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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西山坡前观音寺,古树参天,清泉绕延,石栏玉壁。青砖大殿,琉璃盖顶。屋檐下的铜铃迎风摆动,发出叮当的声响。朱红的寺院墙上书写着南无阿弥陀佛,寺院里焚香敬佛,青烟缭绕。道家始祖老聃神像侧卧在老洞之中,更是增添了几分玄妙。洞内外犹如世外仙境。

师兄前脚下山,白龙王后脚带着所有的弟兄来到观音寺,与金龙于手下会合一处。

白龙王和其他的胡子有所不同,她每次来到这里打尖歇脚,都会顶礼膜拜各殿佛像。这次几十号人马进驻这里,白龙王更是心存惶恐,在寺院里拜个周全,祈求得到寺内佛祖菩萨以及各路仙家谅解和保佑。

观音寺的住持是一女尼,年纪大约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灰色粗布僧袍质朴洒脱,举止稳重,行态轻盈。法号;荻一大师。

荻一大师一见白龙王进入自己的禅房,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白龙王还了一个江湖礼。荻一大师让坐,白龙王与大师一同坐下。

荻一大师早就习惯西山胡子们的骚扰,她这寺院清贫如洗,根本就没必要惧怕胡子洗劫。再说了来寺里的胡子大多都是因为不想风餐露宿才进来歇个脚。

荻一大师是一心向佛。多结善缘,来者不拒。对来这里的胡子即不欢迎,也不冷淡。进了寺院全凭自己。想吃去到饭堂自己找自己做,想拜佛自己去各殿去拜,想聊聊佛法来她的禅房自然可以谈论一番。

白龙王来到荻一大师禅房就是向对荻一大师表示个歉意。带这么多的兄弟驻扎在寺百龙王心里过意不去。

“大师,又来打扰你了。”白龙王抱歉地说。

“修行在心,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施主你多虑了。”荻一大师不露神色淡淡地说了句。

“这回来的人马较多,可能会让寺院香火受到影响。”白龙王再次表示了歉意。

“寺里的香火早就不如从前了,敬香的人寥寥无几,你大可不必费心。”荻一大师宽慰起白龙王。

荻一大师对白龙王印象极深,一她是一个女流在胡子里却做起大当家的,二是白龙王每次进入寺来都要拜遍各处神佛。

“大师,这次弟兄们太多,不知道寺里有没有粮食。”这是白龙王目前关心的事情。

“存粮不多,大多都是隔年的陈粮,这里的素菜粗粮你能受得?”荻一大师觉得胡子应该是有酒有肉才行。

“呵!呵!”白龙王笑了笑,算是做了应答。

“大师,我先告辞,有空我再过来。”白龙王起身告辞。荻一大师念声;阿弥陀佛,起身相送。

一个沙弥把这帮胡子安排寺里的西聊房,两铺东、西大炕住这些人不成问题,问题是这些人吃饭还没着落。

白龙王喊住安排住处的小沙弥问:“你们现在寺里有多少人?”

小沙弥打了辑手对白龙王说道:“算住持一共四个人。”

“这么大寺院才四个人?”白龙王有些吃惊。

“是的,施主。”小沙弥又肯定地说。

“你们谁做饭?”白龙王问。

“是我,施主,”小沙弥答。

“你能做多少人的饭?”

“我只做四个人的饭。”

“那够谁吃的?把那两个人找来。”

“一个有伤一个在护理。”

“寺院里那里来的伤号,胡扯!”

“施主!小僧不打诳语。”

“带我去看看,要是没有不饶你。”

小沙弥领着白龙王去了僧人聊房。

到了门口,小沙弥站在门旁说就是这。

白龙王推门进去。聊房里徒墙四壁,香烟缭绕。一铺单人小炕上面睡着一个人。一个小沙弥跪香案前,微闭双目嘴里念着佛经。

白龙王一看真有人躺卧在炕上抽身出来对门外的小沙弥说:“我给你派几个人帮你做饭。”

不知道为什么白龙王突然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头,又回到了房里,看了几眼躺着那个人后走了出来,边走边想这个怎么有点面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是没想起来,心说;想他干什么累得慌,回到西聊房告诉几个弟兄去灶上帮忙做饭。

