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呜,呜!”
长鞭飞舞,血肉横飞;左丰被抽的死去活来。可怜左丰养尊处优,一身的细皮嫩肉,何时受过这等酷刑?几鞭抽下就被活活的疼死过去。行刑手一桶凉水泼下,左丰激灵灵打个寒颤苏醒过来,惊恐万状的盯着吕彦,再无半点张狂之态。
“你这阉货,认罪吗。”
吕彦平静的问道,冰冷的眼瞳中没有一丝温度。
“咱家,哦不不不,是奴才,奴才认罪,奴才再不敢了。”
左丰耷拉着脑袋,死狗一样有气无力的哼着。
左丰面上一副阿谀恭顺到了极点的奴才嘴脸,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大骂,暗想着暂时忍了这口气,日后再和吕彦算帐。左丰乃是心机阴沉的小人,为了活命自然也能作到恬颜求活,不要说吕彦只是让他认罪,就是吕彦让他吃屎他也能下的去嘴;连男根都割了的人自然也不会在乎一张脸皮。
“放下他,严加看管。”
吕彦扫了眼左丰转身离去,回了大帐。狗一样卑贱的人不值得他多看,吕彦若要杀左丰不过象碾死只臭虫般容易;但,吕彦现在并不想杀他,吕彦的心思不在如何整治左丰这个阉货身上。
就在行刑手肆虐左丰的时候,吕彦突然想到了刺客,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刺客昨夜暗杀不成,今天又假扮成左丰的侍从,费尽心机的致他于死地,为什么?
吕彦自认他除了和鲜卑有仇外,和谁都没过节。而雯烟、麝菲与绦容说过,天下的三大刺客集团——洛阳王氏,陈留许氏,金城边氏;刺客不是来自许氏,就是来自边氏;既然洛阳王氏能被天子收为己用,难道剩下的那两家就不能被某个势力所用么?而那两家大族想必也不是谁都能收为己用的,谁有力量能收服和指使如此庞大的家族为其效命呢?答案以跃然而出——朝中的某方势力。
如此一想,事情就简单了,事件的表面是刺客暗杀他,实则幕后的真相是朝党之争在作怪。尽管吕彦还猜不到究竟是哪方在害他,但已经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向他罩了过来。这张大网凶险异常…
“哼,想要我的命,你们得有本事拿才行!”
吕彦望着空空的帐篷上空,狠狠骂了一声。目光一转落在背后的三女身上,阴沉的面孔瞬间变的春风和煦。
吕彦笑道:
“刺客和钦差的事情你们该如何向上呈报呢?”
麝菲嬉笑着回道:
“那还不简单,钦差窜通刺客谋害将军大人,被将军识破,刺客假做挟持钦差逃遁,钦差泄露马脚被擒…”
绦容补充道:“老爷,您还得逼那阉货写份供状画押,还有那些南宫禁卫也得让他们画押佐证…”
雯烟却颇为担心的说道:“奴婢怕此事不是那么容易隐讳,奴婢以为老爷最好寻个借口不要进京,毕竟打钦差这事闹的太大,一旦竟进京凶多吉少…”
吕彦手中来回翻弄着那张圣旨,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洛阳我必须得去,前面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不过,当今天子嘛,我就不见了…”
“哦?”
三女疑惑的望向吕彦,“去洛阳却不见天子,这是什么意思?”
吕彦也不多说,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把秘信的事情办好就行了,我自有主张。”
“是,将军。”
三女躬身退下。
……
三女退下后,吕彦细细的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在脑中过滤了一遍,从他来到这个时代的那天起直到现在。
活捉哈赤虎,结拜高顺,塞外袭贼,血战边集,三破鲜卑,擒杀贼首。他的人生道路就在擒杀和连的那一刻突变,变的起伏跌宕,变的如履薄冰……
三女的真实身份和刺客事件摆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朝廷的党争之中。如此想来,天子没有因为他擅杀和连而降罪,反对他大肆加官晋爵,封剧阳侯、拜讨鲜卑校尉、授予镇守一方的军事重权,这一不合理的结局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也是因为朝野的党争。
吕彦从本心上讲并不愿意参合到这滩烂泥塘里面去,只是如今以身不由己,既然卷进去了就再别想跳出来,而他一时气愤之下痛打左丰则更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不久即将成为众矢之的。
吕彦很有点儿穷途末路的感觉。官是一下子做大了,仿佛身在梦中,梦醒时却发现以在不知不觉中陷进了朝庭党争这滩烂泥里,稍有不慎就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吕彦恼火的将圣旨丢在案几上,在帐中踱了几圈,狠狠一刺插在圣旨上,恨声骂道:“他娘的!这是要把老子逼上梁山啊!”
