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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宇哲心里的那个人为什么是姐姐?我敬爱的姐姐为什么是你呀?姐姐,你深深带走的名字是他,是一个人我深爱的男人。帮你寻找他的踪影,可他却在我身边,你还让我告诉他,你爱着他。我做不到,做不到……姐姐,你看到我流泪的眼睛了吗?你看见我流血的心吗?宇哲,你残忍的问我,为什么要冒充姐姐来欺骗你?难道你以为我愿意做她的替身吗?你的心里住着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她,我的亲姐姐。

——安梦晴的日记

“爸妈,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啊?”安梦晴没有停下搜索的动作,扯着声音问正在楼下搜索的爸妈。她快要把自己的房间翻个底朝天了,找了四五遍还是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你呢?”

“什么也没少。”

“我说,都找了这么多遍也没发现少什么,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安爸爸累得不行了,撑着自己的腰,吃力地说。

“妈,爸说得对。我们是不是太敏感了。”安梦晴下楼,和爸爸统一了战线。

“小心为上。我再找一遍。”安妈妈没有放弃,再一次寻找着家里的每个角落。实在累得不行的安爸爸和安梦晴头靠着头,看着安妈妈不怕辛苦地独自战斗,由衷的佩服她,真不愧是家里的女强人。

心脏病有时候就是被自己吓出来的,虽然不明白门为什么会自己打开,床柜上的照片会自动地移动位置,这些都是未解的谜,但是家里的种种迹象表明,根本就没小偷进来过。尽管还有疑问,还是放弃了继续证明,毕竟他们都是讨厌烦琐,讨厌动脑筋的人。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只要百分之一千的确定东西没少,万事好说嘛。

又回到以往独自逛街,安梦晴没有心情地在街上闲逛。突然看到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有个女孩要过马路,怎料对面一辆卡车飞奔而来。

“小心。”安梦晴一声吼,身体灵巧地冲上去,推开了那个女孩,不过好像自己受伤了。

“姐姐,你没事吧?”这声音很熟悉。安梦晴抬头。

“叶智敏?”太不能让人接受了,她怎么救了自己的情敌呢?

“姐姐认识我吗?”她一脸惊愕。叶智敏只是那一次跟宇哲上街,无意间见了安梦晴一面,说来也奇怪,她对安梦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她的样子叶智敏早就记住了,这次才可以一眼就认出她,宇哲的前妻,她的嫂子。

“就算你变成灰我也认识。”安梦晴想离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看来是脚崴了。

“姐姐,我扶你。”叶智敏用力扶起了安梦晴。

她才不想得到叶智敏的施舍,倔强地推开叶智敏,忍着脚带来的疼痛往前移动着,每走一步都刺骨的疼,坚持不住的安梦晴站不稳脚,就在跌倒之时,叶智敏扶住了她。

“还是让我来扶你吧。”实在是自己太没用了,只有忍耐着,借用叶智敏的肩膀往前走着。“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可能是我以前什么地方得罪过你,现在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生小敏的气,好吗?”

“以前?现在?”安梦晴糊涂了。

“嗯,妈妈,哥哥,还有洛哥哥都说我因车祸失忆了,所以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你失忆了?”觉得叶智敏还是挺可怜的。“先等等,你妈妈是谁?哥哥又是谁?”她口中的洛哥哥安梦晴知道,突然多出来的另两个称呼,她还真不清楚。

“我妈妈叫凌溪,哥哥叫宇哲。”

“什么?啊!”一声惨叫。由于过于吃惊,安梦晴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脚崴了,一激动受伤的脚自己动了动,疼得安梦晴差点掉眼泪。

“姐姐,你还好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谢谢你。”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没命了。”叶智敏边说话,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姐姐,上车。小心点。”

坐在出租车上,安梦晴的脚疼痛难忍,完全没有力气说话,痛苦的表情看在叶智敏眼里,急在她心上。

“司机,麻烦快点好吗?”