一顿秫米干饭、清水小白菜打发了这帮胡子。

白龙王派出两人去接小青龙,天快黑的时候两个人回来说;连青龙也的影子都没见到。

人家寺院里是“过午不食”。晚上大家只好饿肚子,白龙王让兄弟自己去做点吃的,可这帮家伙说;实在是吃不下,认可饿着。白龙王拿他们也没办法,只要让大家先睡觉。自己带两个人在寺外守候。

天蒙蒙亮,坐在高处白龙王依靠在一棵古树下向远处眺望,远远看见一个身影,赶紧扒拉边上两个打盹的弟兄。三人藏在石头后面仔细辨认,等到了近前看出是二师兄金龙于奔观音寺过来。小白龙三人赶紧迎了上去。

金龙于累的有些虚脱。白龙王让一个兄弟在外面了望,自己和另一个兄弟把二师兄搀扶进寺里。

还在熟睡的兄弟们一看金龙爷回来了,呼啦地围了过来。

白龙王把水端给二师兄,金龙于坐在炕沿接过水碗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水喝干,稳了一会气息,好不容易舒缓了过来。

看到金龙于缓了过来,白龙王问道:“大师兄那?”

“怎么?他还没回来?”按理说凭着师兄的脚力快,应该比自己早到呀。金龙于感到意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师妹有些着急问。

金龙于先说官军如何攻占山寨,让白龙王给打断说;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就说说自己怎么被抓得。

一提起自己被抓金龙不由得先掴自己两下,他是连狠带悔,恨的是自己太大意,悔的是自己怎么带着两个不争气的手下。金龙于被捆扔在大车上就已经苏醒了,那个时候他的两个手下弟兄不是惊慌逃命去搭救他,应该是能行的。

白龙王拦住说:“有话说话,打自己做什么?”

金龙于低着头问:“我手下的弟兄还有几个?”

“大当家的咱在这。”

“还有俺!”

“咱也在!”

连续几个应声,金龙于一看里面就有丢下他的那个弟兄,心里是一阵恼怒。加上自己的师兄现在还没回来,有点气急败坏。

“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当家的了,你们愿意走就走,愿意留就留,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师妹了。”金龙于赌气地说。

“二师兄,这是以后的事情,不是现在说的事,你先给我说说情况。”白龙王挥挥手把围拢的人都轰到一边。

金龙于一五一十把自己如何进郭家屯被抓,在警察署里如何受审。以及大师兄是怎么搭救的自己与师妹细说了一遍。

当白龙王听到大师兄下城墙比二师兄要慢许多时,感到有些蹊跷,就插问了一句:“是不是大师兄受伤了?”

听师妹这么一说,金龙于脑子嗡得一家伙,他脑子里马上呈现出当时动作有些笨拙的形象。不用说,让师妹猜中了。

“我去找他!”金龙于蹦了起身。

“二师兄,你别着急,我们先等等,不行我们再去找。”师妹按住二师兄的肩膀。

两人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见大师兄的踪影,这下两人有点慌了神。马上派人去城里打探,却没得到任何消息。

早晨这伙胡子借僧人的光,喝一肚子稀粥,中午又是高粱米白菜,金龙于一看这样的吃喝,心都凉了一半。

他和师妹来到没人处商量,如果再这样下去就是自己不想散伙,这帮手下弟兄也笼络不住了。

白龙王说不如我们先去青龙寨呆上一阵子,一离县城还算近可以打探大师兄的下落,二那里没受官军的洗劫,大师兄在那里藏了大量粮食物资。这些人马要是在那里驻扎个八月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三是也让这些弟兄们好好休整一下。

金龙于是同意师妹的想法,不过他提出;临去青龙寨之前得先去趟郭家屯,不砸了郭山虎这个窑,金龙于是那也不去。

白龙王一看二师兄要是不报这个仇,恐怕是这口恶气难以下咽,也只好答应了他。又挑选了几个精明强干的弟兄留在身边,让大师兄的手下带领其余的弟兄们启程去青龙寨,一时间,观音寺乱乱哄哄,忽忽啦啦几十号人奔了青龙寨。

