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门口,贾秃赶紧迎出来。
“所有的帐都算我的,你跟我去取?还是等明天让陈管家给你送来?”赫老六没有闲话直截了当地说。
贾秃急忙说:“不麻烦陈三爷了,不着急,等我空闲时候去取,六爷你忙你的。”
贾秃的答话让赫老六非常满意心说:“等取钱的时候多给点赏钱”。因为他感觉贾秃对自己的恭敬可以让这两个女人对自己产生信任感。也的确如此,夏小姐一听贾秃把赫老六管家都称为三爷就足以证明,赫家在这宁县里地位应该是不一般,这赫老六在这里也应该算是个人物。这样想着,夏小姐安心了不少,也许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街边停靠着几辆人力车,看到客栈有客人出来,眼尖脚快的两个车夫赶紧迎了过来。赫老六把夏小姐和翠儿让上了一辆看上去还干净的人力车,然后告诉车夫跟随着他的车走。赫老六提着手提箱上了另一辆喊了一声:“德惠楼!”听到这个名字两个车夫一下子没有了刚才抢活的兴致了,没有抢到活车夫相互对视一下好像在说:“这么近能给几个钱呀?”反倒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去抢这个活。
车夫脚快,说话工夫就到了德惠楼。赫老六在褂子里摸出一块钱告诉拉他的那个车夫让他们自己去分,接过钱的车夫连声道谢,吆喝着伙伴一起回客栈等活去,实际上无非是想回去和那些车夫显摆一下。
赫老六站在德惠酒楼门外与夏小姐和翠儿商量着说:“我们先吃饭,你们看如何?”
夏小姐略带微笑说:“既然我们跟你走,就随你的安排。”
德惠楼伙计看到赫老六进来高兴的不得了,心想:“财神爷又来了。”
当听到赫老六说要二楼雅间时候,那个兴奋劲却一下子跑光了,因为雅间今天全包出去了没有空闲的了。
伙计硬着头皮说:“六爷,雅间没了,你看是不是我给你安排一个靠窗户的地方。
赫老六心想:“现在还靠什么窗户,就想找个清静的雅间,好好和这位夏小姐聊聊。”
还没等赫老六说话,站在柜台里面的王掌柜开腔了:“六爷!你看这间可以不?”
王掌柜的说完话就把身后的门帘掀了起来把三人从柜台外让了进来,赫老六进入房间放下手提箱环顾一下,青砖铺地,北墙正中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桌案上是茶具一套,靠着太师椅的左边,一台架柜上面摆设着几个瓶瓶罐罐和几摞古书,太师椅的右边是一对上漆樟木箱子,下面是箱架,上面中间摆放帽镜,两边是掸瓶帽桶,算盘和账本也随意的放着在上面。往里瞧一张四折屏风遮挡了视线。赫老六心想“不用看里面定是大床一张,大柜一件”。看摆设这是王掌柜自己住的房间。
“不错,还可以,就在这吃了。”赫老六说。
掌柜看到赫老六还算满意的表情立即让伙计把八仙桌抬到房屋中间,又从外面找来一把椅子放在桌边。
赫老六让夏小姐和翠儿坐下后对伙计说:“把你们拿手好菜与这两位小姐说说让他们好点菜。”
伙计刚想用他特有的方式来报一下菜名,被夏小姐摆手阻止了,“六爷还是你点吧,我们随你。”夏小姐转脸对赫老六说道。
不知道什么缘故夏小姐对赫老六称谓随伙计了。不过赫老六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转身对伙计说:“先给三个凉的、拌肘花、酱驴肉、海蟹,再来热菜三个,锅包肉、虾仁蒜苗......。”
也许是真的饿了赫老六刚点了三个凉菜翠儿就听得要垂涎了,等赫老六点完菜以后,翠儿已经咽了好几次口水。赫老六又点一瓶杏花村白酒。
夏小姐说:“六爷,让你破费了。”
转眼凉菜和酒已经上桌,赫老六把酒给两位倒满盅自己让伙计换了一只大盅也倒的满满的。
他端起酒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相会就是一个缘,为了这个缘干杯!”