确实,吕彦已经被逼上梁山了。吕彦稀里糊涂的被卷进了朝野的党争中,如今想退身以不可能,然而,他若是跟朝中的那些老狐狸们搅一起和稀泥,同样是前途未卜,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算计的尸骨无存。玩政治,他永远都不是朝中那些老狐狸们的对手。
吕彦只是个军人,为战争而生的军人,即便是死他也应该轰轰烈烈的战死在杀场上,而不是被阴谋诡计害死在阴暗的牢房中。
既然天子和朝中的老狐狸们这么看得起他,高官也封了,刺客也派了,他吕彦要是不好好表现一下当真对不起上面的“栽培”!揭杆造反自然是不可以,造反那是找死,但暗里搞搞拥兵自重却是不难。好歹他现在也是“讨鲜卑校尉”,军中大员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的发展力量,到时候有人有枪有势力,有钱有粮有地盘,谁想找他的麻烦都得琢磨琢磨后果。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绝对是铁打的真理。
吕彦将军中掌管文案的主簿召来,向他了解“讨鲜卑校尉”的权力。主簿仔仔细细的为吕彦讲解了一番,吕彦听后心里更加有了底气。
“讨鲜卑校尉”一职是绝对的实权,“讨鲜卑校尉”不受当地的州牧、刺史、郡守约束管辖,而是直接受命于朝廷。“讨鲜卑校尉”可按朝廷的定制,在辖地内自行招募训练军队,兵员满编一万人;朝廷通常不会另外调兵归其掌控。
“讨鲜卑校尉”这一军职所掌控的势力范围是根据驻军所在地来划定的,可以直辖驻军周边地区的一至三个县城,用来征集军兵和粮草给养。
吕彦取出地图,仔细查看剧阳地形。剧阳处于雁门郡边陲,阴山山脉下,北靠阴山,南临方圆数百里的平原,周边有三座县城;最近就是南边的应县,距剧阳三十里,东面是浑县,西边是让渎县;各距剧阳近百里左右。
应县不过一边陲小城,户不过千,民不过万,没什么油水。吕彦将目标放在了浑县和让渎县上。
“你知道这两个县的人口情形吗?”吕彦问主簿道。
“回大人,小人略知一二。”
“说来听听。”
“浑县和让渎县是两个大县,浑县人口近两万,让渎县就更大了,人口约计计三万有余。”
主簿回道。
“这两个县能征得多少士兵?”吕彦又问。
“可征之兵最多四千人。”主簿小声的说道,有点胆怯的望着吕彦。
“如果再加上剧阳和应县呢?”吕彦追问道。
“可得能战之兵五千余。”主簿回道。
“那,我军的粮草辎重除了可以自行筹备外,是否还有其他来源?”
“回大人,按汉制,如果您筹备不足,可以要雁门郡守和并州刺史补足给养。”
“兵器铠甲怎么办?”
“可以从您掌管的县城里取,不足的部分由朝廷调拨,或是在郡守和刺史那里取得。”
“嘿嘿,这下够了!”
吕彦听罢满意的笑了,砰一拳狠狠擂在案几上。
听了主簿一番讲解,吕彦心里非常高兴,“讨鲜卑校尉”这一军职简直就是割据一方的小诸侯嘛,手握军政大权且不受地方管辖;虽然不能为所欲为,却也逍遥自在…
主簿被吓的一哆嗦,小心的望着吕彦,心中暗想“吕大人这是怎么了?什么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