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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狼狈为奸

李进章顿时想起了,夏言不就是那个被严嵩打倒的人吗?不过,在最初,严嵩正是靠巴结他才一步步往上爬的。难不成他们两个已经勾搭到了一起,此刻正要打自己的主意吗?

夏言,字公谨,号桂州,江西桂溪人。嘉靖二年,夏言以兵科给事中的身份出按皇庄,力主归还被侵占的民田,禁止勋戚受献庄田,受到皇帝的赏许,升任吏科都给事中、礼部右侍郎、礼部尚书。嘉靖十五年,又加少保、少傅、太子少师,以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的身份进入内阁,嘉靖十七年升任内阁首辅。

这就是李进章印象中的夏言,此刻他应该还只是一个给事中,严嵩竟然会依附于他,可以看出他的眼光果然不同一般,应该说严嵩的地位和声望都不如夏言,夏言为人正派,颇有才干,严嵩知道仅仅依靠自己的谄媚是不能完全获得皇上的信任的,他还得靠别人的举荐。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二人已经走到了一起,而夏言主动向自己示好,难道他也想向嘉靖献好吗?

“夏大人竟然也知道我的名字?”李进章故作惊讶。

“那是自然了,现在京城谁不知道你的大名啊,谁不知道你受皇上旨意要马上回京了啊,夏大人也是爱才之人,他必不会放过结交你的机会的。依严某来看,周世兄还是笑纳了这份好意吧?”严嵩笑呵呵的劝道。

“那怎么敢当呢?夏大人乃朝廷新宠,前途无量,而我只不过一宦途小子,哪值得他如此厚爱呢,惭愧啊。”李进章一脸谦虚的神情。

严嵩此刻完全是说客的样子,他上前,拉住李进章道:“毋庸多言,夏大人能看上你,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还是跟我走,去见见他吧。再说,难道你真想住在这里啊?”他望了一眼如月道,“哦,你不舍得离开这里,是因为这里有美人相伴啊,放心吧,夏大人早就考虑好了,他会让你如愿的。”

李进章一听,哭笑不得,在严嵩看来,自己好象是个贪恋美色之徒了,忙甩开他的手说道:“严兄,在下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敢拂了夏大人的好意,那就随你去吧。”

严嵩喜出望外,再度拉起李进章的手道:“那事不宜迟,夏大人恐怕已经等得很心焦了。”

李进章心想,夏言绝不会求贤若渴到这种地步的,他只不过想笼络自己而已,而严嵩却像给他跑腿的,不过,对夏言这种人也不宜得罪,暂且先接受他的好意,看他究竟还有何打算。

“如月小姐,今日多有打扰了,暂且告辞,他日再来拜访。”他不忘跟如月道别,那么文诌诌的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怀疑了。

“大人只管去,如月在这里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的。”如月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从艳月楼出来后,严嵩拉着李进章转了几个街道,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前,说道:“这就是夏大人为你安排的,今夜就在此歇息吧,养好精神,明日上朝,皇上必定会向你咨询大计的。”

李进章暗暗好笑,皇上的事在严嵩嘴里都成了大计了,其实说穿了不就是一个称呼问题吗?心里鄙夷,嘴上还得敷衍他:“多谢严兄照顾了,皇上的事情,我自当竭尽全力,不过,你和夏大人才是主角啊,我能在二位后面出点绵力已经很满足了,不敢争功啊!”

严嵩嘿嘿笑道:“过奖了,我怎么敢和你们两位相比呢?你们才是皇上的股肱之臣啊。”

李进章想,现在说这些互相吹捧的话实在太过汗颜了,明天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还是先管好眼下再说吧。想到此,他说道:“那就替我多谢夏大人的美意了,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哈哈,不用改日了,夏大人就在里面等着你呢!严嵩笑着推开了门。

“夏言就在里面等自己?”李进章一愣,这个夏言做起事情来还真是雷厉风行啊,他惶恐的说道,“夏大人真的在里面吗?怎么敢让他等我啊!”

“那就快进去吧。”

李进章抑制住紧张的心情,走进院内,只见一个年龄和严嵩相近的中年人站在庭中,他气定神闲,双手负在背后,望着天空,正呆呆的出神呢。李进章见他神情肃穆,眼神莫测,心里不由得一紧,严嵩已经跑了上去,恭敬的说道:“夏大人,周大人已经来了。”

“哦。”那中年人盯着李进章道,“阁下就是周大人吗?”

李进章心想,这夏言也不过如此啊,他忙道:“在下正是周逸,见过夏大人,夏大人的一片美意,在下实在不敢当啊。”

夏言扶住李进章道:“周大人太见外了,你我同朝为官,些许小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又何必挂在嘴上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夏某有何居心呢!再说了如月小姐是我侄女,你对她多有照顾,我这么做一半也是为了她啊。”

李进章听到夏言将此事扯到了如月的身上,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必是怕自己以为他另有所图,所以才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于是说道:“无论如何,这也是大人对在下的厚爱,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那就好,那就好。”夏言指着院子道,“你看看这地方还行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另外再给你安排一个。”

李进章连忙摇手道:“夏大人想得实在太周到了,我哪里还能不满意呢?我周逸本来一介布衣,蒙皇上赏识,诸位大人垂爱,才能入得京城,进入朝堂,不敢有太高的奢望,只希望能为皇上尽忠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番表忠心的话使得严嵩、夏言听得十分入耳,夏言道:“周大人青年才俊,又是跟从皇上从安陆一直到京城的,这份与皇上共患难的情谊有多少人是羡慕不过来的呢,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都得唯你马首是瞻呢!严大人,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严嵩满口称是,看不出一丝不情愿的样子。

李进章连忙装出惶恐的样子来,道:“夏大人言重了,您这些话让我无地自容啊,我怎敢望其项背啊,您才是我等学习的楷模呢,我以你为方向。”

这么肉麻的话说出口,就连李进章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了,他低下了头,夏言却很得意,说道:“好了,我们不必再互相谦虚了,朝廷要用我们,我们做臣子的自当效力就是,周大人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我和严大人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们明日上朝再见。”

李进章巴不得二人快点离开,表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好在夏言、严嵩二人并非客套,把二人送走后,李进章才如释重负,明日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场面还犹未可知,这又是件令人头大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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