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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克丽丝

维特正追逐着,突然面前一个巨大的黑影挡住了视线。他仰起冰冷血红的视线观望,近四米高的白速龙王立在他的面前,头部后仰,颈间耸动,随着朝自己张开的大嘴,“呼”一团冰球飞了过来。有了些思绪的维特横起剑身护在面前,“当”巨大的冲击力击在剑身,维特半蹲的身体被向后生生推移出几米。手臂的麻木与震痛唤醒了他,憋闷的气血翻涌,急速消耗的虚脱感随之袭来。冷风扑面,维特看着迎面攻来的巨大指爪,翻滚向左侧,身形刚刚站稳,地面猛一颤动,粗壮的龙腿竖立在面前,耳边巨大的轰鸣在瞬间让他失去了听觉,只感觉身体很轻,耳旁一片嗡嗡之声。

维特被震飞了起来,空中,左面劲风突起。

“喝”紧咬的牙关,绷起的身体,带动麻木的双臂,终于将剑身挡在了身前。

“砰”“噗”一口鲜血喷出,弥漫在眼前,景物飞速倒驰,轩辕夏禹剑已经飞了出去,有些模糊的视线平望着继续冲来的大嘴,锋利的尖牙,空中的自己完全没有躲避的机会。“完了。”

“嗉”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传进刚刚恢复听觉的维特耳中,眼前的白速龙王飞退,一只漆黑的长箭划过,维特跌落在地,快速起身的同时顺着利箭的轨迹转眼看向源头。村顶崖边,一匹雪白神骏的马上,坐着一名手持重弩的少女,婷婷的身形包裹在宽肩白色绒衣之下,更显英姿,让他无比怀念的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样貌却看不清了。来不急多想,维特抓紧活动着酸麻的双臂。看了眼场面,白速龙王刚刚的一滞已经被援手自己的大黑,银火牵制,只是它动作太快,力大却相对缓慢的大黑根本击不中白速龙王的身体。银火也好不到哪去,后面还有跟上的近10只白速龙,几只雪狼已经被它们杀了,拖不了多久。

维特拿起身后的轩辕夏禹剑,向着村顶方向喊道“快下来”,将腰间最后两只zha药抽出,对着银火,大黑方向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划动火石,点燃引线,抛了出去。距离却有些偏差,落在白速龙王身前几米处,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见大黑,银火奔来,转身向着村下矿洞便跑。

白速龙王居然认得zha药,直接向后闪跃,也不追上,“轰”黑土翻飞,硝烟散布。

维特到村下时,骑马的少女已经到了面前架着重弩正瞄准白速龙王方向,疑惑的看向维特,她骑的马身后还跟着一匹白马。

“快跟我来。”维特喊着奔入山下矿洞。少女带着两匹白马,大黑,银火都进入山洞后维特大力砸下洞臂内侧突起的硬石,一块巨石轰然下落,封堵了洞口。维特这才安心,颓坐在地。当初就是为了防止白速龙王突然出现,维特跟西顿才这样设计了洞口,洞内的梯子可以通到上方的地窖,也备了很多肉干清水,只是莫里他们没有用。维特知道老猎人们的顽固,当初想帮他们改造武器,莫里就说,每件武器都有着灵魂,用久了会熟悉它的一切,一旦改变就要重新适应,他们老了,不想再去适应新的东西,对狩猎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永不退缩。

“你没事吧?”不知可否的语气,轻柔的声音响起,引回了维特的思绪。

“哦,没事,对不起。“漆黑中维特探手摸到墙壁火把,将包裹在上面的兽皮解下。“赤”洒了磷粉的火把头部,微弱蓝色火苗燃起,紧接着燃旺,火势更顺着火把尾部向洞内延伸,“呼,呼”洞内各处火把接连点燃,洞内变得光亮,可以看到宽敞的内部空间。左边墙壁处安放着石桌椅,最里面靠墙壁一架竖立的木梯直通洞顶,边上堆积着几个木箱,右面是个大火炉,地上散落着各式工具。少女惊异的看着周围,一边安慰着有些惊乱的白马。

“我们到里面坐吧,我叫维特,谢谢你救了我。”维特歉意的看着站在身前刚转过头来的少女,初成樱桃般粉红润泽的小嘴,白皙剔透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正忽闪着,此刻水亮的黑眼睛满是担心的打量着自己。维特低头一看自己满身的血迹了然,艰难的起身,只觉一阵眩晕,身体摇晃。

