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食堂时,正巧赶上食堂最后收拾,买了剩饭剩菜胡乱吃了些,楚白就立即跑往教学楼,现在已经七点二十多了,还有几分钟选修课就要开课了。
晚上的这节选修课是哲学课,说来也巧,上课的老师就是开学时到他们宿舍检查过的那个梅老太。三步并作两步,楚白及时赶到。
他们宿舍里梁晋也选了这门课,他当时完全是因为看到楚白选这门课,所以他也选了这门课。楚白刚进门时,看到梁晋朝他挥了一下手,而梁晋的不远处则坐着徐琳与吴妍。
楚白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向梁晋的身旁走去,到了近前时他看到徐琳甜甜地朝着自己这边望过来,她的脸色很好,看来刚刚休息的不错。
梅老太的哲学课不象其他老师那样总是空讲些理论,说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梅老太结合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深入浅出地为在座的学生阐述了哲学上的这么门学科的意义。别的人听了怎样楚白不知道,但是楚白听来这哲学分明说的就是佛教的一些东西,只不过改头换面换了个说法而已。
课上时,徐琳透过梁晋递过来一张纸条,楚白打开一看,上面就写了‘谢谢!’两个字。字体很娟秀、纤细,很漂亮!楚白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徐琳为什么要谢自己,而且还要写张纸条纸条过来,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说嘛,楚白有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徐琳。
很巧!这一系列小动作都被台上讲课的梅老太看见了,梅老太是过来人,见过太多的大学里的爱情,她向来就不赞成学生在求学时谈恋爱,她认为学生该以学业为主,等有了事业之后再成家也不迟。所以梅老太想点拨一下那个男学生,虽然她记不得那个男学生的名字,但是开学那晚视察新生时那个男学生善意的举动还是让她很感动且记忆犹新的。
楚白当然不会知道梅老太现在的心理,这时梅老太话题一转讲起了哲学里的爱情观,她做了请的手势,指着楚白道:“好!请这位男同学能否为我们讲讲他的爱情观,可以吗?”
楚白没想到梅老太会突然点自己的名,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现在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嘛,借着这个机会正好让徐琳了解自己是怎么想的。当下也不客气,朝梅老太点了点头后,楚白说道:“我认为所谓的爱情其实是一种感觉,进一步讲就是一种习惯,希望有人陪的一个习惯而已。而所谓的爱着某个人,就是习惯了某个人陪自己。当习惯被颠覆了,不习惯某人陪着自己了,那么这段爱情也就结束了。再说失恋,失恋后很多人会痛苦一阵子,这种痛其实是原先习惯了某个人陪着自己,一下子自己的习惯被突然中止了而受不了,原先有他(她)一直陪着自己,现在没他(她)在不习惯了。”
“但是!”楚白特别强调了这点,继续道:“习惯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改变习惯其实可以说成是培养成另一个习惯,所以当失恋后遇到另一个人时,同样也能培养起与另一人在一起的习惯。”
“还有吗?有的话请这位同学继续说下去。”梅老太鼓掌笑道。她一生研究哲学的理论,对世事看得比较透彻,在听了楚白的讲话后,梅老太重新打量了他。她不是没有听过这样的理论,而是没想到这种理论居然会从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学生嘴里说出来,说的很透彻。
在座的各位同学也零星地跟着掌声附和,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则沉思其中。
“这种感觉,这种习惯,其实是心里想,其实是个念头而已。所以我有个假设,我们是否可以用其他的念头来替换掉这个念头呢?比如一个人一直很忙碌,忙的脚不沾地,他每时每刻有太多的东西要想,所以事业就成了他的伴侣。再比如僧人,他们每时每刻都在阿弥陀佛的念头,那么阿弥陀佛就是他的伴侣。”楚白缓缓地道。
“象你这么说,神圣的爱情就只是一个念头而已,那么我请问人的这些念头哪里来的?”这是一个反对派的声音。
“执着!因为执着而无法忘怀,那就会想着他,久而久之的念头还就成了习惯。”楚白道。
