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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晚上七点半,夜幕笼罩下的住院部安静详和。星野真琴所在的特护病房处于住院部的最顶层,透过窗户就可以望到天幕上闪耀的群星。

护士按照星野真琴的习惯,在这个时间将窗户打开,然后悄悄退出病房。

没过多久,窗外飘来了小提琴独奏的美妙琴声,无一例外,又是那曲《圣母颂》。星野真琴在夜空中仿佛看到了圣洁而端庄的圣母形象,那群星闪动的星光仿佛就是圣母撒落天际的神光。

病房外,杉菜和优纪正悄悄地向星野的病房靠近。她们是为了证实星野真琴口中那个演奏小提琴的人存在的真实性,才又偷偷折返回医院。按照真琴的描述,这个时段应该就是响起小提琴曲的时间。

杉菜在病房门口稍作准备,然后轻轻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通过这条细缝,杉菜和优纪可以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星野真琴,并且听到病房内传来的不太清晰的小提琴声。

“果然有人在演奏小提琴。”杉菜在门口惊叹。

“杉菜,看来真琴说的是真的。”优纪趴在门缝上说,“这么说她并没有出现假想,她的精神很正常。”

“是啊,这下完全可以证明真琴身心都恢复得很好。”

“可是,是谁在拉小提琴呢?杉菜,你有看到拉琴的人吗?”

杉菜又将门缝拉大了一些,挺费周折地把整个病房扫视一圈,最后非常失望地宣布没有看到任何人。

既然房间里没有人,那么她们听到的曲子又是谁演奏的呢?难不成是从隔壁房间传过来的?如果真是隔壁的病人,那么应该把他请过来,这样真琴就可以随时听到小提琴曲了,不必辛苦地天天盼着时间等待。

为了真琴能够尽快地恢复,杉菜和优纪决定冒险一试,她们拿出十二分勇气准备进入隔壁的房间,并且想好了应对的对策,只当是不小心走错了病房。

两个女孩打定主意后,慢慢关上病房的房门。可就在她们转过头的刹那间,两人同时被身后的一张昏暗灯光下的模糊的脸吓得魂飞天外。那个躲在她们身后的偷窥者,在女孩们的惊叫声即将冲破喉咙之前,及时伸出手捂住了她们的嘴巴,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不给杉菜和优纪任何喘息的机会,可疑的偷窥者拖着两个女孩离开病房门口,一直拖到偏避的拐角处。

杉菜在最短的时间内从惊慌之中恢复理智,她努力挣脱对方,对准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的左脸就是一记狠拳,对方啊了一声瞬间跌倒在地,一下子失去了反抗能力。

杉菜和优纪全力扑倒在偷窥者的身上,将他牢牢地压在身底,正当她们准备报警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是新岛一健。

“新岛?”杉菜真是太意外了,“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躲在真琴的病房门外,鬼鬼祟祟地想对真琴图谋不轨吗?”

新岛一健捂住被打的左脸,委曲地说:“我还想问你们呢,这么晚了趴在真琴的病房门口偷窥,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我们是在调查,调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杉菜支支唔唔地解释。

“对,调查一件和真琴有关的事情。”优纪强调。

新岛一健苦笑一声:“不会是调查演奏《圣母颂》的小提琴手吧。”

杉菜和优纪惊愕地望着新岛一健,没想到她们的意图这么快就让他猜到了。

杉菜不服输,立志扳回一局:“话说回来,新岛这么晚了怎么也在真琴病房门外逗留,而且还装得像幽灵一样吓唬人。”

新岛一健的左脸此时像火燎般痛,碰也不敢碰,他满腹怨气地对两个女孩说:“你们现在是不是可以从我的身上移开了?”

杉菜和优纪挺尴尬地快速从新岛一健身上爬起来,新岛瞪了她们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现在你可以说明一下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吧。”杉菜说。

“其实目的和你们一样。”新岛一健回答,“为了找出真琴口中的演奏者,证明真琴并没有出现臆想。”

“原来是这样。”优纪为刚才的莽撞感到羞愧。

“那么你找到了吗?”杉菜再问。

“本来很可能会发现这个偷偷摸摸的家伙,可是却被当成心怀不轨的坏人揍了一拳。”新岛一健始终对被打一事耿耿于怀。

杉菜也知道刚才是太莽撞了,可是新岛一健也有错啊,谁让他突然冒了出来,还份成个鬼魂吓唬人。

“你们刚才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新岛一健问。

“我们听到了小提琴声,可是却没有在病房里看到其他人。”优纪说。

“这样啊,那么很有可能是隔壁的声音传过来的。”新岛根据优纪的讲述猜测着。

“我和杉菜也是这么认为。”

