拧,大发虎威地道:“你以为钱就是一切吗?你看清楚咯,这里不是菜市场,是派出所,将别人打成这样,不是花几个钱就能了事的”。
方重叹了口气,松开了搭在高雅琼肩膀上的手,他没法子了,只好由高雅琼出面了。
市局各警种的支队长的警阶是一级警督,基本上和一个分局正局长平级,但是在行政级别上要高出分局长半级,尤其是刑警,在公安系统中份量最重,就算高雅琼在这里再怎么无理,派出所事后也不敢拿她怎么样的。
“你们太不讲理了,你是不是刚才在外面拿他的好处?你是个贪官,坏人”,高雅琼气坏了,方重听到她这天真可爱的话,在旁强力地忍着笑。
王所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至极,大概他很少被人这么顶撞过,派出所长虽然只是个科级干部,但也算是一方诸侯,虽然这个诸侯小得可怜,“你”,他气急败坏地指着高雅琼,但“你”了半天,也不知后面该说些什么,最后咬了咬牙,一挥手道:“先把他们关进置留室”。
三名警察站起身来,正要上前抓他们,“你们谁敢动?!”高雅琼张开双臂,挡在方重前面,象母鸡护住鸡崽一样,方重见越来越无法收拾了,正想着对策,“你们走开”,高雅琼一边和警察们推搡着,一边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啪”地一下扔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太放肆了,给我抓起来”,王所长大吼一声。
在这种情况,方重哪里还有心思想问题,一下移到高雅琼的身前,大声道:“你们住手,你们知道她是谁吗?”高雅琼在他身后嘤嘤地哭了起来,受伤男子在旁边露出幸灾乐祸地表情,“不管她是谁,现在是法制社会,知道吗?你们家里再有钱也没用”,王所长义正严辞地说道。
“把他们抓起来”,王所长再次说道,三名警察一起冲上来,两人抓住方重,一人抓住高雅琼,这次高雅琼没有反抗,只是哭着道:“我要告诉我爸爸,把你们都撤了,你们都是贪官,不是好人”。
王所长吃了一惊,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先等一下,三名警察的手松了,“你爸爸?你爸爸是?”王所长小心翼翼地道。
“关你们什么事,我就不告诉你们”,高雅琼哭得如梨花带雨一般,方重把她拥进怀里,对王所长等人道:“她姓高,他爸爸是市局刑警队长高原”,这时,他也无法隐瞒了,他可不想在这里关一夜。
“啊?!是吗?”王所长脸色都变了,如果她真是高原的女儿,只要她父亲打个电话给分局长,自己的这个所长的确是保不住,不过他也不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相信了,他先神情自若地说道:“看住他们”,然后走到外面去了,方重知道他是打电话核实去了。
过了三,四分钟,王所长回来,一进门就笑道:“原来真是高队长的千金,呵呵,难怪性子直,象极了高队,真是误会了”,这时,高雅琼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低声对方重说了句:“是爸爸打来的”,说完,她走到外面接听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走了进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对王所长说道:“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详细和我爸爸说了,他说赔那人一点钱,要我们回去,你看呢?”
王所长哪里还敢多说什么,他现在怕的就是高雅琼回去后会在高原面前添油加醋一番,忙讨好地道:“说了都是误会,这事是他有错在先,我看是打了也白打,还赔什么钱啊,你们就走吧”,说着他暗中受伤男子使了眼色,受伤男子可能知道他自己也惹不起高原,在旁点头哈腰地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打了白打,我自己找的”,见这人一副狼狈,高雅琼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抬头望向方重,方重道:“那就算了吧,说到底我们也有错,走吧”。
高雅琼朝他点点头,然后对王所长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走了”。
两人刚走了几步,王所长就叫住他们,笑道:“现在很晚了,外面黑灯瞎火的,小杨,开车送他们”,王所长现在是极尽讨好之能事,两人推辞不要,可王所长听不进去,一定要送他们,两人也只好受了这个人情。
出了派出所,开车的民警小杨问道:“你们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