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急行军,王子狐终于率军到达原鲁国境内。为了保持行动的隐秘性,他派出了大量的侦骑在大军的十里范围内,严防齐军发现大军的动向,同时他命令王子城和燕枢率黑衣军向曲阜靠拢,伺机向齐军发起牵制性的进攻,吸引齐军的视线以掩护大军主力的运动。
禄甫经过这些时日的进攻,齐军的损失也不小。他发现曲阜城的北面城墙已被破坏不少,而且防守也有所松懈,他把兵力集中到了曲阜北面攻打城池,在西面也布置了一万的兵力以牵制住曲阜守军,同时在发现黑衣军的异动后,他把原来在东面攻城的部队撤回,与战车一起组成战斗方阵,计划一举消灭黑衣军。
齐军此番出征带来的战车达到七八百辆,与撤回的攻城士兵组成的战斗方阵达上万人。王子城赶到曲阜后,看到齐军势大和装备相当不错,急忙命令黑衣军勒住战马,不能盲目的与齐军决战。燕枢策马到阵前观察了一下齐军的情况,道:“王子,我观齐军阵型严密,实在不宜与之硬拼,但战场不适宜崎岖不平的战场和不易转弯,依下臣之见战场应该在后面的五里之处。”
王子城本来也知道战车的劣势,但齐军的战车后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严阵以待的步兵,加上齐军战车数量众多,他一来知道黑衣军是其兄的宝贝,二来没有必胜的把握,因此不敢贸然发动进攻。
燕枢见王子城还在沉吟,便道:“王子,你放心,请把黑衣军交给我,我保证毫发无损的把他们带回来。”王子城望着信心满满的燕枢点了点头。燕枢大喜,随即拨转马头呼喝一声,黑衣军应声呐喊。王子城见状亦领着随从卫士掉转马头跑到队伍后面。
燕枢等王子城消失在马队后面,拔出弓箭连连策马往齐军奔去,全体黑衣军将士亦拔弓搭箭策马狂奔,大地霎时震动起来。王子城讶异的看着燕枢及黑衣军的动作,这样往上冲无异于硬打硬,虽说破敌是有可能的,但损失也是惨重的,如何能做到毫发无损?
对面的齐军亦存有如此的心态,他们就等着黑衣军往前冲,单人单马是冲撞不过驷马三乘之车的。齐军见黑衣军发动冲锋,亦缓缓的起动了战车。双方的速度慢慢的加快,距离越来越近。
大约还有百丈距离时,燕枢对准冲在最前面的齐国战车快速的连发两箭。箭如闪电般的飞向御车之兵,两箭几乎同时插在了御者的胸前,只见那御者往车边倒下,脱离了控制的马匹发狂般的往前冲,燕枢接着又射出两箭,这两箭却是射向马匹的!那马中箭后侧倒在地,狂冲的战车碾在上面顿时倒地。
燕枢身后的黑衣军亦纷纷发箭,不少的齐国战车翻倒在地,扬起阵阵烟尘。黑衣军连续发出三四轮箭后,紧随这燕枢侧转马头,朝另外一边奔去。齐军的战车难以转弯,只得继续往前冲去。黑衣军接着兜了个圈子,掉转马头直往回跑。
齐军虽然损失了三四百战车,但剩下的战车以为黑衣军要逃跑,便急催促着马匹往前追去。约摸跑出了四五里,这里是一片凹凸不平的地方,不少齐军战车因收势不及被掀翻在地。燕枢见状,命令黑衣军勒住马掉转马头,利用弓箭射杀追来的齐军战车。
很快齐军的战车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十辆战车见势不妙纷纷刹住马,掉转车头狼狈的往回逃去。后面的步兵气喘吁吁的刚赶到,见战车阵已被黑衣军击破,所剩无几,他们齐齐停住了步伐在原地赶快立阵。
燕枢见齐步兵停下立阵,一声呼哨,领着黑衣军又冲了上去。但燕枢禀没有直接杀入齐军阵中,而是采取了与打击齐战车同样的战术利用旗射消灭齐军步兵。很快齐军的步兵也损失惨重,他们知道已无法保持阵型,便开始了撤退。
