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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黛玉只听得外面小海的声音:“小叔王爷,我还要飞的更高些!”不由的好奇,才收拾停当,便忙忙的赶到院子里。

却见那株玉兰树中悬起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秋千,大海正坐在上面飞来荡去,红红的小脸儿笑呵呵的,水溶在站下面保护着,文欣拉着焦急等着的小海站在一边。大海看见了黛玉,笑呵呵的说:“姑姑,快来呀,小叔王爷做的玩具真好玩!”

水溶见黛玉出来了,只瞧着黛玉笑。

文欣忙道:“大海,小心点,手抓紧了。”

黛玉心中也十分欢喜,忙走到文欣身边,小海忙拉了黛玉的手道:“姑姑,姑姑,让哥哥下来吧,我等了半天了。”

黛玉看着小海可怜巴巴的样子,怪不忍的,便好言逗大海让小海玩。好容易大海答应了,犹在秋千上欢快的拔了小脚好几下,才不舍了下来让了小海玩。

小海坐在秋千上偏要黛玉推着荡起来。水溶因黛玉站在身边,虽不是独处,就十分心怡了。

两个孩子玩了许久,天渐渐的沉下来,文欣因怕孩子们出汗吹了风,便和奶妈们强抱了大海小海去擦汗换衣裳。

水溶才叫黛玉坐上秋千,黛玉笑着坐了,轻轻的荡起来,心情也飞扬起来。黛玉道:“怪道溶哥哥敢夸口大海小海必喜欢的,连我也是喜欢极了,小时候在家里爹爹也为我做过一个。”

水溶笑道:“在扬州时,我也在你的院中看到一棵树上有两个绳结,便猜着了。我小时爹爹也为我做过一个。”

两个人都回想起幼时合家欢乐的时光。

微微晚风吹来,水溶忙道:“已经深秋了,风凉,可不能玩了,仔细着凉。明儿再玩吧。”

黛玉依言慢慢停下,笑道:“溶哥哥做这个,可花了不少心思了,这绳索,这坐椅均用棉布包好了,芙蓉花的绳索,青竹叶的椅子,颜色配的也好。”

水溶笑道:“是吗?黛儿中意就好,费再多的心思也是值的。”

黛玉心中甚甜,掩口望着水溶柔柔的一笑,恰如红莲初绽。

水溶心中也甘极如饴,片刻才笑道:“黛儿,想看枫叶吗?”

黛玉点头道:“今儿早起还想着这会子的枫叶可该要红透了吧!”

水溶笑道:“明儿午后,我就带妹妹去赏枫叶。”

黛玉欣喜异常,问:“在京城,我也能出去?”

水溶笑着点头,道:“只是妹妹也要如去寒山寺般打扮着,倒才方便。”

黛玉忙点头应了,一颗心早飞到了枫林中。

第二日,一家人才用了午膳,水溶已忙忙的来了。郁如宇夫妇昨儿已知水溶要和黛玉去赏枫叶,到底黛玉姿容绝世,虽依着在苏州的样儿扮了男装,仍说不放心,还是太秀气,又说太白净了。

文欣一旁看着笑道:“妹妹这样男装总不便宜,倒不若索性扮成个小丫头,跟着王爷,又不用避忌,又不扭捏。”

水溶拍手,道:“果然好主意,我倒没想出来,”

郁如宇夫妇忙赞好,只叫文欣帮着黛玉扮着丑些。

文欣笑着应了道:“扮俊难些,扮丑还不容易些!”

果然一会子文欣拉着一个身量苗条的小丫头出来了,只瞧着郁如宇夫妇笑。

只见眉毛画的粗粗的,脸色微黄,脸颊上添了许多的小黑痣,梳着双螺髻,只插着一朵芙蓉花儿。

文欣笑道:“妹妹这样品貌,我也不忍扮得十分丑,爹娘看了可好?”

时郁如宇夫妇都笑了,道:“就这样正好,不惹眼,若不是知道,想是认不出来的。”

水溶瞧着黛玉满脸的笑意。

黛玉走到水溶前行了礼道:“奴婢拜见王爷,望王爷不嫌奴婢丑陋。”

水溶笑道:“好个伶俐的丑丫头,以后就留在身边,替我端茶倒水吧!”

郁如宇笑道:“黛儿虽扮相上丑了些,只那诗书之气还是难掩的。”

水溶笑道:“那是当然的了,我王府的人原本都是气度夺人的。”

众人都笑了,黛玉抬头瞪了水溶一眼,却也不由的笑了,微翘的嘴角,露出编贝般的玉齿。

水溶若智黛玉紫鹃在郁家人的嘱咐声中离了郁府。

水溶若智骑马,黛玉紫鹃坐了翠幄清油车。马声笃笃,车行嶙嶙。转过文津街,绕过东城,离了城门,便往西郊驶去。

黛玉紫鹃坐在车内,不时的掀起车帘看着路两边的市井风貌,水溶也一路讲些方向历史。渐渐的已来到城外,收获的季节,路两旁的田野都已收割,稻草一垛一垛的排列着,扑鼻的满是纯厚的稻香。宝蓝的天空里飘着轻纱般的云儿,已看见不远处青褚色的山峰儿。

