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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出来与韩约会合后,四人因城门封闭没有出城,直接到了韩约联系好的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中。墨渚将这些年来他随墨咎到了楚地后的情况:当年墨咎领着墨渚等四个弟子经历了千辛万苦深入到被称为“荆蛮”之地的楚国,刚开始时五人一心一意的按照墨繇的指示行事,但随着他们财富的增加和地位的提高,墨咎开始了自己的打算,培植自己的势力,与楚公室的走动也越来越近。

墨咎的四个弟子阏、丹、柳、渚中,阏、柳善于迎合墨咎,深得喜爱,丹、渚始终牢记墨繇的教诲,越来越对墨咎的行事表示怀疑,墨咎也就日渐将他们排除在外,幸好二人的手战是几人中最强的,差不多达到了墨咎的程度,墨咎想到他们还有利用之处,便没有除掉他们。

丹、渚二人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暗中商量后决定由墨丹出面正式规劝墨咎,以尽弟子之责,墨渚这敷衍着墨咎,保留力量暗中纠正墨咎的行事。不料墨丹规劝不成功,被墨咎痛斥而出,后来就失去的踪影,墨渚估计其已遇难。

从那以后墨渚更加小心,而墨咎见墨渚自墨丹失踪后老实了许多,也不再把精力放在他身上。月余前,墨渚发现墨咎等人行事诡异,把这些年阏、柳在楚国发展起来的门人全部召集在一起连续商讨了一日。墨渚估计是有大的行动,本想探听他们的秘密,无奈这些人口风甚密,始终无法得知他们密谋的事情。

墨咎密谋结束入宫回来后,显得很高兴,他把那些弟子派出后便日日举行盛大的筵席,参加者从楚公室到普通的贵族,中间还有楚军中的诸多将领。大约在五日前,墨渚从参加筵席的宾客中得知师尊和王子狐已经到了徐国,并且被熊通不停的追杀,看来难逃一死,并且这次的大功属于墨咎,看来墨咎被重用的日子不远了。

墨渚大惊,他急忙联系这些年在郢都的相熟识者,帮忙打探师尊和王子狐的下落,可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墨渚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一定要设法先杀了墨咎及阏、柳,然后再到徐国寻找师尊和王子狐的下落。可墨咎毕竟是他的师父,阏、丹又是他的同门,实在难以下手,而且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正在徘徊之际,没想到竟见到了墨繇。

墨繇听完后既悔恨又恼怒,恨不得立时将那墨咎碎尸万断。王子狐与韩约虽然也痛恨那墨咎,不过二人劝住墨繇,让他平静下来,待商量周全后再作打算。墨繇慢慢冷静下来后,四人商量一宵,觉得墨咎在郢都的势力太大,不能在城内动手,只有设法将其及阏、柳骗出城后再动手。

三日后,王子狐等人谋划周详后,墨繇大摇大摆的再次进入郢都,直奔墨咎住所而去。墨咎昨夜宿酒未醒,被下人叫醒,心里很是不爽,发了一轮火后,慢吞吞的踱到了正厅。他骂骂咧咧的进了厅内,抬起头突然发现自己的师父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墨渚顿时被吓出一身汗,酒也醒了,连忙整理好衣衫,硬起头皮忐忑不安的朝墨繇走了过去。墨繇站起来快步的走到墨渚面前,扶着想跪下的墨咎道:“好徒儿,不必多礼,这些年辛苦你了,让为师好好看看你。”说罢扶住墨咎仔细端详起来。

良久,墨繇道:“徒儿,为了我墨门这些年来想必吃了不少苦,为师看到你在楚国取得了如此成就感到很欣慰、很欣慰啊。”说罢,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墨咎根本没弄明白究竟这是怎么回事,他小心的问道:“师尊,徒儿昨日听说你和王子在徐国遭遇不测,心情焦虑,已把在郢都的子弟都集中起来,想着今日一早出发寻找师尊下落。没想到师尊竟出现在此,让弟子感到十分的开心。师尊,你是如何脱身的?王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墨繇心里冷笑,却装着很开心的样子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为师当年帮助那王子狐,目的只是为了光大我墨门,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把你们几个放到各国,伺机发展壮大,实现我墨门几代人来的心愿。”

墨繇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当年我墨门成立就是要让天下民众不再受战争之苦、流离之累,方今天下诸多诸侯的存在就是战争的根源。只有消灭众多的诸侯,统一天下才是结束乱世的唯一出路。为师当日选择了王子狐,就是要消灭天下的诸侯,建立不世之业,使我墨门能千载流传。”

“大周王室已腐朽不堪,自顾不暇,可那王子狐毕竟出身王室,拼死也要维护王室,为师多次劝说其自立,他都驳回了为师的劝说。好在那王子狐对为师甚为倚重,为师现在长安的地位仅次于那王子狐。”

墨渚听墨繇说起当年之事,隐隐觉得墨繇当年的做法似乎还有没有告诉过他们的原因,但一时也不知道墨繇的计划是什么,便试探道:“师尊,你的意思是…?”

