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礼”指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一娶亲程式,周代即已确立,最早见于《礼记;昏义》。以后各代大多沿袭周礼,但名目和内容有所更动。
首先是纳采,即男方向女方送彩礼求婚。
陆康收到陆香的书信后,明白女儿对黄祖也有意。加上黄家在江夏的势力不小,和陆家又有比较多的合作,此事对两家都有好处,更兼女儿也不反对,便应承下来。接着派人先把陆香接回庐江陆府。
黄家的婚使最后被确定为刘俊强,毕竟这事和他也大有关系。要是黄祖立陆香为正妻,那么陆香就是刘俊强的主母了。想想做了那事,虽然结局是喜事,但是难免被陆香记在心里。要是陆香心怀开阔,不计较此事,那也就算了。要是陆香想起此事,想要修理他,黄祖也没什么话好说。刘俊强为了以后的生活着想,连忙找老太君禀明此事,又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老太君,让他当了男方婚使。这样的话,即使陆香后来想报复也不好出手,毕竟刘俊强是他们的婚使(而且还是很正的媒人),夫妻双方对婚使还是要恭敬一些的。
在黄陆两家约定进行“纳采”礼的这一天,刘俊强作为黄家派出的媒使,手捧一只活雁作为贽见礼物(最初用活雁作为贽礼,即取雁为候鸟,秋南飞而春北归,来去有时,从无失信来作为男女双方信守不渝的象征;又取雁飞成行,止成列,以明嫁娶必须长幼有序,不能逾越的意思。后来也用羔羊、白鹅、*****、胶漆等作为贽礼的),来到陆康府门外。
按照程序,刘俊强对陆家的摈者(辅助行礼的人)说:“感谢陆康大人盛情,赏给我家公子黄祖一个妻子,我们黄家老太君根据祖先遗下的规定,让我来向您家大人请求举行选择贵府小姐的仪节。”
陆康得到通报后亲出大门迎接,陆康和刘俊强宾主互作一揖让之后,作为媒使的刘俊强再次向陆康表达前来行纳采礼节的意思。陆康接着答礼,收下活雁并谦让一番。然后刘俊强见婚事得到陆康(女方家长)的正式应允,就告辞回去复命了。
第二步是问名,即男方的媒人问女方的名字、生辰,然后到宗庙里占卜吉凶,结果为吉的才能进行下一步,凶的则到此为止。刘俊强代表黄家向陆康问陆香的闺名和生辰八字,然后回去在宗庙占卜,结果出来是“吉”。
三是纳吉,就是占卜得到吉兆后定下婚姻。
既然占卜得出结果是“吉”,那么黄祖和陆香的婚事就算是正式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定婚期了。在两家的运作下,定下个日子,请方士占卜:喜神正南,福神正东,财神正西,宜会友、婚嫁。最后婚期就定为这天了。
四是纳征,男方派人送聘礼到女方家。黄陆两家都是大家族,此次两家联婚,黄家的聘礼非常丰盛(当然,陆家的嫁妆也少不到哪里去,这个聘礼和嫁妆就有点像男女双方互换礼物):蜀锦数十匹(在三国时期,蜀锦这类东西是相当与硬通货的,相当值钱。像《三国演义》中就有很多赏赐为蜀锦的,而且要想得到赏赐的蜀锦,立的功劳还要比较大,一般的功劳是没资格赏这些蜀锦的),南海珍珠数斗,珍玩古董数件,还有其他各式物品不一一表述。
五是请期,即请女方确定结婚日期。
六是亲迎,婚礼之日,男方必须亲自去女方迎接,然后男方先回,在门外迎候。
因为黄祖在江夏,陆康在庐江。为了方便,陆康带领女方的亲属和陆香来到江夏城,在城外的陆家庄园住下。
结婚那天傍晚,新娘陆香穿上结婚礼服——系有浅红色花边的纯衣(丝质衣服),头上戴着“次”(编好的假发套),向南站在房中,身右站着的陆香的女随从(陪嫁侍女)则披着白黑色相间的外衣,站在后面。当新郎黄祖穿着礼服,带领着墨车(新郎坐车)、彩车(新娘坐车,设有帏帘)、从车、仆人等迎亲队伍来到陆家庄园大门外时,陆康做为女家主人亲自出来迎接,双方经过一番揖让,来到堂上,黄祖向陆康(岳父)行过稽礼(古代跪拜礼中最重的一种,需磕头至地多时)的大礼之后,作为新娘的陆香就从房里走到东阶上她父亲跟前。