“小心,我叫克丽丝。”克丽丝抱住维特的左臂,搀扶着。

感受着在冰冷山洞中格外清晰的温热与没有任何胭脂水粉衬托的异性气息,维特疲惫的身心被注入了一丝温暖,灌铅般的双腿缓缓移动。“你怎么到这里的?在雪原中好象并没有其他村落。”手臂一顿,他转眼看去,发现克丽丝正有些惧意的看着面前的银火跟大黑,“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哦。”克丽丝看着安然趴在地的大黑跟银火才放心继续扶着维特前行,“爷爷说,我们是游牧部落,20多年前发生战乱,很多部落抢夺我们的马匹,还杀害我们的人,部落分散,很多地方野兽也多,我们一家人跑到了这里。爷爷说不能相信其他部落的人,所以我们只居住在东面的一个山顶,很少出来。”克丽丝述说着,已经把维特扶到了石桌边。

两人分自做下后,维特拿出雪山草汁的木瓶,将整瓶汁水灌入口中,雪山草也是难得的草药,淡香的汁水流入,滋润着全身,疲惫感也减轻了一些,维特继续听着。

“可是定居打猎的生活并不适合我们,环境也不熟悉,在我六岁那年爸爸出去没有回来,爷爷开始外出狩猎,可是猎取的食物并不多,一次还受了伤,不会狩猎的妈妈拿起了武器,结果也......”克丽丝哽咽了一下,看了点头示意明白的维特,继续说了下去,仿佛多年的苦闷要在这一刻倾诉。“爷爷伤势不见好,他只担心我,说这里有个村庄,要把我送过来。我看出他只要把我送过来然后自己生活,我只说要陪他,爷爷拿我没办法,开始教我狩猎跟游牧知识。两年后他也走了,我独自生活,猎些小野兽,也不敢走远,还好有这两匹马,喝母马的奶让我减轻了很多负担,也活到了现在。”

维特默然。

克丽丝看着认真听自己讲述的维特继续说道“每次独自狩猎,我知道了亲人们是怎样的心情,走在外面就好象总有无数双饥饿的眼睛盯着自己,每一步都要小心,随时可能都会成为野兽的食物。那样的孤独恐惧却无法逃避,因为我也一样饥饿,只为了活下去,这样暗无天日形同走兽的日子我想改变,只有寻找同类,所以我走了出来,带着希望,到了这里。”

“看来让你失望了,如今这里只剩下我了。”维特侧身靠着石壁淡淡望着前方。

克丽丝已然想到了状况,有些无措的低着头。

“你也看到那白速龙王了,不杀掉它我们没有生存的机会。”维特说完,等了片刻却没听到克丽丝的回应,维特奇怪的转过头发现克丽丝也正平静的看着他。“你不怕么?”

“既然不能回避怕有什么用,我可以做些什么?”克丽丝坦然答道。

维特望着克丽丝坚定的眼神,指尖轻敲着石桌,“一切要等我明天出去回来再定,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这有张地图,你可以找机会试着出去。”维特说完把腰包中的地图放在桌上。

“我跟你一起去。”克丽丝没有一丝犹豫的答道。

维特洒然一笑,“我只是去拿些材料,跟白速龙的尸体,发生意外的几率很小。恩,我把心跳70次左右的时间叫做分钟,我出去一次回来只需要10分钟,即使白速龙王发现,下来也需要15分钟,所以问题不大,你只要保持心跳等我就好了。”

克丽丝好奇的摸着自己的心跳又奇怪的问道“你要白速龙的尸体做什么?”。

“了解它的生理构造,每种生物都有它的弱点,包括我们人类。重击我们的后脑会导致失明;重击下颚会让我们瞬间昏厥;划破静脉会血流不止;动脉则会血流喷涌而出;脑,心,脊椎都可以一击致命。猎物的一切信息都要尽可能了解,那样才能更有效的猎杀。”维特淡然说着,眼中带着冷意。

“动脉,静脉?”克丽丝眼中闪动着疑惑,又觉得新鲜。

“好了,以后再跟你解释,我很累了,要睡会,那边的木箱有肉干,木桶里有水,大黑跟银火不会伤害你,放心吧,明早见。”维特倒在石桌边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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