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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叶奸商

叶祖珪装了一车酒坛子,自己赶着大车,就往人家辽国太子的大营,现眼来了。说他赶着大车,其实他也不会。全靠前边的魏全扯着马匹笼头,带着走。不然的话,恐怕小叶一出门,就得连人带车,翻进沟里去了。因为车上插着大宋使节团的旗子,一路上倒是也无人阻拦。

难得的好天,快到正午,太阳晒的地上暖烘烘的。首相、王子,还有别的一些使节、头人,三三两两,就往太子耶律淳先的营寨而来。来到辕门,却发现一辆大车,横在路中。一个人爬在一车土坛子顶上,张开双臂,对着众人吆喝道:“各位,本人是从大宋国来的酒商。这车上是我们大宋最醇最烈的酒,名叫‘透瓶香’。各位记住了,是产在大宋国京东路东昌府。这次本人跟着王爷一起过来,三千坛酒一路贩卖,只剩下这些了,欲购从速啊!”

在场好多人听不懂中原话。这不要紧,跟随的都有通译。等到众人都搞懂了叶祖珪的意思,不由笑了起来。有人就操着蹩脚的汉话起哄道:“这不是宋国的副使叶,叶大人吗?前两天,我们去你那里讨酒喝,你说没有了,怎么今日又出来这么多?”

小叶心道:“没错,我就是你爷,爷大人。”也不答话,又叫:“存货有限,底价十两银子一坛,价高者得啊。”说完看着众人还在迟疑,发狠抱起一坛子烧酒,“跨啦”磕碎在自己膝盖上。酒液溅了小叶一身,也洒满了整辆大车。车上的酒坛子们本来已经给晒的热乎乎的,这一下,就把透瓶香特有的酱香味道,全部蒸腾了出来。(起点中文网首发http://www.*****.com/?book/1170234.aspx)

小叶再抱起一坛,又要砸。有人实在受不了了,嚎叫道:“住手,别砸了!我们室韦出十两黄金一坛,这些我们都要了。”

“不行,我们也要……”

“快去抢,本王还要带回去献给父皇……”

太子行营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辽国太子耶律淳先,坐在帐中等客人来吃饭。等了半天没人进来,又听到辕门前乱糟糟的。就带了众人,走到大帐门外观看。

耶律淳先看了一会儿,不悦道:“怎么回事,辕门重地,为何允许有人喧哗,好象还在叫卖什么东西?”

旁边的耶律大石手搭凉棚,仔细观瞧了一阵,乃道:“那个堵着我们大门卖酒的,不是别人,就是宋国这次来的宣赞副使叶祖珪。这厮一贯装疯卖傻,实则思虑颇深,更兼手段狡诈。这回说不定又使什么诡计,待我去把他赶走。”因为今天来,跟在太子身边的,都是明目张胆、死心塌地的太子一党,所以耶律大石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还站在帐内没有跟着出来的辽国大长公主耶律波睹,听见耶律大石这话,忽然脸色大变,猛然一跺脚,转身从后面出去,跑了。

老舅姥爷萧兀纳,捋着花白胡子,饶有兴味的看着耶律波睹和耶律大石,笑呵呵道:“这个后生很有意思,他带来的酒更有意思。你们不要吗?老夫可是也要去买了。”说罢就大步过去,挤到人堆里去了。

老舅姥爷出面,耶律大石、耶律淳先居然拿犯上失礼的叶祖珪毫无办法。小叶的酒卖的好了,等到第二车拉出来,已经涨到了五十两黄金一坛。就这样,还有人来晚了,没买着,懊恼的顿足捶胸。这其中,就包括生女真部三人组。小叶此次贩酒,历经坎坷,居然一招翻盘,还大赚了一把。只不过叶祖珪自此在万邦的“奸商”之名,算是坐实了。至于这个“透瓶香”日后行销四海,宏利滚滚,被人改名“醉四海”,那是后来的事情,现今谁也无法想到。

结果酒宴吃完了,首相、王子等人却是一个也走不成了。这倒不是因为他们集体喝醉了,而是大皇帝天祚下了命令,三日后举办秋捺钵熊掌宴。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参加,“一个也不能少”!

天祚帝这两天非常不爽。本来围了这大一座山,要来射虎。可是把整座山翻了个底朝天,连根虎毛也没找着。找不着也就算了,老虎却跑到山下边来了。这两夜天天有老虎在大营外吼叫。叫的那个凄惨嗷,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不是向堂堂大辽国示威吗?昨夜还惊了马群,踏死了好几个马夫。踏死马夫倒没什么,他们本来就该死。可是让大皇帝陛下的脸面往哪里搁?天祚帝不由异常恼怒,派出去大批人马,四处搜剿老虎,依然一无所获。

没办法,大于越萧奉先就出主意说,既然老虎抓不着,好歹还猎了一头大熊。就拿这头大熊做文章,搞个秋捺钵熊掌宴,顺便让各国使节给大皇帝陛下献舞,这样就可以显示出天祚皇帝是居于万王之上。天祚帝听了,龙心大悦。狠狠给了萧奉先几个媚眼,当即准奏,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熊掌宴盛况空前。使节走了一些小鱼小虾,重量级的都还在。辽国重要人物,天祚帝携其宁妃,太子耶律淳先,大于越萧奉先,北府宰相李处温、枢密使萧嗣先,南府宰相张琳、吴庸,威远公萧兀那,西海侯耶律阿不……等等,系数登场。只有传说中的辽国大长公主耶律波睹没有露面。

有人可能要奇怪,为什么契丹人的两府宰相,听名字都像是汉人?没错,这几位还真是汉人,不过是出生在辽国境内的汉人。辽国也是以儒教立国,效仿大宋,也搞了科举进士。只不过从阿保机建政初期的不准契丹人应试,限制逐渐放松,发展到穆宗朝以后每回殿试的前十三名,实际是契丹人才能中。所以落下句谚语,叫做“南人科举第十四”。让契丹那些马上的汉子读四书五经,效果可想而知。所以南人,也就是汉人、渤海人中的的第十四,实际就是第一名的“状元”。几十年来,辽国的那些契丹“进士”,大家公议,真实够料水的,只有这会子的御前侍卫亲军统领耶律大石等,寥寥数人而已。

李处温、张琳、吴庸,这几位,都是“南人科举第十四”出身。换句话说,都是实际上的“状元”出身。尤其是乾统元年的“状元”李处温,诗词歌赋,虽然比不了蔡京一类的老贼,在大辽国也是名冠一时。尤其神通律法。盖因为宰相平日的工作太过纷纭繁复,多数契丹人那些发育有些迟缓的大脑,实在难以承受。故此自辽兴宗之后,两府宰相的职位,常常由汉人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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