白龙王和大师兄约定在观音寺碰头,刻意让原来小青龙一个手下留在这里,专门等候大师兄。又去到荻一大师的禅房告个别,这荻一大师看出这女胡子头也算是与佛有缘,随即晚课里给白龙王诵了一通保佑平安经。

金龙于和师妹领着不到十个人要二进郭家屯。

跟着白龙王这几个家伙开始的时候,大当家的没告诉他们要干什么,后来一听说要去砸窑,把他们乐的直叫唤。留下等小青龙的那个兄弟一听说也想跟着去,可白龙王一告诉他得等自己大当家的,当时就没了言语,只能是嘴里嘟嘟囔囔心怀不满,。

趁着黑夜,十几个人影摸到了郭家屯,屯里一阵犬吠。

高玉柱从城里连夜回到家歇息。

天亮醒来右眼皮就一个劲跳,忙活完一天弄农活这个眼皮也没消停。到了晚上找来几个伙计把昨天没动一口的酒菜是大吃大喝半宿,也算是高玉柱放纵了一回。

地儿天,喝酒的伙计高兴,庄稼地里活干的是一溜烟,还没等到晌午就已经没什么活可做,几个人缠着高玉柱还想逗点酒喝。

老丈人没在家,这高玉柱来了神,以往还有老婆在身边管着,这次是光棍一人。马要是脱了缰绳,不用说它野不野,一定会撒欢。伙计们活干得也争气,高玉柱一高兴出了点血,又弄来点酒菜还没到后半晌的饭口就与这几个伙计喝了起来。

高玉柱这酒可没少喝,几个伙计就更不用说了,在院子连划拳在吆喝,高玉柱喝得直说大话,告诉伙计们只要活计干的好,明个还喝。有好事的伙计问了:要是你老丈人回来哪?这高玉柱也真会回答;回来我再给他送回去。

几个连说带笑还没喝到天黑就都醉着回房睡觉了。

高玉柱光着膀子,连裤子都没脱,躺在炕上鼾声如雷。

高玉柱被捅醒了。凉嗖嗖枪口正顶在他的脑门。

一盏油灯在柱子的脸上方闪烁。一个的声音问道:“喂!小子你还认识咱不?”

刚醒的柱子还有点发蒙,揉了揉眼睛,等看清了问话人是金龙于,把个柱子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心说;我的妈呀,不是刚刚把他送到城里警察署吗,怎么这就跑了出来了?这下自己的小命是难保了。

金龙于把柱子从炕上拽到了地下,用枪点着柱子的脑袋得意地说:“没想到老子回来这么快吧?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说出来吧?”

金龙于知道郭山虎把钱匣子抱走了。

柱子是老实的农民,再加上捆绑过这位爷心里发虚,早就吓的腿软瘫坐在地上。嘴里求着饶说“东西都让他们给拿走了,什么也没留下。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他们拿走什么我不知道呀?我当时就在车上。家里还有什么快点说吧,免得我动手。”金龙于威胁着柱子。

“这位爷,家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信你可以翻。”高玉柱的意思是说家里没钱了,只是没有表达好。

金龙于一听就生气了,抬腿就给高玉柱一脚。

“你捆我,我都没找你算账,你还他妈的还不老实。”

“这位爷,不是我捆的呀。”柱子心虚狡辩着。

金龙于又是一脚。嘴里骂道:“你这个兔崽子还他妈撒谎!你真当老子不识数呀?警察怎么捆人我不知道?捆我用的是猪蹄扣,不是你捆的还能有谁?”