墨繇微微一笑道:“徒儿难道还不明白为师的意图吗?如果那王子狐死了,你说长安将掌握在谁人手中?”墨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心中大喜。墨繇微笑着点点头道:“为师正是这个意思,如果为师能够顺利掌握长安的一切,以王子狐之死作为借口发动对天下诸侯的战争,到时加上你和术师兄的帮忙,想必胜算大得很,到时…”

墨繇说到此,突然打住,转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此次是个难得的机会,为师明白楚徐两国的目标是王子狐,又怎可能与他一道,自从与他渡过淮水后,提出为师向南然后向西吸引楚徐的注意,而他则率众往北经鲁齐会长安,那王子狐已是惊魂之鸟,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故为师就到了此地。”

墨咎越听心里越高兴,他从墨繇的话中丝毫没有听出要追查泄漏王子行踪之事,反而听出了墨繇有夺权自立之意。如果那王子狐真的死了,自己师父夺得天下的机会是相当大的,起码要比熊通要大。到那时,自己岂不是…

墨咎越想越开心,他殷勤的道:“师尊高瞻远瞩,非徒儿能揣测。不过我听军中的门人说起他们追击从徐国出来的王子随从时曾提到,熊通的估计是正确的,王子狐没有直接奔洛邑而去,因此对那队人马不是很关注,只派了少量的军队拦截,那些人已被楚国军队冲散,大部分逃入了曾国。”

“熊通不便派大量的军队进入齐鲁追击王子狐带领的那队人马,只是挑选了五百精壮军士化装追杀,并且派人送信与齐鲁两国君侯,请他们联合夹击王子狐的人马。”墨咎说到此,假装痛惜道:“听说齐鲁两国君侯答应了熊通,术师兄为了保护那王子狐,我墨门在齐国的势力遭受惨重损失,术师兄被迫无奈与那王子狐一道遁入了蒙山不知所终,他的两个弟子已身亡。据说熊通与齐鲁两国打算围山搜捕他们,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墨繇听说墨术在齐国的组织也被破坏,心里痛恨非常,他长叹道:“可怜你那术师兄,眼看我墨门就要成功了,他却因为师为了保密,没有跟他提起过我的打算,以至于和那王子狐一道惨遭不幸。”

“至于师尊的这一队,熊通打算是等你们进入楚国地界后再派大军截杀的,可见你们进了大别山后,怎么等再也不见你们的出来,师尊是如何秘密到了此地的?”墨咎小心的问道。

“跟随为师的那些人除了两个是我的弟子外,其余的都是忠心于王子狐的人,为师要到此地来见你,不得已把他们全部杀死在大别山内,与你那两个师弟悄悄的到了此地。”墨繇道。

墨咎“哦”了一声道:“师尊聪慧洞察,岂是那熊通可比的?!师尊幸好把他们全部杀掉,否则大队人马是很难到这里的。听说洛邑那些不满王子狐行为的人与熊通也有勾结,听说熊通要追杀王子狐后派人到了郢都。如果师尊不把那些人杀掉,很可能被他们认出来。”

墨繇心里一惊,急问道:“来的是何人?”墨咎想了一下道:“好象是王室卫队的人,据说是卫士长召范之子带领的三十多个人,加上熊通调派的百来个宫内卫士,他们都是配备了最好的马匹,这些日子一直在城外秘密的搜寻师尊你们的下落。”

墨繇心里大急,他生怕召献发现他们的行踪,道:“看来为师不能在郢都久留,明日即返回长安,你就留在此地继续接近熊通,发展我墨门的力量。明日一早你和阏、柳到城西二十处的小山前,为师为你引见你的两位师弟,我把他们留下给你,以增强我墨门在楚国的力量,等到时机一成熟就动手。”

说罢,重重的拍了拍墨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墨咎,为师身边的亲传弟子已差不多死光了,就连你俭师兄也死了。你要好好保重,为师平定天下后还指望你的协助。”一番话让墨咎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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