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望江楼(下)
司马长风单膝跪着担架前,颤抖着解开儿子的上衣。果然在尸体胸口双乳期门穴当中,显现出一个殷红色的掌印。
“真的是你!”司马长风站起身,眼睛死死盯住端木庸。
“不错,是我。我这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司马前辈,你可以看看你儿子手中还有什么?”
司马长风蹲下,用力掰开儿子死死拳住的手,一个红紫色的小剑显现出来,和他自己的‘袖中剑’形状大小一样,颜色却是紫红,掌心还有一丝血迹。
端木庸道:“司马前辈和我动手的时候,你的这个儿子想暗算我,我本来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所以用了家传的‘绵掌’而不是‘化骨绵掌’,虽说全身酥软几天,却是性命无忧。没先到你的这位儿子在剑上浸了毒,浑身酥软时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天做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我没杀他,他却因我而死,所以你算到我头上也是可以。”
这一番话说出来,大厅内一片寂静。事情现在已经全部明了,任谁也不能指责端木庸做的不对。
“阿弥陀佛!”少林的空性大师首先开口:“司马施主,以老衲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你死了个儿子,他们三位也没受什么伤,何苦闹的这么不愉快?”
丐帮的范长老也道:“就是就是,我来做个和事老,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好不好?”
太极的罗大侠也不住的点头。
众人的眼睛都看着司马长风。
端木庸也不说话,冷冷地看着。
司马长风脸色发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行!”
今天司马家的面子算是丢尽了,道理上不占理,儿子让人打死了,若不找回点场子,司马家在北方绿林中算是声名扫地,再无出头之日。
端木庸叹口气道:“你划下道来就是。”
司马长风咬着牙道:“三局两胜,败方任由对方处置!”此言一出,大厅内一片哗然。
众人都看的出来,江帆没有一点武功,马公虽说练过但绝不是什么高手,三人中只有端木庸可确保一局,司马长风的提议无疑是占尽了便宜,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连少林的空性大师也看不过说道:“只怕这样不妥!”
端木庸摇头道:“事情是端木家做下的,冲着端木庸来就是了,不关他们俩的事。咱们俩一对一,一局论胜负!”
众人也觉得这样还算公平。
司马长风却道:“事情是你们三个一起干下的,当然要三个一起承担。没有江天师的先动手那里有后来的事,没有马公的干预也没有后来的事,怎么说没有关系,不干他们的事?”
司马长风虽然是强词夺理,但也算是实情。
众人的目光都看着端木庸。
端木庸还是摇头,江帆却呵呵一笑道:“好!就按司马前辈说的办!我方就派出三人,次序是马公,端木,最后是我。你们随便!”
又是一片哗然,这个江天师不是疯了吧,不仅要出战而且连自己的出战顺序都讲了,这不明显让对方有准备了么?‘田忌赛马’的故事都知道,上对中,中对下,下对上。这还能赢?
端木庸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江帆,江帆笑着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一切听我的,端木庸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江天师一身的法术,应该能应付过去。
司马长风没想到对方能够答应,喜出望外,可心里又凭添了新的不安!对方既然敢答应,说明对方根本就不怕,难道这位江天师居然是个练家子?不可能啊!看他的身材,单薄不已,而且步履虚浮,这会不会武功装是装不出来的。
三位公证人相互对视一眼,既然双方都同意了他们也无话可说。
空性大师朗声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双方决定文盘武斗,三局两胜,胜者可任意处置对方,双方都无异议,还请在场的诸位都做个见证。第一盘由马公对……”眼光向司马长风看去。
司马长风向四外团团作揖道:“前来给司马家助拳的各位朋友司马长风先谢过了,这事是司马家的私事,司马长风不敢劳动各位,此战就由司马家的人独立承担。”又转过来对着空心大师道:“司马家的出场顺序是:我的夫人刘燕,我和我大哥司马长空。”
空心大师点头道:“好,比试顺序为:第一场由马公对刘燕,第二场由端木庸对司马长风,第三场由江天师对司马长空。请双方第一场人员下场。”
司马长风身后的一个少妇飘然下场,三十多岁年纪,面戴白纱,一身素服,对四周盈盈万福行礼,“在下刘燕,向马公讨教,请!”
马公公缓步走到大厅中央,向刘燕抱拳道:“如此。得罪了!”
刘燕道:“我想领教马公的轻功功夫。”
马公公是个太监,跟着皇上在宫内宫外四城经常传旨,有些旨意是要速度的,故而在轻功上下的功夫最多,闻言自是同意,呵呵一笑道:“那,咱家就献丑了!”
由于是夏天,望江楼一层大厅四周的门窗都已拆去,只剩下外围的一些栏杆,栏杆外就是滔滔河水。
马公公向店里的伙计要了十几个小的菜碟左手单手托着,走到栏杆旁,面向水面,沉沉气息,猛地右手在碟子上连续拍动,小菜碟一个接一个激射飞出去,飞的远的有十几丈远近,近的也有一丈多,更奇的是每个碟子都轻飘飘落在水面,间隔正好一丈左右。马公公右手在栏杆上一借力,人如同苍鹰般高高飘起,落下时脚尖在碟子上轻轻一点,已是飞向下一个碟子,倏忽间一个来回,人已经重新站在栏杆内,面对众人微笑。脚下鞋子不沾一点水迹。
“好!”楼内众人几乎都是司马长风找来的,人人本来想矜持一下,等刘燕出场时在大声喝彩,拼个声势,但见如此轻功不由得由衷地齐声喝彩叫一声。喊声出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几个年轻人轻轻低下头,偷偷看司马长风脸色。
司马长风面色如故,笑着对刘燕道:“辛苦夫人了!”
刘燕点点头,也不见她作势,如同被风突然吹起的一片柳絮,人轻飘飘飞起来,不带任何的风声,越过栏杆,飘荡荡直飞出十几丈外才翻身轻轻落下,落脚处正是最远处的小碟。脚尖在小碟上用力一踩,人影急向前行连续踩在碟上如一缕轻烟般转回楼拦内。身后一连串水花大起,小碟纷纷飞起老高,待刘燕的身形俏生生落在众人面前万福施礼时,清脆的响声接连响起,十几个小碟整整齐齐垛在一起,安安静静平放在栏杆内的木质地板上。
去如神仙飘逸,回如鬼魅迅捷。
大厅内鸦雀无声。
刘燕娇弱无力的女声响起:“各位前辈,这局是不是算奴家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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