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秀得意洋洋的笑着说：“这可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事涉皇族，当事人又都不曾宣扬，又岂是你们这些黄毛小丫头能够知道的。”
顾砚菲又好气又好笑的瞥了她一眼，饶有兴味的问：“那你这个黄毛小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自然是玉……”程玉秀刚要往下说，但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打住话头，讪讪的说道：“也没什么了，我也是无意中听家里的长辈说的。”
程玉秀本不是善于遮掩的人，这么突兀的打住话锋，别说是心思细腻的顾砚菲和李媚儿，就连涉世未深的裴灵儿都知道她有事情隐瞒，但几人都没有再逼问什么，有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几人虽然都是闺阁中的小女子，但也都是懂得分寸的大家闺秀，谁都有秘密，如果执意探究，弄得大家尴尬，反倒不美了。
顾砚菲很知机的转移话题，“如此说来，长公主和睿王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睿王妃过世后，她们应该不常往来才对，为什么上次我们去长公主府赴宴时，我隐约看到一个人好似睿王。”顾砚菲并没有将自己在长公主府桃花林中偶遇睿王的事情和几个人讲，一来觉得没有必要，而来也不愿意给自己添麻烦，横生事端。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长公主待睿王极好，甚至比亲生儿子都亲，简直是言听计从。而且据说睿王妃的骸骨虽然在皇族的陵墓中，但在长公主府的隐秘处却还有一尺衣冠冢，所以睿王经常去长公主府凭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走得极近。”程玉秀心直口快，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便说了出来。
顾砚菲听她这么说，虽然微微有些诧异，觉得里面定有一些曲折的事情，但毕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便也不在意的说：“外间传闻睿王冷峻严苛，我看多有不实，从上次聚会可以看得出，睿王骨子里还是一个极其好相处的性情中人。长公主即便先前不满意睿王，相处久了自然觉出睿王的为人。”顾砚菲经历了前世的背叛，对睿王萧朔这种数十年来仍然惦念亡妻的痴情人很是有些好感，所以不自觉得便会为他说话。
李媚儿听她这么说，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却还不动声色的笑对众人着说：“今天左右无事，咱们都说说自己心仪的男子是什么类型吧！既然砚菲妹妹刚刚这么说，你肯定是喜欢象睿王那样外冷内热的类型了？”
听李媚儿这么一说，顾砚菲心下暗暗警惕，面上却云淡风清的说：“其实也不是，我更喜欢象自家兄长那样开朗豪爽的男子。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样的呢？”
少女情怀总是诗，虽然和闺阁中要好姐妹私下谈论心仪男子也算不得什么，甚至还是大家最感兴趣的话题。但她们现在的身份都是待选秀女，这话要是被传出去了，不但自己闺誉受损，恐怕还会有大不敬的罪名落下，这点顾砚菲又岂会不知，所以自然而然的说了个不会遭到攻击的答案。
李媚儿心中暗恨顾砚菲滑溜，但嘴角的笑却一丝不减，“我当然最心仪的是当今圣上……”
没等李媚儿说完，程玉秀就笑着说：“据我所知，你还从没见过当今圣上，怎么就心仪于他呢！恐怕是叶公好龙吧！”
李媚儿毫不在意的说：“随你怎么说，当今圣上虽然年少，但励精图治，文治武功甚至已经超过了先帝，大家私下都说圣上将带给咱们轩辕朝空前的盛世。这样的君王，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心仪呢！如果有幸能被选入宫中，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砚菲头一次看她表露心迹，虽然半真半假，但也着实佩服她的勇气，便笑着说：“姐姐温柔贤惠，样貌又出众，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程玉秀却不以为然的说：“进宫有什么好，既不自由，还得和一帮人斗心眼，没意思到家了。”
顾砚菲没想到程玉秀这么爽直的女子也知道宫斗这回事，不禁一乐，笑着说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的挺清楚。”
程玉秀得意的说道：“那是！我从小在长安长大，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轩辕宫侧门隔三岔五总有尸体被悄悄抬到乱坟场，有被杖毙的，更有些死的不明不白，反正不都是病死的。”
裴灵儿听着有些害怕，拉了拉程玉秀的衣角，“私议宫廷内辛，可是要治罪的，你少说两句吧！”
程玉秀一向最听裴灵儿的话，听她这么说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嘴上还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准许这帮人做，还不许我说了，总之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帮宫人都卑鄙狠辣着呢！”
还没等顾砚菲说什么，李媚儿却卖乖的说道：“不管其他人怎么耍手段，皇太后和当今圣上总是好的，这样进宫总还有些指望。”
眼见程玉秀脸色不服的还想反驳，顾砚菲却觉得情形不对，万一程玉秀被激得说出些大不敬的话，虽然当下没什么，但赶着时候，就是人家的把柄，所以立马说道：“姐姐这话说的在理，皇太后是出了名的仁慈，当今圣上又英明果决，就是有宵小暗地作乱，也是不会得逞的。我们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最近又做了些胭脂水粉送给你们，你们看看合用不合用。”
是女孩子，没有一个对打扮没兴趣的，甚至包括喜欢舞枪弄棒的程玉秀，都被顾砚菲的话题吸引了。虽然长安城有无数的胭脂水粉铺，但很多大户人家，也都喜欢自己调配一些胭脂，还有很多经年传下来的配方，但却无法与顾砚菲这种有两千多年的科技积淀又掌握现代化妆技术的异数比拟。一听顾砚菲又做了些新的胭脂水粉，程玉秀首先叫了起来，“有没有上次那种稍微抹一点就特别香的香水，我还想要一瓶！”
顾砚菲笑着抽出旁边的盒子，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程玉秀，“有！有！知道你最钟意香水，而且不爱浓香，我专门让浑兰做了一款淡香的，快入夏，给你做的是荷花香味的，等入秋时，再帮你做一款桂花香的。你闻闻喜不喜欢。”
程玉秀小心翼翼的打开密封很好的瓷瓶，轻轻一闻便喜出望外的说道：“这种味道我太喜欢了，怪不得你当时会问我喜欢什么花的味道。”
裴灵儿和李媚儿也艳羡的凑过去闻了闻，顾砚菲不等两人开口，便一人手里塞了一个小瓷瓶，“灵儿妹妹是兰花味的，媚儿姐姐是月季花味的，都是你们喜欢的味道。”
两人惊喜的谢过后，李媚儿笑着说：“其实我最喜欢的是上次妹妹配制的那款叫“暗影”的胭脂，抹在唇上明丽娇艳，还不容易褪色，我觉得和我的脸色也很相配。”
顾砚菲笑着拿出一个小瓷盒递到李媚儿手上，“这款“暗影”好象是专为姐姐做的一般，我和灵儿还有玉秀抹上都不如姐姐抹上好看，我这里又做了一些，姐姐先用着，等稍后我把配方抄给姐姐，等姐姐下次用完时，就可以自行配制了。”
李媚儿大喜过望，要知道这些秘方一般都是各家私有，一般情况下绝不外传的。不过顾砚菲待人一向大方，众人也都并未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