夏小姐端着酒盅说了声干杯一仰脖干了下去,翠儿本是不喝酒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来拒绝,所以只好让赫老六把酒盅倒满。在喝的时候轻轻在唇边抹了一点,然后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三人边吃边聊着,赫老六试探着对俩人说:“吃完饭我找辆大车,直接去周家窑我家,出县城不远就是。”
赫老六提出请两位去他家暂住,让夏小姐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这个赫老六是本地人能帮她们找个相对安静便宜的住所,去陌生男人家中去住让夏小姐感到难以接受。
“去府上,实在是不敢打扰。”
赫老六一见夏小姐犹豫,马上话锋一转:“你们两个人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现在这样的年景不知道能遇到什么人和事,我是真有些担心。其实城里我有现成的房子,只是那样我放心不下。”赫老六说的非常诚恳。
“家里有厨师,管家,老妈子,比什么地方都方便。”赫老六接着说。
虽然夏小姐对去赫家有些顾虑,但转念一想,凭着自己的感觉这个赫老六也是位抛头露面的人物,即便是去他家也应该得到礼遇。毕竟自己现在的处境使她不得不消除这些顾虑。
“我们听你的安排,一切随你。”夏小姐起身向赫老六施了一礼
赫老六慌忙放下酒盅,站起身来去让夏小姐回到坐位。
夏小姐的冷静让赫老六有些吃惊,他心想:“刚刚知道丈夫的死讯竟然没有半点的悲痛,去陌生人家留住也如此坦然,这女人怎能小觑!翠儿也许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或者与他的这位所谓的表哥没什么情感,所以对这个音讯没什么感触。但作为一个妻子竟然也这样无动于衷倒是让人费解了。”赫老六琢磨着……。
胖墩墩的戏社老板挠着秃头和半老徐娘的老婆商量,如何狠狠的敲关书山一笔。
当提及到聘礼的时候,戏社老板在前来提亲的关书山眼前晃着自己右手掌。
“五百大洋?”关书山有些惊讶。
“想什么那?”戏社老板对关书山有点不屑。
老板娘在边上搭起了腔:“就我们家倩菊你想五百大洋娶走?拉倒吧!五百块还不够这几年我们给孩子做衣裳的钱那。告诉你没有五千块休想娶倩菊!还有,我们家的倩菊必须得明媒正娶。”
关书山一听倒吸了一凉气,顿时明白了什么叫狮子大开口,明媒正娶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他还是“孤家寡人”。可是这聘礼让他为了难,这五千大洋他上那里哭去呀。
想一想人家有副市长做后台,自己也奈何不了人家,只好回去想辙,先是变卖了家里家底细软,又东挪西凑,连骗再借还是不够,最后连城里自己家的祖宅也变卖了,才凑足这五千大洋聘礼,
关书山把大洋送到戏社老板面前。戏社老板是个明白人,马上让夏小姐在戏班里独处,并嘱咐关书山最好找个丫鬟来时候她。单等他择好良辰吉日前来迎娶。
关副官这一次倾家荡产下了人生最大的一次赌注,觉得自己是艳福将至,可以金屋藏娇了。找到自己的表姨让她给找个丫鬟侍候夏小姐,表姨也是爽快人,不日就找了一个小女孩,按辈分叫关副官表哥。关副官一见翠儿还算伶俐,就让她去侍候夏小姐,自己则是准备择日把夏小姐娶了。也许是应了那句话“乐极生悲”,没料想到刚想安排娶亲的事宜,关副官在一个清晨里突然眩晕来了病灶,起不了身,他是越急越上火,越上火是身体越不听自己的使唤。连自己的吃喝拉撒,都得他的手下弟兄侍侯。
夏小姐只能把事情讲到这里,而且只能是向赫老六述说她所经历的,至于这里面有多少是与非,夏小姐根本无从知晓。
为了使故事能够连贯下来,不妨就在这里把关书山后面发生的事情在这里交代一下,使看官不会有戛然而止的感觉。
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赫老六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多添了一位仇人,他满以为这次自己走了桃花运,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步运却是桃花劫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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