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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林挽鸿将就吃了些靳羽儿递过来的烤肉,白天吐得他两腿发软,到现在还未恢复,他坐到地上靠着身后一根柱子。叮嘱靳羽儿:“羽儿,待会儿你呆在这里不要走开,我趁天黑到镇上转转。”

靳羽儿奇道:“这镇子一眼望到头,林大哥还要看什么?”

林挽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刚才经过时他看到一座大院,估计是这白雀镇最气派的宅子了,现在情势所逼,他准备趁黑摸过去看看。“嘿!到长安还远着呢,我们总不能一路讨饭去吧?我得去转转碰碰运气。”

靳羽儿把身子挪近了些,问道:“碰什么运气啊?我们不用讨饭,还有烤肉干哩。”

林挽鸿失笑道:“总不能天天啃肉干吧,那玩意也吃不了几天,到长安路途遥远,我们得做好打持久仗的准备。”

“既然那么远?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长安?”

为什么去长安?林挽鸿也把头靠在柱子上,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悠然神往。“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去长安?长安城中秋夜长,佳人锦石捣流黄。”

“林大哥,你说什么?”

林挽鸿张开眼,“哦,因为长安是中原最为热闹繁华的所在,人心所向,嗯,就好像你们为什么要住在大草原一样。”

靳羽儿似懂非懂,点头道:“林大哥想去长安我们就去长安,羽儿去哪里都一样的。”

林挽鸿报以微笑,也不知是火光掩映还是靳羽儿害羞,她脸又红了。

林挽鸿忽然叹一口气,“唉!居长安,大不易,但愿那里不要让人失望哩!”

入夜时分,林挽鸿悄悄的爬起来,靳羽儿靠在一张废弃的桌子脚上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外面。夜风吹来,带着一股草原的气息。他活动了一下手脚,经过刚才几个小时的休息,呕吐的不适已经消失了。身体和精神状态让他还比较满意,只是现在要去做的非是什么扶危济困的侠义之举,即便是扶危济困也是扶自己的危济自己的困,似乎有些不太正大光明。

一轮弯月渐渐西斜,月色下的白雀镇寂静如死,街上漆黑昏暗,唯有一户人家屋檐下点着盏风灯,在夜色中忽明忽暗的摇曳。林挽鸿走到近前,点灯的果然就是他看好的那户人家。此时大门紧闭,从门缝看进去里面亦是模糊一片,看不分明。

林挽鸿感觉自己心儿跳动加快,手心也沁出汗来,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干这种翻墙入室偷鸡摸狗的勾当。他沿着宅子转了一圈,最后选定从后院翻进去,两米余高的围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林挽鸿先退后两步,然后跳起来双手攀在墙沿,接着脚在墙面一蹬,人就坐到了院墙上。他担心院中有恶狗守夜,将手里的一块小石子扔了出去,一声脆响后没有半点动静,他这才跳了下去。

后院一间房里传出微弱的灯光,林挽鸿心儿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潜了过去。这是一个典型的西北民居结构的院落,前后两进,各有一院。林挽鸿生怕房内有人听到了动静,动作极其小心,来到那亮灯的窗沿下,他把耳朵贴到窗外细听,里面传来嬉笑声,像是一对男女在打情骂俏,行闺房zhile,声音虽然轻细依旧清晰可闻。

林挽鸿一时好奇心大起,浑然忘记了恐惧。只听见房内一把尖细的男声道:“我的心肝宝贝,知道你受委屈了,那老家伙这些日子没占你便宜吧?”