“我不赞同这位同学的观点,如果说念头完全是因为执着放不开而产生,这完全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你受伤了,伤口痛,这是个念头吧,难道是因为执着放不下的缘故?再比如你刚刚说爱情,那么爱情生活里的**,这也是身体的反应。难道又是什么执着放不下吗?”另一个同学道,楚白这才注意他是班长吕品。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这么一个体验,当你在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身体被划伤了,你会浑然味觉。可是当你歇下来时,这种痛的感觉就清晰了,你才会发现自己受伤了,而且伤口也会越来越痛,因为这会你心里想着这个伤口。反过来我们照样可以替代掉痛这个念头,举个例子关公的下棋刮毒,他中了毒箭,需要刮毒,医生说要给他麻醉。但他专心于下棋,这个时候你就刮毒吧,他的心思是完全在其他方面,就没有痛这个念头了。至于你说**是生理反应,我们假设当**进行到一半时有歹徒冲进来,这个男女主角是否还有心思呢,恐怕第一念头就是拿被盖住身体了,没**的心思了。所以**是生理反应不假,但它的起因也同样是个念头。”楚白道。
“那请问楚白同学理论与行动之间相差多远,你做到了你讲的这些了嘛?“吕品道。
此时吕品却是凝视着徐琳,再看徐琳,她却是紧张地望着楚白,而楚白却又是望着吕品。楚白想起来了,马强跟他说过班长吕品正追求着徐琳呢,这么一来楚白看懂了吕品此时的眼神,也明白了吕品的意图,吕品想探探自己的底,同时也是给他施压力,逼他表个态。如果这个时候他说做不到,那以上说的那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空谈而已。但如果做到了彻底地看透了爱yu,他就说了妄语,真正断绝了那是八地菩萨的境界。而且他如果这么说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说谎,他还会落得个虚伪的名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徐琳的念想,让徐琳亲耳听到楚白说不近女色。
厉害!果然是厉害!楚白说了那么多,不如他这一句来的厉害!
啪!啪!啪!
这时教室里突然响起鼓掌声,大家望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一位带着眼镜,斑白头发的儒雅老者,他与讲台上的梅老太对视一笑,然后笑盈盈地看着楚白道:“好!好!我们先且不说说的正确与否,哲学就是需要这样的讨论。”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无形中化解了楚白的尴尬。
“这位同学…哦!什么?他叫楚白。”一旁刚刚看过名册的梅老太小声提醒了老者,他点了点头,继续道:“楚白同学,如果你有兴趣在哲学上发展,欢迎你随时来找我们。”
“谢谢!有兴趣我一定会去找您的。”楚白礼貌地点头笑道。
“好了!不打扰你们上课了,梅老师您继续吧。”老者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楚白一眼,离开了教室。
被老者这么一打岔,梅老太也明白过来没有再叫楚白继续说下去,她是过来人,也瞧出些端倪了。大家接下来只有继续听梅老太讲课了,好在她的课讲起来也生动有趣,不知不觉地这么一堂课就结束了。
铃响了!该下课了!梅老太临走前也笑着别有深意地望了楚白一眼,离开了。
“楚同学!你的一番言论确实精彩透彻,仔细想来确实也是这么回事。”梅老太刚走,吕品拍着掌走到楚白面前笑道。
“见笑了!”楚白淡笑地说了一句。
“楚白同学是否有空,一起喝杯咖啡怎样?”吕品笑道。
楚白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个班长,他的个子很标准,人也很帅,只是身体有些胖,不过这让他看上去很富态。再看他那双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是眼神看上去很成熟稳重,不似一般的年轻人那样轻飘。
“好!”“不好!”楚白和徐琳的声音同时响起。
“吕品,你太过分了。”徐琳走了过来站在楚白身旁,气愤道。
“小琳子!我好像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却站在别的男人身边,换了谁都不会心里好受,吕品脸上微微抽了两下,他还是依然保持着微笑。
“你!”徐琳靠近了楚白,不再看他。
“这样吧小琳子,我们俩一起请楚白同学吧。楚白同学离乡背景远来,来我们深城求学,怎么说也是客,我们作为地主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吕品笑道。看来他也是深圳本地人了,而且跟徐琳以前还认识。
想不到三角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楚白有了头疼的感觉。三个人真是一起去喝咖啡,楚白真不想加入这种毫无意义的活动里。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晚上还有事,要不改天再说吧。只能谢谢吕班长的好意了。”楚白淡笑道。
“这样啊!真是不巧了,看来只有以后再说了。”吕品笑道。
楚白微微一笑,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