燕枢并不乘胜追击,他命令黑衣军打扫战场,收拾尚可使用的弓箭。王子城见齐军退去,上前道:“将军战术高明,毫不费力了收拾了齐军的战车和大部分的步卒,佩服!”他转了转口气道:“不过将军为何不追击这些剩兵?让他们再无回天之力。”
燕枢笑道:“王子,一来我军的弓箭已基本告馨,如果要冲上去只能是硬碰硬的战斗,我答应过王子要毫发无损的把黑衣军带回的;二来齐军此战只剩下些已被吓破胆的残兵,放他们回去更好;三嘛我军作战的主要目的是牵制齐军,此战后那禄甫不得不重新抽调兵力加强对我军的防御,那二王子就有机会把齐军全部的消灭在曲阜。”王子城听后大为叹服。
那禄甫听到齐军与黑衣军的战斗后,决定此番征战成功的机会已不大,但长安军在北方的攻势让他不得不背水一战,一定要拿下曲阜才能使齐国获得战略回旋之地。好在今日的战斗已打破曲阜一角,明日一定可以把曲阜拿下。禄甫心里有些安慰。
翌日探马来报说曲阜十里范围内已无黑衣军的踪影,禄甫听后暗暗心惊。他不明白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骑兵到底消失在何方,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拼命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大意这些可恶的骑兵。
在当日的排兵上,禄甫把西面攻城的士兵撤下放到东面,加强对黑衣军的防御,以免被这些骑兵偷袭。至于曲阜,他决定孤注一掷布置了重兵,连受伤不重的士兵和后续的预备队都不留下,一定要在今日把岌岌可危的曲阜拿下。
可在姜轼眼中,曲阜非但不是岌岌可危的,而是固若金汤。前几日收到王子狐的作战计划后,他这两日故意不对破损的城墙进行修复,也不在城墙上布置重兵,让禄甫心存希望,以为还有机会夺得城池;暗中他却按照王子狐的安排挑选了五六千精兵埋伏在城中,就等着王子狐的号令。
战斗打响后,姜轼发现齐军象发了疯似的往上冲,根本无视城墙上射来的那些弓箭和滚滚而来的石头。姜轼冷笑一声,就算是城墙外堆的尸体和城墙一样高,齐军也不可能攻下曲阜的。为了今日的战斗,姜轼与墨术按照王子狐的吩咐谋划了许久,城内可动用的战斗资源全部堆在了城内的墙脚。
激烈的战斗持续到了中午,城外已堆了许多士兵的尸体,齐军不用攻城的梯子已可以直接往上爬,也有几次爬到了城墙上,不过很快便被守军打了下去。禄甫见齐军几次功败垂成,他急得眼都红了,不顾其他副将的劝阻,把放在东面防守黑衣军的七八千齐军也调过来加入到攻城的行列。
姜轼在城上看得很清楚齐军的调兵,他看看时机将近,让人在城中竖起的大旗,同时命令墨术把城下待命所有部队带上城墙,组成严密的阵型顶住齐军的最后疯狂,自己则下了城墙,准备率领那五六千精兵出城作战。
王子狐早就将大军秘密移动到离曲阜城南面不到二里的一处密林里,命令弓箭手不停的射杀齐军派出的斥候。他看见姜轼发出的信号后,命令两万大军一起发动进攻。大军一齐呐喊,举刀冲出了密林,分左右两路绕过曲阜恶狠狠的扑向正在鏖战的齐军。
姜轼听到城外的喊声后,命令打开东城门精兵尽出,与王子狐的大军一道猛的冲击齐军。禄甫的齐军惊恐的发现突然杀出许多龙精虎猛的长安士兵,顿时慌了手脚,被长安军杀得丢盔弃甲,四处逃散。
禄甫见自己辛苦多时的战果居然在顷刻间灰飞云散,还陪上四万余的齐国将士。他心中大急,口中连吐了几大口鲜血,倒了下去。旁边的将士连忙把他扶起,驾起马车朝临淄逃去。
王子狐只在城内作了短暂的休整,即命令木弘和墨术主理曲阜的战后恢复事宜,带着姜轼、黑肩领着大军急速朝齐军败退的方向追去。此战齐军精锐尽丧,而曲阜的守军亦尚未五千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