“既然大家的意见相同,那我们就到隔壁证实一下吧,说不定马上就会发现那个小提琴手。”杉菜提议。

“好吧,你们俩去那边,我去这边。”新岛小心翼翼地摸着左脸,还是钻心地痛。

杉菜和优纪使用她们刚才想到办法,以走错房间为借口在其中一间病房仔细察看了一遍。而新岛一健在调查的病房门外敲了很长时间的门也无人回应,一位值班的护士告诉他,这间病房的病人今天下午刚刚转到普通病房,里面现在没有人。但无论他们用的是什么办法,最后都没有查出结果,就是说星野隔壁的病房没有人拉小提琴。

三人非常沮丧地聚集在楼梯口,努力思考着琴声到底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新岛向杉菜和优纪确认了一下琴声的方向,确定乐曲是从打开的窗户外面飘进病房的应该没错,那么从星野的病房所在的位置来看,能让声音传进病房只有三个方向,左右和上方,因为下方是一个隔层,如果要从隔层的下方传送音乐,声音必须很大,而小提琴的音量似乎还达不到那种效果。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肯定的是左右的病房里没有音源,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方向,病房的上方。不过这一层已经是住院部的顶层,再向上就是天台了,难道会有人在天台拉小提琴吗?不过不管这种可能性是否存在,新岛一健和杉菜都决定上去检查一下,他们是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此时楼顶的天台上漆黑一片,杉菜他们小心翼翼地迈上一层层台阶。接近天台时,三个人都听到从上面传来的不太清晰的声音,他们立刻加快脚步向上跑,可奇怪的是声音也在他们踏上天台的同时消失了。

杉菜怀疑刚才的声音会不会是错觉,于是再一次向身边的两人确认,不过新岛和优纪都说听到了琴声,非常清晰的小提琴声。

新岛一健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声音,他可以确定那旋律来自《圣母颂》没错,而且那音色发自小提琴的琴弦也毫无疑问,问题是它怎么会突然间噶然而止,乐曲根本没有结束,演奏者不应该停下来啊。难道是这个人发现有外人走上了天台?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新岛一健决定仔细查找一番,不放过任何的可能。他和杉菜,优纪在天台上进行拉网式排查,由于没有光亮,三人必须瞪大眼睛,坚起耳朵,调动所有器官接收黑暗中的一切信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新岛一健在星光下发现了一个黑影,他大叫着冲过去,全力扑向黑影。谁知那黑影的身手十分敏捷,身体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

随后,杉菜和优纪在另一个方向也发现了可疑的黑影,她们双向包抄,决定一举拿下这个可疑份子。可惜的是她们同样失败了,黑影从她们的包围圈中轻松逃脱,杉菜和优纪因为速度太快撞到一起,碰到了对方的额头,随即发出一阵惨叫。

突然,一道白光射向了两个女孩,那个黑影在光线后面慢慢现身。

“杉菜?”伯恩惊奇地望着狼狈不堪的牧野杉菜,马上走过去将她扶起。

杉菜也被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见过。她仔细辨认一番光线后面那张英俊的脸,想起来他就是那对混血双胞胎中的一个。

“你怎么会在这?”杉菜问。

“不只是他,还有我。”

另一道光线打过来,一张一模一样的俊颜出现在天台上。

“双胞胎都来了。”杉菜大惊。

伯恩碰了一下杉菜的额头,杉菜痛得啊了一声。

“很痛吗?”伯恩问。

“还好。”杉菜咧着嘴,“那个黑影的速度也太快了。你刚才看到一个黑影了吗?”

“看到了,那就是我。”伯恩回答。

“什么?”杉菜和优纪愣住了。

“确切地说不是一个黑影。”达克斯说,“刚才这位先生急于想抓到的那个黑影便是我。”

新岛一健望着达克斯龇牙咧嘴,心中愤愤不平。

“是你们?”杉菜愕然,“你们怎么像幽灵一样,一闪就没了。”

双胞胎兄弟哈哈地大笑起来,杉菜的话他们就当作是对他们身手敏捷的褒奖了。

“你们笑什么?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杉菜问。

“为了真琴啊。”达克斯说。

“为了真琴?”

“我们想找到那个每天在真琴的窗口拉小提琴的人。”伯恩解释,“真琴很喜欢他拉的《圣母颂》,所以我们想请他专门为真琴演奏。”

“原来你们也是为他而来。”

“看来你们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达克斯笑道。

“那么你们找到那位演奏者了吗?”杉菜问。

伯恩摇了摇头:“我和达克斯只比你们早到几分钟,刚上来的时候还听到了琴声,可就在我们正准备靠近时,琴声却突然消失了。”

“一定是被发现了。”优纪说。

“我想是的。”伯恩很失望。

“那我们再找找吧,他一定还在这里。”优纪说。

“迟了。”达克斯叹着气,“他已经走了,今天晚上我们不可能见到这位神秘的演奏者了。”

杉菜和优纪非常失望,忙了这么长时间却一无所获,还在额头上撞出一个大包。

新岛一健理了理身上的西装,既然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天台,那么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况且他也不想和双胞胎多言。新岛对杉菜和优纪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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