按照一般程序,陆康严肃地告诫她道:“今后要时刻小心、恭敬、谨慎,不要违背你公公婆婆的意愿。”同时,将一件衣服给她,作为告诫的证物。接着,新娘再来到西阶上她母亲(陆香是陆康的妻子所生,虽然她的生母过世了,但是陆康又另娶了他人,这个“母亲”便是陆香的“后妈”)跟前,母亲给她在腰间系上一条带子,并接上佩巾,然后告诫她道:“勤勉、恭敬,好好完成你公公婆婆吩咐你的家务。”
随后,陆香随黄祖下堂来到大门口,陆香披上御尘的外套登上彩车,并从黄祖手中接过驾车的带子。于是,黄祖驾着彩车往前走,在车轮转了3周后,黄祖将车子交给驾车的,自己则乘坐墨车先走,因他还要到自己家门前迎候新娘。
亲迎流传到后世,多以花轿、喜车、彩船等迎娶新娘,新娘的结婚礼服多为绣有龙凤图案和彩饰的凤衣凤冠,垂下丝穗以遮面,也有以红巾一帕、纸扇一把以遮面的。当新郎亲迎来到女家时,新娘往往哭哭啼啼不肯上轿,新娘的亲友则要当众试才——请新郎赋诗,新郎在当场吟诵了“催妆诗”后,新娘方始起身上轿。上轿前,女家先使一妇人手持灯或镜子向轿中照一下,谓之“照轿”,认为这样可以压邪。近代,花轿起轿后,女家在门口泼上一盆水,原意是认为水可以涤除污秽,当然也可以压邪治鬼,后来演变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祈祝女儿出嫁之后和婆家关系融洽,不要被斥退回。
载着陆香的花轿在迎归黄家的路上,前呼后拥,好不气派:最前面的是开道的,紧随的是执事的、掌灯的、吹鼓奏乐的,然后才是新娘的花轿。沿路吹吹打打,呈现出一派喜庆景象。花轿迎至黄府,黄府周围的邻人乡亲还要索取吉利钱,谓之“拦门”。
送亲者以铜钱向空中扬撒,儿童争着去抢,叫做“撒满天星”,另有一个手执花斗,将所盛之谷物、豆子以及金钱、果子等物望门而撒——据说是用以禳避阻挡新妇进门的煞神——称为“撒谷豆”。黄家本是江夏望族,这次族长成婚,其中的宾客更是不少,更兼黄祖是江夏太守,新娘的父亲是庐江太守,左右附近的官员也亲来祝贺,不能亲来的也专门派人前来贺喜。
到了黄府门前,新娘要下轿了,但双脚不能履地,只能履青布条、毡席或麻袋。因古人认为,地与天都是神圣的境界,不得侵犯,而新娘的脚一旦与土地接触,难免会触犯地神,因此,必须铺上毡或席来避免。
唐代白居易《春深娶妇家》诗记叙了这一习俗:“青衣转毡褥,锦绣一条斜。”宋代改毡为席,称做“传席”或“传袋”,即以席或麻袋辗转传递,直到洞房前,席谐音“息”(即小儿、后代),袋谐音“代”,都是传宗接代的意思。后来也有使女家亲戚中力气较大者抱新娘下轿登床的,演变至今,已成为娘家小舅子抱新娘上轿、下轿的了。
当新娘来到新房门前时,还要从马鞍上跨过去,以示平安(也有跨火以压邪的,大家看电视的时候应该看过,就是我们说的新娘“跳火盆”)。
六礼已毕,意味着完成了成妻之礼。
亲迎后第二天,还要完成“谒舅姑”,即成妇之礼(若公婆已故,则于三月后至家庙参拜公婆神位,称“庙见”)。
清早陆香沐浴后,由赞者引带着去见公婆。因为黄祖父亲已经过世了,所以就是见老太君。陆香双手捧着盛有枣子和栗子的竹盘,走到老太君的坐席前,脸向东行拜礼:“媳妇拜见母亲”,然后上前一步,跪坐下,把竹盘摆在席上,老太君用手抚了一下,站起来回拜,新娘再行拜礼。
接着,又有侍女把准备好的甜酒送到陆香手上,陆香接下来后,交给身边的侍女。然后,陆香把也是早就准备好的礼品献给老太君,这是向公公婆婆行“馈食礼”,以表示公公婆婆的生活,今后要由她来照料。第三天,公公婆婆再以“一献之礼”赐还给媳妇。
接下来,老太君和媳妇相互敬酒,老太君由西阶下堂,陆香由东阶——这是主人的方位——下堂,显示陆香(新媳妇)已取得了接替老太君(婆婆)做家庭主妇的资格。
在拜见老太君后第三个月的某一吉日,陆香到黄家的祖庙行“庙见之礼”。拜见黄家的列祖列宗,以慰先祖在天之灵。经过这一系列仪式,陆香才算正式成为黄家家族中的一员。也就是说,陆香不是以前陆家的那个陆香了,而是黄家媳妇,黄祖妻子的陆香了。
同时也正式宣告江夏黄家和江东陆家的联婚,陆黄两家的合作变成密切合作。陆康也因为这次联婚有功,成为陆家的家族的长老,把持了庐江郡的陆家大小家族事务。黄家和陆家合作的蜜月期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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