金龙于越说越气,倒把边上的白龙王给说乐。

“先别管他,看看有什么可拿的。”白龙王拦住还要打柱子的金龙于,对自己的手下说。

胡子们把几个房间的箱子柜翻腾了一遍,别说还真找到不少值钱的物件和绸缎布匹。

金龙于让柱子把大车套好,兄弟们把翻来的东西装上车,看车上有空地索性把粮食又装了不少。

柱子战战兢兢地赶着大车,跟着胡子进山了。

土匪绑架高玉柱留下的纸条,很快就传到郭山虎的手中。纸条写着;贰百大洋,没钱没命。交钱地;西北山坳猎户周大头,限期十五天。落款三色龙。

郭山虎看着贰百大洋的数字心都被揪了起来。手里拿着纸条在屋子里一个劲的转悠,心里早已经没了主意。

郭芸芬花容失色,早已哭成个泪人。

娘是一个劲的安慰着她:“大闺女,别哭了,胡子就是为了要钱,咱们把钱给了就没事了,你就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得了呀!”

芸芬拉着爹的手哭着埋怨起来:“都是你非得让他回去看家,咱们那个家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地里能有什么活呀?”

郭山虎也知道现在这个季节地里的确已经没什么活,但他就是放心不下。这下好了大姑爷被胡子绑了,得自己掏钱赎人,让郭山虎往外拿钱还不等于抽他的肋条骨一样,更何况这可是二百大洋呀!。

“你快点拿钱去赎人呀?你快点呀!”芸芬使劲摇晃她爹的胳膊催他赶紧去赎人。

“就是赎人,也得等你妹妹把俊英找回来商量一下呀!”郭山虎把胳膊在大女儿手里抽了出来说。

张俊英急匆匆进了屋,郭山虎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他。

张俊英看完纸条后,拍桌大骂土匪猖狂。

芸芬见张俊英和妹妹进了屋哭声更大了,见张俊英大骂土匪,她上去拽住张俊英的胳膊哭求让他想办法救他姐夫。

“大姐!你就放心,有我张俊英在,大姐夫一定会平安回来!”张俊英信心十足地说。

“大姐夫若不能平安回来,你就不认我这个妹夫!”为了使大姐对自己有信心张俊英接着说。

芸香就爱看张俊英的自信,一听他这么说她也安慰起姐姐:“大姐,你妹夫都这么说了,他一定是有办法的,你就别哭了。”

芸芬听两个如此说,心里多少有了些依靠,止住了哭泣。

“现在手里有二百大洋吗?”张俊英问郭山虎。

“真得二百大洋呀?能少点不?”郭山虎有点在哀求。

“问你有没有二百大洋,你和他讨什么价呀?”芸香看爹这样心里生气。

“我也没那么多大洋呀。”郭山虎撒了个谎。

“你们先凑一下,差多少到时候我想办法。我还得去趟警察署。”说完出门回警察署了。

张俊英敢打保票是因为他了解这帮胡子的习性。这些家伙就是为了钱。不过他们还真敢太岁上动土,绑到警察亲属的头上了。张俊英虽然生气,但心里又觉得这是个机会,若能借这次赎人的机会把这帮残匪一网打尽,岂不是让自己名声大震吗。赶紧去警察署去找二叔商量擒拿三色龙的办法。

小青龙离开赫家大院,溜溜达达来到县城西门外。到了他存马的客栈,伙计还认识他,热心地询问他;干什么去了。

小青龙回答说;出了趟远门,并问他自己的马怎么样。

“马什么事都没有天天给它喂夜草都长膘了。”伙计讨好地说。

“那就好,要是瘦了我可不给草料钱。”小青龙逗了伙计一句。

“老板,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一个毛我都没让它少。”伙计笑着说

小青龙信马由缰向西山坡观音寺的方向而去。

来到观音寺一眼就看见他的手下,独自一人在寺院外的石头上小酌。一见到小青龙高兴的把酒盅一下子撇了,跑过去要抱马上的小青龙。

“别!别!有伤!”小青龙说道,想抱他那个兄弟住了手。

“他们人那?”小青龙问。

“都去咱们青龙寨了。”

“那你还等什么呀?上马咱们走。”小青龙手下有一听说让他上马,飞身坐在了小青龙的身后。两个人共乘一匹大马直奔了青龙寨。

青龙寨被绿荫掩盖,进山的小路被高高草丛掩埋,小青龙俩人刚到山脚,就被放哨的胡子发现了,连喊带嚷地通报给白龙王。

白龙王和二师兄以及手下一帮弟兄正在大吹大擂,一听大师兄回来了,金龙于大喜,转身形一下子就窜出了洞口。

小青龙的归来让山寨里所有的人欢呼雀跃起来。

金龙于看着师兄从山间小路向山上走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急步的下山来到师兄面前,两人对视了一下,激动地抱在了一起。金龙于使劲搂着小青龙的腰身,让小青龙不由得咧了一下嘴,金龙于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和小青龙一起回来的那个兄弟赶忙对金龙于说:“金龙爷,咱大当家的腰上有伤呀。”

