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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在申国王宫内,王子狐掏出信物,并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申侯。此时的申侯已非那个引犬戎攻破镐京的申侯,那个老申侯已于五年前去世,接替他的是他的儿子显,他是申后之弟,庄姜之兄,年已过四十,虽养尊处优,但看起来明显比实际年龄老很多,而且头发已花白。王子狐来不及倾诉亲戚之情,便请申侯看在同属大周子民的份上,打开城门让应国难民进城避难。

申侯显思索片刻,便令大夫先泽打开城门,把应民全部放进城里并安顿好,同时部署军队加强申国东面边境的力量,防止郑师突入边境。申侯接着令人安排筵席,欢迎王子狐的到来。墨繇安排好隐士们的去处后,赶到王宫陪同王子狐出席了筵席。筵席上,申侯不停的向王子狐诉说南戎(此处由原来的姜戎该为南戎。翻阅了很多资料,均无法找到申国附近戎族的相关资料。因申国附近的戎族应该是最南边的戎族,故以南戎名之)对申国的侵扰,而周边的诸侯取见难不救,造成了大量人口的丧失和田地的荒芜,国人纷纷逃离的事实。应世子非也在筵席上痛诉郑兵的残暴,希望王子狐能为应民作主。王子狐知道申侯的难处和应非的苦楚,好言对二人进行劝勉。

王子狐还在筵席上见到了听说已久的方渊,那方渊年近五旬,但长得精神十足,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一点都不象长期带兵打仗之人。筵席结束时,王子狐邀请方渊到自己住处一谈,方渊从父亲方叔那知道王子狐的目前正在丰镐秘密召集西六师的士兵,于是便随王子狐、墨繇到了住所。

方渊刚才在筵席上仔细观察过王子狐的言行,结合父亲对此人的评价,心里早已认定王子狐是帮驻守在申国的西右二师士兵洗脱耻辱,重新把他们带回到天下雄师的行列。于是当王子狐问起在此的西六师情况时,方渊毫不保留的把右二师士兵的苦处向他一一道出,并希望王子狐能够领导二师士兵作战。王子狐听后心中大喜,正要表示会帮助他们时,忽然看见墨繇用眼神制止自己,便改变了主意,道:“昔年六师不能尽力保卫镐京,如果右二师能够帮助申侯打败南戎,我想王上会让你们重新回到昔日的光辉的。”

方渊明白王子狐心有顾忌,也不再多说,默默的辞别而归。方渊离开后,墨繇道:“王子,右二师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力量,如果真能为我所用,那我等之事业会减少许多波折,但右二师毕竟是王上的军队,如果在没有确实能明白他们的心而贸然答应方渊的要求,那会给奸人以口实,到时王子将会陷入被动。”王子狐点点头,道:“狐受教了,明日先生陪同我到二师走走,看看情况以后再作定夺。”

第二天一大早,王子狐于墨繇也不要申侯的陪同,叫上五六个隐士,问清了道路后便直往二师营地。二师营地设在都城的西面外,当快到营地时,营地内发出阵阵士兵操练的声音,到达营地门口时,看见方渊正以身作则领着士兵在练习防御阵法。王子狐与墨繇对视一眼,均对方渊和二师虽遭放逐,却严格自律、自强不息的精神所感动。

王子狐与墨繇没有惊动方渊,静静的观察士兵的操练,待方渊停止训练后方让士兵通报。方渊连忙把他们带进自己的议事大帐,并传令所有的将领前来参见王子。一刻钟不到,帐外拥进十来个人。当他们得知当中站着的是王子时,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道:“二师将士愿跟随王子,万死不辞。”王子狐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道:“众将军的意思,狐明白,但二师是王上的二师,非狐之二师。只要你们忠于王上,王上必定会改变对二师的成见。”

