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薄武器掉在地上,双手捂着胸膛,只小退几步,喘息起来再也不能动弹,似乎刚才的几小步已经让他行军数十里。
贺齐经此一戟,长枪垂地,站立原地,经过刚才的斗势,他也已经筋疲力尽,若不是他利用雷声作掩护故露破绽,引雷薄上当,施以杀招,最后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外面雨声越大,噼噼啪啪像是落在众人心里一样响亮。
刘志转过头去,看着孙策,缓缓地赞道:“伯符不仅使得一把好枪,飞戟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啊!”
孙策一笑,道:“都是贺将军手下留情,策不过是顺势而为。今日两位均是我庐江贵客,点到及止,何需伤人呢?”
袁胤冷笑一声:“伯符真是招待周到!”
随即命令手下道:“还不将雷将军扶下来?”此时,雷薄还是不能移动,他死死地盯着贺齐,被两名士卒扶下,嗜血的眼神简直能够杀人。
贺齐已经恢复过来,笑着走过去,捡起孙策扔过的手戟,摊在手心,一股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手戟重七斤,寒铁打造,虽然颜色已经变深,仍然不能掩饰它的光芒。
贺齐缓缓向孙策走去,停在孙策面前,双手奉上手戟:“多谢将军手戟送力,不然雷将军的衣甲还是完整的!”放下手戟,转身离去,捡起长枪回到原位,中途没有一点停顿,也没有一点造作,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就像事先排练好了的一样!
刘志暗自一笑,贺齐这一首倒也漂亮,将一切祸事都推给了孙策。果然,袁胤脸色不虞:“雷将军领教孙伯符武艺,多谢孙伯符援手,此事我一定转告我主!”袁胤拂袖而去。
“袁将军?”周瑜站起来挽留,却没有半点作用,他暗自摇头,谁知道张昭之计变得如此,挑拨两方虽然成功,最后却还是将麻烦揽到自己身上。周瑜向看刘志看去,越发觉得刘志不简单,越发高深起来,根本无法琢磨,除了在会稽花会上的那次“豪爽”风头,他基本上是无懈可击。难道刘志真的如外人所传,好色成性?也只怕是用来迷惑众人眼帘的吧,周瑜头痛起来,虽然刘志是强敌,他一心想对付刘志,可是如今形势看来,刘志倒也比袁术和刘表可爱多了!
刘志站起来,说道:“公苗看来我们也该向伯符道别了。”刘志看向孙策,脸上略有不满:“今日夜宴真是精彩,多谢伯符费心了!”说完,离开。
“子玄。”孙策连忙站起来挽留。
“怎么?”刘志脸色不好看,刘志抓住孙策心理,示之以强,略有嘲讽地说,“伯符刚才挑拨之计似乎失败了!”
“子玄,你这可误会我的意思了。”
“噢,愿闻其详。”刘志回过头,似乎对孙策的辩解有点兴趣。
“子玄是我庐江同盟,挑拨你与袁术,那岂不是说我自己挑拨袁术吗?”
“哈哈,是吗?”刘志怎么会相信孙策的鬼话,“挑起我与袁术的战争,不正好缓解你庐江之危吗?”
刘志大笑不已:“伯符果然阴险,原来从数日前就已经将我们会稽算计!可恨我刘志还一直以为你孙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才前往庐江一会!”
孙策脸色不变,说:“子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可是没有想过要利用你们会稽来吸引袁术注意。在邀请你前往庐江之时,庐江已经没有任何危机!”
刘志道:“好,我信你,我可以走了吗?”刘志显然没有将孙策的话听进去,作势要走。
“子玄,等等。”孙策急道。
“还有事?”刘志表现出一种不耐烦,显然对孙策的态度已经大变。刘志悄悄打量孙策的反应,见孙策终于有一丝急躁,暗道结果已经达到,为了让效果更好,刘志脸一沉,双眼锁住孙策。
孙策一惊,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他心里暗想,这不会是刘志故意如此吧,可是此时情势危急,会稽盟友若含愤而去,他将陷入僵局。孙策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子玄,我承认刚才是挑拨你们两方了!”
刘志脸色果然如孙策预计的一般一变,刘志问:“伯符,你到底是何居心?”
孙策吸一口气,叹道:“子玄,这次我新移郡治,已经再次引起袁术戒心,他再次强兵而来,江夏黄祖又起大军而来。我皖城防守不足,又两面大敌,已经进入死胡同!”
“哼,就因为这样,你就要将战火烧到我会稽?”刘志丝毫不理情,反而越加恼怒。
“子玄,怎知战火会燃烧到会稽?”一个优雅的声音传来。
刘志回过头,见是张昭正走来,刘志一笑:“这么说来,这个主意都要归功于子布了?”
张昭一笑,说:“子玄可知袁术北临陶谦、刘备,西北有曹操,他怎么敢大军前往会稽?”
刘志一笑,明白张昭的意思,道:“子布的意思是说庐江与寿春太近,有兵困之危,所以才将导火线引入我会稽,袁术既然不敢大军深入我会稽,所以我们庐江、会稽都安全了?”
张昭先是一笑,然后脸色一整,说:“子玄还别先责怪我主,子玄可知自己如今已经陷入危境呢?”
刘志故意脸色一变,压不住声调:“你是说我与贺齐深入庐江之事?”
张昭哈哈大笑,见刘志闻言色变,心里暗道,刘志你还是怕死。张昭摇头,略有不相信:“想子玄绝顶聪明居然还没有看出其中的不利?”
刘志摇头,恭敬地说:“不知先生所指何处?”
张昭叹气道:“我主挑拨袁术与子玄,实在也是为子玄着想,为我们两地同盟作想!”
张昭见刘志脸色不变,也不知刘志心里到底如何作想,又道:“如今袁术大军五万,江夏两万大军,都相隔我皖城数十里,只两三个时辰就可到达,庐江危在旦夕!我主策继承父志,誓扶汉室,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如果实在无法抵抗,我主当忍辱服输,再次巴结袁术,到时候,你我同盟一解,袁术见庐江轻易收复,必然还会得陇望蜀,加兵江东三郡,那个时候,会稽岂不受灾?”
刘志脸色微微一动,心里暗叹,这张昭果然不简单,只三言两语已经将形势变化。
张昭又道:“还有一点,经此一挑拨,虽然你们会稽惹怒了袁术,但是同时袁术势必以为你我同盟关系不稳,到时候,他必定利用此点,他根本就不需要出兵会稽,他只需再次示好我庐江,以我庐江来压制你们会稽,这样就得到了袁术想要的结果。当然,会稽、庐江同盟稳固,到时候我们只需要表面上让他相信你我已经势成水火,这样一来,庐江危机解除,会稽仍然安稳,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