“什么?真伤着了呀?快!快!让我看看瞧瞧。”金龙于说着就去掀师兄的衣服。

“师妹!”小青龙扒拉一下金龙于,与后来的师妹拉上手。

师妹白龙王眼圈也红了,看到大师兄回来激动的直捶大师兄胸脯。

三条龙悲喜交集,相互搂着肩膀,走上山寨。

丰盛的洗尘宴让这帮胡子几乎各个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在洞里胡闹着。三条龙还算清醒,相互打听分手后的各自状况。

当听到大师兄被赫家大院的人给救了后,金龙于唏嘘不止说道:“啧!现在财主还有这么好心的人?”怀疑的神态尽表面上。

“自古好人不多,尤其是财主。但坏人也不是很多的,财主也如此。你说是不?大师兄!”白龙王对小青龙说。

“那啥样人多呀?金龙于问。

“师妹说的意思是,不坏不好的人多。”小青龙替师妹回答,师妹点点头。

“你们说的是郭家屯那个小子吧。”金龙于想找个实例来说明一下。

“什么郭家屯小子?”大师兄奇怪地问。

师弟和师妹你一言他一语把绑架高玉柱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一票要是做完,过冬是一点问题没有了。”金龙于叨咕着。

“说得对,二师兄,做完这一票我们就得好好的休整一下了,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情,大家也都感觉到太疲惫了。”

白龙王又对大师兄说;绑高玉柱已有好多天,眼看着就到了撕票的期限,派到猎户周大头探子始终没与接应他的兄弟接头,想必是钱还没有凑够。

金龙于说;只要是郭家把钱送到猎户周大头那里,就把人放了。否则就逼高玉柱入伙,他有得是办法。

“那个叫高玉柱在什么地方?”小青龙问。

“我把他弄到我的金龙寨去了。”金龙于说。

“你那里还能住人?”小青龙想知道现在的金龙寨什么样。

“还住什么人呀,这不就为了不让他知道咱们在哪儿落脚,才把他弄到哪儿吗。只留两个弟兄看着。”金龙于实在是不愿意提自己的山寨。

三个人说来说去想法一致,把这票做成,然后就隐藏起来,等有了好的机会再说。

跑了金龙于,张俊英这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当警察署长的二叔倒没说什么,只是自己心里别扭。

这张俊英打小就傲气十足,多少有点自命不凡。平常不大与人交往,当了警察署警官以后,更是不大合群,用百姓的话来说;就是不大瞧得起人。他也的确和他人有些不同,别人喜看《包公案》是喜欢北侠欧阳春,南侠展雄飞。他看是因为喜欢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别人看《盗玉马》是看窦尔墩,他看是为了欣赏黄三泰。你说这人怪不怪,人是怪了了点,内心里却存着除暴安良,保护百姓的警察职责信念。

这次警察署跑了犯人,和他关系不大,可他自己却耿耿于怀,他觉得是自己的失职,他认为假如自己要是尽心尽力这个土匪根本就逃不了。

现在家里不用他操心,郭芸香把家里的所有的活都承担了下来,洗衣做饭,侍侯老娘端药喂饭,做得是井然有序。因为有人给洗衣裳,两个兄弟也干净利落了很多。在这一点上张俊英对郭芸香心存感激。

只是这个郭山虎让张俊英有些头疼,就单单救高玉柱这一件事情,就把这张俊英为难够呛。

明明是需要二百大洋,可这郭山虎只说自己才有五十大洋,当时张俊英告诉他缺多少自己帮着张罗一下,没成想有的是缺的是大数有的是小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张俊英只好去给张罗。