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嗲声嗲气的道:“自从上次你和他要我后,老家伙对我百依百顺,哪里还敢占便宜?大人啊,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鬼地方哩?奴家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成天只能想着大人早点来,都快闷出病来呢。”

“呵呵,宝贝,你身子可真够白嫩丰满,我不久就会回长安述职,正好带你去长安尽享荣华富贵,离开这闷出鸟来的地方,这里离高洋的恒州太近,他垂涎已久,迟早会干起来。”

“唔……唔……”房内那男的似是不老实起来,女的嘴中发出一阵令林挽鸿心跳加速的声音。

听语气那男的该是朝廷中人,在此公干与这女的勾搭成奸,老家伙多半是指女的丈夫,说不定就是这宅子的主人,碍于权势眼见她与人恋奸情热,却无可奈何,绿帽子戴到头上不仅要忍气吞声还得予以方便,供他们通*乐。

林挽鸿正准备离去,听那女的又说道:“大人说的是真的吗?奴家还有一个请求呢。”

“宝贝,只要你全心伺候好我,别说一个请求,十个八个我也会答应你。来吧,春xiao苦短,我出营一趟不容易呢。”

“有大人这句话奴家自会竭力讨大人欢心,唔唔,等奴家说完哩,你还怕奴家今晚飞走吗?大人不是说你叔父宇文大人是朝中大官吗?这次回长安能否把我兄长也带上,红儿只有这一个亲人呢。”

林挽鸿停了下来,脑子里搜寻宇文大人的记忆,宇文乃鲜卑姓氏,中原极少,大官?莫非是权倾西魏的宇文泰?那此人也是宇文家族中人?出营?这时他记起官兵掠杀敕勒牧民时那军官说的宇文将军有令,难道宇文将军就是此人?西魏的军营就在附近?

林挽鸿自然不知道,这个叫白雀的小镇离西魏边塞重镇抚冥和武川都不远,也和北齐柔玄、恒州相距不过数百里,东西魏一旦开仗这里自是首当其冲。

“这等小事,我答应你便是,此次回京就带上你大哥,凭我宇文家在朝中的势力,为你大哥谋个一官半职那还不是易于反掌?”

红儿喜道:“谢谢大人,奴家一定唔唔……”

林挽鸿悄然退下,心想房内果然是那宇文将军,这家伙残杀敕勒牧民手段狠辣,对付女人倒是懂得巧言哄骗。老子还是办自己的事要紧,先撤了,万一被发现小命休矣。

在布伦托海他亲眼见识问自己话那突厥人身手武功,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自己就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这年头会武功的估计大把的是,就自己那几式太极拳不知道能否拿得出手见人?

林挽鸿绕开宇文将军和红儿办事那间房,溜到西端,这里漆黑一片,他摸索着逢门窗就贴耳细听,有几间房内隐隐传出鼻息声,他不敢冒险,到西端第三间房时里面听不到半分动静,他爬上近一人高的窗檐,伸手轻推,一声细微的响动,窗户打开了。林挽鸿心头大喜,待看清屋内形势后他跳了下去。

这是一间无人住的厢房,害怕惊动其它人林挽鸿不敢点灯,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在房内翻动起来。房间的主人该是个男子,林挽鸿找到两套衣服随便包起来,准备走了,他并没真想这么容易就晃到银子,而且这间房子也不像是藏有银钱的地方。

门没有上锁,林挽鸿先关上窗户,然后由门口离开,经过一条回廊,前面就是第一进的建筑了。他本不想那样麻烦,怎样进来就怎样出去,免得节外生枝本人发现,偷两套衣服还要落荒而逃。刚转身听到前面院子里传来两声马儿的低嘶,林挽鸿顿时心头一动,改变了主意:嘿!来一趟总不能只弄两套衣服回去吧?这可是我开天辟地的头一回买卖呢,顺手牵马也不错吧?也好和羽儿一人一匹早些到长安。

前院中果然系着匹深色鬃毛的高头大马,林挽鸿轻轻走进它,那马又是一声低鸣,他赶紧伸手安抚它,口中小声道:“马兄,马爷爷,拜托!别出声!兄弟带你去长安见识见识。”