“小姐,速度已经够快了。”

“再快点,我姐姐很难受啊。姐姐,忍着点,医院马上就到了。”眼前的叶智敏就像个易碎地玻璃瓶,遇到一点难办的事就想哭,曾经那个坚强,倔强的她也随着那场车祸消失了。

“别担心,我很好。”安梦晴眯着眼,隐约看到叶智敏想哭的样子,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安慰她。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你再哭,我可要……生气了。”

“我不哭,姐姐不要生气。”被安梦晴一吓,叶智敏乖乖地抹干眼泪。

“这就对了。”声音低得听不见,一阵眩晕,她失去了知觉。

“姐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我啊……”不管叶智敏怎样哭喊,安梦晴就是没反映。

这是哪儿?怎么什么都是白的?难道我到天堂了吗?好像是的,全身都疼。在天堂应该可以看见姐姐吧?真的真的,我看见了。姐姐,你看到我了吗?

躺在病床上,安梦晴缓缓地睁开眼,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白,模糊的双眼出现了幻觉,看到了安晓雨。慢慢地,眼睛完全睁开,先前的模糊感不存在了。

“姐姐,你醒了。”叶智敏漂亮的脸蛋呈现在她眼前。

“不是姐姐啊。”

“啊?”叶智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误以为她的脑袋被烧坏了。

“我在哪儿?”安梦晴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天堂怎么会这么安静?

“医院啊。姐姐忘了吗?”

什么?医院?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怎么会在这儿?啊……”神志清醒后的安梦晴终于反应过来,用力起身的时候忘了自己的脚受伤,一阵疼痛涌上来,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别乱动,医生说你的脚伤得很重,需要静养。”叶智敏赶忙让安梦晴躺下,帮她把被子拉好。

“谢谢你啊。”说真的,安梦晴真有点在感动,虽然以前她对不起自己,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还提它干吗?况且这次还多亏了她不计前嫌的帮她。

“别这么说,我受之有愧。”

“对了,我只是脚崴了,不至于晕倒吧?”安梦晴怀疑自己的抵抗力也太差劲了,说出去肯定丢死人。

“才不是呢,医生说你感冒了,三十九度呢。”

“难怪嗓子怪怪的,还有点疼。”安梦晴揉揉嗓子,不好意思地笑着。“小敏,这么晚了,你不用照顾我,还是先回去吧。”大概也有九点多了吧。

“我不记得回家的路。晚上不敢叫出租车。”

“啊?打电话让家人来接你啊?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最担心的应该是宇哲吧。安梦晴心里酸酸地想。

“我有打电话跟家人报平安。再说我也不放心上你一个人住在医院。”

“你真是变了。”安梦晴说出了真实的看法。

“是吗?哥哥他们也这么说。姐姐,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

“既然忘了,又何苦要记起呢。我还真羡慕你,可以忘记以前的不愉快,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如果能让她平白无故的失去那些痛苦的记忆,不管让她用什么做交换,她也愿意。“小敏,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说吧。”

“为什么你叫凌溪妈妈?称宇哲为哥哥?”

“我也不知道,在医院醒来后,我什么人也不记得,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唯独记得他们。”

“哦,是这样啊。那你喜欢宇哲吗?”安梦晴小心的试探。

“喜欢啊。”叶智敏脱口而出的真实感受引起安梦晴的嫉妒。“哥哥对我这么好,我当然喜欢他。我也希望哥哥可以一直陪着我,照顾我。可我知道,哥哥终究是要结婚的,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我也会长大,总有一天会离开哥哥的。”说着,叶智敏不禁有些伤感。

安梦晴听了叶智敏的完整诉说也放松了。叶智敏口中的喜欢跟她想的性质不一样。

“本来我还在担心哥哥结婚后,嫂子会欺负我。我听人家说,姑嫂关系是很难相处的,但是我现在放心了。”

“放心?”