方渊及众将听王子狐此言,知道王子不相信他们的忠心,又跪倒在王子狐面前。方渊含泪道:“王子必定是嫌弃我等昔日之懦弱行为,现惟有我等之热血方能证明我等之忠诚。”说罢便拔出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众将也纷纷拔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王子狐见状大急道:“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快把剑放下,快放下。”方渊道:“王子经营丰镐之事我等已有所闻,为何王子能够收留丰镐的六师士兵,而不能收下我等?如若不是不忍看到申民屡遭南戎侵扰,我等早就去职而投奔丰镐而去。”

王子狐在荥阳时已同意姜轼派遣原六师士兵与方渊的士兵接触,墨繇也知道此事,不过他们没有想到右二师士兵早就向往丰镐的战斗生活。王子狐来回踱了几下,毅然道:“好,我答应你们,让我们一起完成驱除犬戎,平定天下诸侯纷争。众将快快起来。”众将喜极而泣。

方渊向王子狐、墨繇介绍了二师的情况:二师现有六千余人,原从镐京带来的二师部队有相当部分因年纪较大而谢甲,因二师不为王室所看重,兵员补充困难,但一直能够保持满编,主要得益于退伍的老兵把自己的子弟送到二师,他们希望新一代能够帮他们洗刷掉屈辱。而这些谢甲的老兵因心存愧疚,不能回镐京也不愿回洛邑留在了申地。这也是二师士兵不能前往丰镐的原因之一。二师曾多次与南戎交战,胜多败少,作战经验丰富,是一支在实战中成长的百战之师。

王子狐和墨繇详细的询问了二师的训练、装备、与南戎作战的战法、等等。方渊及众将都热情的向二人作了介绍。王子狐还在方渊的陪同下视察了整个军营,当众将把王子狐已答应他们加入丰镐军的时候,整个军营都沸腾了。墨繇见状,马上告诉方渊,要他们暂时忍耐,等待时机,此时还不能过于大意。方渊一声令下,军营又恢复了平静。

正在辞别众人时,军营内传来着一阵悲凉的歌声,“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扬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王子狐细听后,才听出此乃《诗经.国风.王风》中的《扬之水》,说的是:戍卒思念家人而不得归的窘况。王子狐心下感触,默默的和墨繇离开了军营。

回到住所,惊喜的发现韩约和孙晟居然已经在住所处等着自己,他既惊喜又意外。王子狐为质期间,孙晟作为洛邑和荥阳的联系人时常能见到王子狐,但此番相见还是很激动的。王子狐奇怪韩约和孙晟为何能如此迅速,墨繇道:“我等在崇山峻岭中耽误了不少时间,连应国都被公子成攻占,他们二人又有何不行?!”

孙晟告诉王子狐潜伏在熊耳山一带的丰镐军已由姜轼亲自率领潜伏在秘密淅川一带,姜轼想赶来与王子狐见面,但考虑到不能轻易离开部队,抑下心中的企盼而留在淅川;姬横、南宫闳的部队已越过越过伏牛山,正往申国赶来。王子狐与墨繇把右二师之事与二人说起,二人听后十分开心,但对于如何将他们带到丰镐却想不出办法。

王子狐低头在房中踱了几圈,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连忙把众人召集在自己身边,道:“韩约,麻烦你明日再跑一趟,告诉姬横、南宫闳把部队带到博望坡秘密的隐藏起来;墨先生让隐士把自己在申国的消息透露给公子成,引公子成来攻打申国。然后姬横、南宫闳率领殷八师部队切断公子成退路,姜轼带领丰镐军从北面攻击郑军,我和方渊率领西二师从南面攻击,墨先生先带领隐士部队协助申侯守城,趁郑军混乱之际出门迎敌,务求全歼公子成部队于申国。这样我们就有理由堂堂正正的将二师带回洛邑防御郑军,然后再想办法。”三人均觉得此计可行,但墨繇觉得王子狐应该留在城里指挥,王子狐谢绝了墨繇的好意,让他们分头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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