摸了几下,马儿不再嘶鸣,头还在林挽鸿身上来回蹭着。林挽鸿大喜:“马兄,看来我们真是有缘,你的主人是谁?宇文将军吗?那厮可不是什么好鸟,跟我走吧。”说罢解开缰绳。

院门紧闭,上下两条大木栓,林挽鸿悄悄取下,再慢慢将门打开。木门突然发出“咯吱”声响,林挽鸿自己吓了一跳。

“谁呀?”前排东头一间房内有人听到声响出口问道。

林挽鸿微微一怔,猜到估计是宅子里的下人住在那里,灵机一动答道:“我,宇文大人。”他憋住嗓子,和刚才偷听到宇文将军说话的声音倒也有几分相似。

到祠堂里叫上还在睡梦中的靳羽儿,林挽鸿和她一人一骑片刻不敢停留,连夜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走了大约几十里地,天色快要亮了两人才放慢脚步,“林大哥,嘻嘻,你哪儿弄来匹马呢?”

林挽鸿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笑道:“它以前主人的该是欺负你们敕勒人那些官兵,总之不是什么好鸟,偷了他的马正好我不用有心理负担,以后我就是它的主人了,带它奔向光明的前途。”

靳羽儿惊道:“官兵的?你碰到他们了吗?什么不是好鸟?他不是鸟啊。”

“哦,碰到一个,不是好鸟就是说他不是什么好人。”林挽鸿想象那宇文将军现在肯定快活得不行,明早起来发现马不见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走路回到军营?

靳羽儿笑了起来,“林大哥说话可真逗。我一觉还没睡醒你都抢了匹马回来。”

林挽鸿也为自己第一次出手收获勉强过得去感到满意,一拍马鞍上刚偷来的衣服得意的说道:“还有这个呢,羽儿,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吧,把衣服也换上。”

在一个小山丘下,林挽鸿取下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递给靳羽儿,“你也换上,打扮成男的,这样呵呵免得路上惹祸。”

靳羽儿抱着衣服,不明白的问道:“惹祸?羽儿不会,一路上都会听林大哥的。”

微明的天色下,靳羽儿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林挽鸿摇头笑道:“难道没有人告诉羽儿,你长得很好看吗?”

靳羽儿一听喜道:“羽儿长得好看吗?我不知道哩,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这些的。”

林挽鸿仔细打量她,除了皮肤有些黑外,靳羽儿确实可算得上是个美人,一双眼睛宛若晨星,明亮透彻,鼻梁秀拔高挺,充满个性。“你当然好看,还是个小美人呢,快换上这身衣服,我给你放哨。”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她。

两人换好衣服后,看着对方都有些不习惯,靳羽儿那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大,幸好腰上有一条带子可以束起,不至于显得太宽松肥胖,像是随时都准备要宽衣的样子。

林挽鸿看着她笑道:“嗯,是大了些,把头上那些也收起来吧,这样你就变成一个俊俏的汉人公子哥了。”

靳羽儿傻傻笑道:“我才不要,感觉怪怪的。”

林挽鸿扔掉自己身上换下的那套衣服,心想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机会以这样的形象示人了,又想起一千多年后不禁暗自感叹不已。他牵过偷来的那匹马,这匹马确实高大,比他们原来那匹健壮神气得多。“羽儿,我们走吧,到长安还有遥远的一段路程,幸好昨晚没有空手,虽然没弄到银子,万一没钱下馆子,等到一座大城市把这匹马卖了怕也可以值几个钱吧,真有些舍不得呢!咦?”

到此时林挽鸿才发现马鞍上还有一个深色的包袱,刚才被衣服盖住,一直没有发现。林挽鸿取下拿在手里,包袱不大却有些分量。“这是什么?不会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宇文将军好心给我们准备了盘缠吧?”

靳羽儿也凑了过来,说道:“林大哥,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呢?”

黑布包袱里面还有个红绸包裹和一个黑色钱袋,林挽鸿看到那钱袋顿时眉开眼笑,拿在手里一副土老财的模样抖着掂量。“哈哈,这回真是天开眼,知道我们穷就送银子来了。羽儿,这下我们不用为肚子发愁了,也不用再吃把我牙都快撕下了的烤肉了。”

靳羽儿好奇的从他手里接过钱袋,打开一看,惊道:“哇!林大哥,你看,这里面好像全部都是……都是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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