这下郭芸香可不干了,当着大伙面就数落起她爹,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还这么抠门,你要真是差个十块八块的咱们张罗一下也行,那有差这么多让人张罗的呀?再说,你也不是没有,你把那钱匣子打开看看,让大家看看里面有多少大洋?把个郭山虎数落的嘴唇直哆嗦。

郭大娘也跟数落老头,说老头不懂人情道理,都这个时候还舍命不舍财。

郭芸芬更不用提了,又是一阵哭泣并告诉爹,钱就当是她们两口子借的,等柱子回来了加倍偿还你。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戏生生在郭山虎肋条上又抽出了一百大洋。

此后,不管谁再说得天花乱坠,这郭山虎就是不再往外掏钱了。

张俊英又从警察署凑齐了二百大洋,身着便装,带着褡裢行李,骑一匹白马进了西北山坳去找猎户周大头。

山坳里的山路虽不险峻,也算是蜿蜒曲折,不经常进山的张俊英好不容易找到了猎户周大头家。拍打几下门应声进入房屋。

看到炕上躺着一个年轻人,张俊英一打听,知道是周大头的“儿子”,几句客气话过后就攀谈起来。

“我说这位兄弟,三色龙让我到这里来换人,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张俊英试探地问了句。

“龙爷也告诉我了,见到钱让我给他送个信。你钱带来了吗?”这年轻说话直率也不绕弯。

“没见到绑的人我怎么能带钱那。”张俊英讲着道理。

“没见到钱我也用不着送信了。”这年轻人根本就没打算与他讲理。

两个人话不投机,只好僵持了起来。

话说一晃过了好几天,但离约定的十五天还差些日子,张俊英想;自己不能显得着急,一定要让自己冷静。等这个周大头的儿子着急了以后,自己好掌握谈判的主动。

这次张俊英可想错了,当做周大头儿子的胡子只有见钱报信这一个任务,别的他根本就不去多想。至于被绑架的人,你是爱赎不赎,跟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是把这个年轻人抓了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柄。人家也不害怕,一天逍遥自在,小酒一喝,小觉一睡跟个没事人似的。

在周家张俊英又囫囵过了几天,眼看着就到了期限,他沉不住气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心不落底,毕竟柱子属于家里的人,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真回去不好交代。更况且自己还跟大姨姐打了包票,一定把姐夫给救出来。

张俊英把藏在行囊中的大洋拿了出来,摆在了周大头“儿子“的面前说:“大洋已经拿来了你去告诉三色龙吧。”

“早拿出来不就得了,我现在就去告诉金龙爷去。”

胡子的探子出门就往深山里去了。本来张俊英开始的时候还能跟上这个家伙,可没过多一会就看不到人影了。毕竟人家在山里是轻车熟路,张警官沮丧地回到周大头家等信。

没一会周大头的“儿子“就回了。

进门告诉张俊英,明天听信。

原来这个胡子探子只是到山口告诉那里接应的胡子见到了大洋,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接应的胡子赶紧跑到青龙寨告诉自己当家的大洋已经送来。

白龙王把交易的地点、时间写在一个字条上,让传信的胡子赶紧送去。

周大头的“儿子“把字条递给张俊英。

张俊英打开字条一看上面写道;乙巳日,卯时,断臂崖下断臂亭,钱到放人,三色龙。

看完纸条张俊英起身出去,走出去很远,把自己来时候藏在这里的信鸽拿了出来,绑好纸条放飞了。

断臂崖,一面背崖三岔口,山崖侧如刀切一般平,上刻三个苍劲三个大字“断壁崖”。每个字足有两三丈大小,字迹清晰,只是底色辨别不清,落款的小字更是模糊无法辨认。山崖上草木丛生,乱石堆砌。

崖下一凉亭,这凉亭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个寒暑,四根柱子漆皮斑驳,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亭顶几缕野草随风摆动,几只蜻蜓围绕着野草,时而落下时而震翅离去。

宁县里相传,大宋年间,岳飞抗金遇强敌陆文龙,岳飞手下一谋士王佐断自己手臂后诈降投靠金兀术,接触上陆文龙并揭开了他的身世,使之投靠大宋,两人皆为大宋立了大功。断臂崖就是义士王佐当年断臂之处。