“是啊,因为我的嫂子是你啊。”叶智敏笑得很开心。“这是哥哥亲口说的,所以我才会叫你姐姐啊。”

是吗?真的是他亲口说的吗?我还是他的老婆吗?他还记得我吗?

安梦晴又开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接下来,叶智敏说的任何事,她都没听进去。

也不知安爸爸,安妈妈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十一点多惊慌失措地来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老人们落泪了,伤在儿身,疼在娘心啊。父母的紧张,安梦晴感受到了温暖,再次的安抚才让他们平静下来。跟叶智敏说了无数声谢谢,搞得她不知所措,最后偷偷地跟安梦晴说,叔叔阿姨是个好爸妈。安梦晴用笑容回答了叶智敏的问题。

第二天,安梦晴出院了,也帮叶智敏叫了一辆车,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折腾了一夜,她也没睡好,瞧那两只炯炯有神的熊猫眼,太有个性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爸妈死活不让安梦晴下床走动,虐不过父母的对自己的疼爱,安梦晴只有服从。

虽说她是个宅女,可要她足不出户有点为难她,就算能出去走走也好,哪怕只是在小区之内溜达溜达也行啊。正巧,趁爸妈不在家,安梦晴偷偷地出门,走到门口,伸出两只手,抬起头,在阳光的沐浴下舒服地闭上眼。

“太阳啊,太阳啊,我想死你了。”

安梦晴的脚实际上好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她的脚受过伤。走在花香洋溢的小区里,好满足啊。时间走长了,脚有点不适应,安梦晴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敲着自己的腿,揉着自己的脚。

“真是的,老是让我在家休息,在不出来走走,我都快忘了怎么走路了?”低着头揉脚的安梦晴看到地上出现一个人影,气息也好熟悉,抬起头,看到他的脚,他的身体,直到眼睛完全看到他的脸,安梦晴吃惊地站起来。“宇哲?”记不清有多久没喊他的名字,突然叫出声有点生硬。

“看来你的伤已经好了?”宇哲不清楚,明明是来质问她,怎么会出于关怀呢?

“是小敏告诉你的?”安梦晴很惊喜,宇哲能来看望她,她很满足了。

“嗯,谢谢你救了她。”这是宇哲会说的话吗?还是这只是质问前仅有的温暖?

“没什么。”他们间的熟悉不见了,多了许多陌生与客套。

“安晓雨是谁?”

他突如其来的一问,拨动了安梦晴的心弦,不好的预感冲破心脏,直冲大脑,她即将崩溃。安梦晴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秘密被揭穿的一天,任谁都不会波澜不惊。

“你怎么会知道她?”

“承认了?承认你不是安晓雨了?”宇哲变得暴躁,眼神变得凶狠,事前的温柔细语不见了踪迹。“为什么要冒充她来欺骗我?为什么?”

宇哲的话很简短,却把他的意思表达得很完整,安梦晴终于知道宇哲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她真的没勇气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最初,宇哲无法接受那两个相框后不一样的名字。

“我从来都没有说自己是安晓雨,我是安梦晴,我是安梦晴。”再多的悲愤,再多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带着哭声吼完后,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宇哲亲口听到安梦晴承认了,只是这样的回答还不能解决他心里的疑问。他没有追过去,没有逼着安梦晴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他只是想她一个人静一静。

在安晓雨的墓碑前,安梦晴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不,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宇哲心里的那个人为什么是你?我敬爱的姐姐为什么是你呀?你深深带走的名字是他,是一个人我深爱的男人。帮你寻找他的踪影,可他却在我身边,你还让我告诉他,你爱着他。我做不到……”

“扑通”一声,安梦晴跪在了墓碑前,尽情的哭着,现在除了哭,她还能做什么?

安晓雨似乎听到了安梦晴的哭诉。安晓雨招来了乌云,遮起了阳光四射的太阳,叫来了风婆婆,刮得树叶,花草东倒西歪,然而风过后,尽管还是乌云密布,它们仍然坚强的站起来,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因为它们知道风雨过后还有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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