见路上已没有行人,黛玉索性将车帘揭起,两只眼睛饱览闪亮的风景,深深呼吸那自由清醇的空气。

水溶瞧着黛玉陶醉的神情,心也自沉醉了。

片刻功夫,已来至山下,黛玉下了车,抬眼望去,不禁笑道:“人人都道这北方都是雄浑壮丽的,只这山倒象扬州的蜀岗仿佛,倒不高。”说着已沿山路往上走了,紫鹃忙在一侧扶着。

水溶笑道:“正是这样呢,这里不过地势略高些,山原是不高的。”

黛玉道:“远远瞧着还以为是树,却原来净是竹子,更显得山清雅起来。”

水溶道:“正是呢,妹妹还是要小心些,别光顾着赏竹了。”

虽是金秋的午时,高大绵密的竹海却遮住了阳光,小小的山路越发的清幽起来。

一阵微风吹来,千竿绿竹,随风摇摆,送来清凉竹香。

水溶忙道:“妹妹,可觉得凉吗?”

黛玉在前面拉着紫鹃笑着回过头来瞧着水溶笑道:“一点也不,正觉爽快呢。”

果然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笑逐颜开。

水溶才放下心来,只又觉得黛玉现在的模样可爱非常。

小山虽不高,爬起来还是颇费气力,才到半山腰,黛玉便站住了,回过头皱了眉道:“山看着不高,爬起来却颇不易,我可要歇会子了。”

水溶也停下,笑着道:“妹妹这样已经很难得了,连我也是累得很呢。”

紫鹃忙拿出垫子扶了黛玉坐下。黛玉还要让水溶,水溶却笑道:“妹妹坐着吧,这点子山路哪里真会累着我了!”

黛玉见紫鹃和自己一样大口喘气,脸色通红,水溶与若智却气息平静,脸色如常,便不相让。只拉着紫鹃的手一起坐下,笑着回望脚下的竹海。

微风吹来,竹影森森,叶吟簌簌。水溶的鬓发和衣袂飘飘,甚是潇洒俊逸。

撞上水溶那双俊目,黛玉歪着头,俏皮的笑了,清亮的双目甚是灵动。

若智忙将带着的石榴拿出来,同着紫鹃细细的剥出果籽,放在白绢中,大家吃着解渴。

黛玉伸出纤纤玉手,拈了一颗,瞧着晶莹剔透,鲜红欲滴,放进嘴里,甜丝丝中还带点微酸的味道顿时溢满,很是香甜。

水溶也吃着石榴,却笑吟吟地看着黛玉吃石榴的样子,只觉得是‘樱桃樊素口’。

一时吃完,黛玉擦了手,扶着紫鹃站起来,继续往山上爬,水溶怕黛玉喘不过气来,也不再逗黛玉说话,只慢慢地跟在身后。

好容易来到山顶,黛玉却被眼前的景致惊住了。只见漫山的枫叶,红胜火,灿如金,艳似霞,直烧到天边绵延起伏的山峰。微风拂过,火红的枫叶挨挨挤挤,翻出层层的红波。

那样的热烈、那样的炫目,那样的肆意,直叫黛玉震动。

耳边就有清远悠扬的笛声响起,穿林度风,响遏行云。

黛玉转头,就见水溶站在身旁,吹着那管白玉笛,深邃的目光直望向天边。金色的阳光,火红的枫叶,直给水溶镀上金色的光芒,直刻上黛玉的心中。

整座山林都在静静的聆听,只有风儿吹动衣袂。

片片枫叶转,它轻嘱要珍惜这段缘;

片片红叶转,回头望告别了苦恋;

爱似红枫叶,永远灿烂如火燃;

爱似红枫叶,凝聚了美丽直永远。

片片叶儿如梦至倾刻飘远,相看对望竟默然;

片片叶儿映着我此生所爱,从春到秋情更远;

远远夕阳照着你此刻身影,心中爱火已漫延;

远远夕阳慰着我此生所爱,青丝白发手永牵。

笛声渐杳,黛玉仍自沉醉,微翘的嘴角挂着满满的幸福。

水溶收了笛子,转身瞧着黛玉,俊朗的面容英气逼人,坚毅发嘴角也微笑着。

黛玉发觉了水溶的目光,笑着扭头掩了脸问:“我这样丑的,王爷看着好笑吗?”

水溶拉过黛玉如柔荑的小手,轻轻的握了,喃喃道:“黛儿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黛玉心里甜蜜,却问:“溶哥哥骗人,若是黛儿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了,哪里还会美。”

水溶微微一笑,紧紧握了握黛玉的小手道:“执子这手,与子携老。即便到那时,黛儿也是我心中最美的老婆婆。”

黛玉羞着要抽出手,却被水溶紧紧握着,水溶沉沉的说:“只想就这样一直握着黛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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