这个传说是杜撰出来的。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当年岳飞要是能在辽西抗金的话,那直捣黄龙就不是美好的梦想了。

应该是此断壁非彼断臂,只是有好事者取了个谐音,来传诵这感人的故事罢了。

大清早,张俊英牵着马跟着周大头的“儿子”来到断臂崖下断臂亭。

张俊英发现凉亭里的暗号,这说明自己的人早已经在周围埋伏好了。

张俊英若无其事地样子把装大洋的袋子从马背上拿了下来,不耐烦地问周大头儿子为什么人还没到。

这个装成周大头儿子的探子,你也根本看不出他心思,说他傻吧,你没发觉他那里傻,说他乜吧,更没有做什么乜的事。不过就是让你觉得他不精明,或者说是脑子转的慢。

其实,做这样的事情就得用这样人,皮糙肉厚,没心没肺,不管你是多么狡猾诡秘的人,想在他脸上找出蛛丝马迹根本就不可能。这就是三色龙用人的诀窍。

眼看着卯时就要过了,张俊英四下观瞧,三条小径还没有人影出现的迹象,内心有些着急。难道自己埋伏的人让土匪发现了?张俊英心里打起鼓来。

突然,从山崖上滑落下不是石块,哗哗啦啦撒落在断臂亭的旁边。张俊英抬头仰望,十几丈高的山崖上站着几个人,为首的就是被他逮住过的那个家伙。

“张警官别来无恙呀?”金龙于向下高声喊着。

“你埋伏的那些人也不用出来了,我把人给你放下去。你把大洋给我放在筐里。”金龙于边喊边让人用粗粗的绳子引下来一个大箩筐。

“把人先放下来。”张俊英看到这个情景,一下子绝望了。不要说把人家一网打尽,就是连汗毛也摸不到呀。他只能有气无力喊着放人。

“还是省省吧,张警官!你现在没有资格发号施令了!把钱拿来,我放人!”金龙于趾高气昂地喊着。

那个和张俊英一同来的年轻人从他手中夺走了装钱的袋子,打开一查看了一下,迈步蹲在了已经落地筐里,一摆手,上面的人一阵的吆喝几下就把他拉到半山腰。

张俊英急了拔出左轮枪。

“张警官!别冲动!柱子在半山腰,千万别伤了你的连襟!”金龙于看到钱到手,让人把高玉柱放了下去。

“三色龙!咱们这笔帐我一定会记住!”张俊英实在是投鼠忌器,只能冲着山崖上面大吼着。

“张警官!咱叫于奇龙!江湖人称;金龙于!以后再见面你可千万别认错了。”金龙于是百般挑衅。

把个张俊英气得是团团乱转。

拉人的动作快,放人的动作慢。崖上金龙于已经拿到了大洋,高高举起了钱袋子向张俊英挥舞一几下。高声喊到:“多谢了!张警官!”

高玉柱很快被了下来。

“张警官!告辞了!”金龙于一个拱手转身消失在山崖深处,没了踪迹。

张俊英仰着脖在原地发呆,这招“隔江换人”是张俊英始料不及,他终于明白对手的狡诈和老练。

高玉柱在解扎捆自己的绳索。可是怎么也解不开。

张俊英急忙过去帮着解,一看都是死结,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都快出来吧,还藏什么呀?人都早走了。”

草丛里走出来几个警察,张俊英向一个警察要了一把刺刀割开了捆在柱子身上的绳索。

“姐夫,什么样?”张俊英问。

“没事!没事!”高玉柱刚从十多丈的高崖处放下惊魂未定连声应答。

按着张俊英提供的情报,张伯谦带领了城里驻军和警察一共一百多人,天没亮就在三个岔口道边埋伏了起来,摆个口袋阵单等三色龙钻。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金龙于是从天而降,来个飞崖取钱。

叔侄俩人的歼匪计划,似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场绑人敲诈勒索事件,很快在宁县里传开。宁县的警察署丢尽了颜面,奉天警察厅得知此事之后,选派精明强干人员,来整顿宁县警察署,重新振作警察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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